萊德之歌 - 一、帝都的盜賊團（10）

一、帝都的盜賊團（10）

Nov 1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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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穆？」德索一怔，「這半年你去哪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轉行了。」沙穆身上的鎧甲像炭一樣黑，一頭散亂的棕色長髮披在肩上。右邊臉頰殘留著燒傷疤痕，紅腫浮凹，不可磨滅。

　　德索撥開他的重劍，向後躍開，和沙穆保持距離：「身為皇原狩獵騎士團騎士之一的你，為什麼要去做盜賊啊？」

　　「魔物狩獵場」由「狩獵騎士團」管理。

　　狩獵騎士團由受勳騎士組成，分成三隊率領兵士輪流在狩獵場當值，管理參與狩獵的獵人，確保魔物不能突破防線，離開狩獵場禍害平民。

　　能夠成為狩獵騎士團一員，在前線守護世人，是每位騎士的最高榮譽。他們的名字會被書寫在《狩騎之典》，在歷史留下功績，被詩人歌頌，被男孩祟拜，被少女仰慕。

　　沙穆咧嘴一笑，從眼角劃到耳窩的割傷疤痕隨之一動。他沒有回答問題，衝上前再與德索較量。

　　德索向湯馬士和亞基紐喊道：「你們先下去！有事傳音給我！」

　　「是！」湯馬士應道。

　　這時，中殿的盜賊接連發出慘叫。

　　他們一邊吼叫，一邊拉高自己的上衣，伸手到後腰抓癢，彷彿被千蟲所咬，奇癢無比。痕癢很快遍佈全身，他們脫掉全身衣服，亂摸亂抓，高呼痕癢。一些獸人的指爪銳利，片刻間抓破身上肌膚，血流全身，傷痕條條。

　　湯馬士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好奇地望向像是發了瘋的盜賊。

　　亞基紐說：「走吧。」

　　湯馬士不情願地轉開視線，繼續奔跑。

　　他們在沒有遮掩的地牢入口前停步，聽到螺旋梯下也傳出慘叫聲。亞基紐和湯馬士眼神交會，在無言中達成共識。他們轉身望向中殿，想知道盜賊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眾賊腰間的骷髏頭紋身發出紅光，鮮紅似血，陰森怪異。忽然間，骷髏頭微微一抖，上面的「卍」字像車輪一樣轉動起來，整個圖案快速地在他們的腰間跑了一圈，留下一道腰帶似的耀眼紅線。

　　啪嗒一聲，全部盜賊頭頂上的頭皮像花苞綻放一樣，以紅線為終點，由上而下剝離肉體。下半身的皮膚則以紅線為起點，一片片螺旋式的綻開，最後像凋零的花瓣散落地上。一具血淋淋、渾身肌肉的肉身破繭而出。

　　然後，盜賊的嚎叫聲止，四肢開始融化。由手心肌腱和腳掌肌肉起，融成血紅色的果凍狀液體，朝胸口聚去。除了雪白的骨架之外，身體的其他部分：包括內臟、神經、大腦、血管、脂肪、肌肉……全都融成液體，流向心臟。

　　心臟吸收了這些物質，逐漸漲大，在肺部消失後，取而代之，占滿了肋骨的所有空間。

　　由皮膚脫落起，整個過程不過十秒。砰通砰通，六十幾個「盜賊」的巨大心臟有規律地跳動，盛載滿滿的生命力。一片片長條皮膚散落地上，滲出鮮血，內層油膩金黃的皮下脂肪令人反胃。

　　莉絲等人眼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肉體，蛻變成只殘留一顆血紅大心的骷髏，驚惶不安，蹌踉後退。莉絲聽到門外傳來少女尖叫的聲音，知道那些被綁在噴泉旁邊的盜賊也跟著變身了。「喬治、馬可！」她喊道，「你們去保護那些勾引德索的女人！」

　　「是。」喬治和馬可轉身跑去。

　　骷髏們呆立幾秒，向生前拋棄的武器跑去。拾起武器後，又呆了幾秒，之後同時轉身，空洞的眼窩瞧向地牢入口，襲向亞基紐和湯馬士。

　　戰鬥中的德索見情況不妙，想閃身趕往幫忙，卻被沙穆攔住去路。沙穆問：「難得見面，不和我一決高下嗎？」

　　德索冷冷的道：「你不可能打贏我。」嘴唇開合，詠唱魔法，伸出右臂。啪啦一聲，沙穆頸部以下都被冰封起來，成為了一尊持劍冰像。「之後再來處理你。」德索撇下一句，跑經沙穆，奔向地牢入口。

　　沙穆冷笑一聲，身上噴發一股宛如域焰的漆黑之氣，嘭的一聲，破開寒冰。

　　德索感覺到身後傳來魔力異動，回過頭看，只見沙穆提著重劍，朝莉絲的方向奔去。

　　德索一聲怒吼，發步追上，趕過沙穆，劈向那個膽敢攻擊莉絲的類人。

　　德索喝道：「你想幹什麼？」

　　沙穆接下德索的重擊，譏笑道：「怎麼突然又想和我打了？德索。」

　　「你身上的⋯⋯是怎麼一回事？」

　　沙穆狂笑：「我要用這股力量和領頭一起摧毀帝都。」

　　兩個人展開激戰，白色域焰和黑色氣息相撞，吹飛不遠處地上遺落的皮膚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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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帝都的盜賊團（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