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已經被關上,官兵們回到各自崗位,因為一一盤查過進宮的人,在擺放禮品的平屋外就兩名官兵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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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儀式過程不會有皇室在這裡走動,兩個人便鬆懈得很,一人將腰上的劍當拐杖拄在地上站著三七步,另一人盤腿在地上靠著劍身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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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鞭炮聲響起,陰暗處幾個影子正在靠近,兩個人絲毫沒有半點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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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的官兵向大殿方向看去,然而能看見的只有宮牆,金城公主成親就這麼一次,他也想要看看有多盛大。他嘆了口氣,只能怨嘆自己被分配到這種鳥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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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寒光乍現,他只覺脖子上一道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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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架著匕首的男子輕聲道:「別出聲就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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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的官兵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同時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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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官兵還沒反應過來就也被另名同樣穿著官兵制服的人用小刀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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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忽然瞪的斗大看著對面同伴身後的人,一張嘴簡直要合不起來的顫抖著:「潁⋯⋯潁潁潁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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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穿著官兵制服的李滄對他淺笑一下:「幫我開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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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挾持著的官兵又驚又疑惑:「潁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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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李滄下壓匕首,官兵脖子上的冷冽寒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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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小心翼翼回頭,見到身後人真是李滄驚訝地壓著嗓子道:「您、您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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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鑰匙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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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詫異之餘並沒有輕易交出鑰匙,他問:「您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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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第二聲鞭炮又響起,李滄朝大殿方向一瞥,笑得神秘又帶著瘮人氣息,冷冷道:「你不要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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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嚇得心頭打顫,他不應該隨便交出鑰匙,但李滄帶著的人加他一共有八人,就算脖子沒被匕首抵住他們倆也打不過,更何況眼下生死已掌握在李滄手上,不交出鑰匙便是死路一條,他根本沒選擇,只得乖乖聽話將鑰匙從兜裡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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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向一旁的人撇頭示意,那人上前取了鑰匙將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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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和另個架著官兵的人先進了屋子,後頭跟著另外六名官兵進入後又關上了門,只留了兩人在外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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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李滄一同進門的官兵之一隨手割下一箱禮物上的麻繩後遞給了李滄,李滄接下後便綁住了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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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潁親王,您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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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只對他笑而不語,抓了塊手邊的絲綢便塞進他嘴裡並矇上眼睛,另一個抓進來的官兵也被同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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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邊周府送來的木箱被抬了出來,李滄的人從裡頭搬出一盒盒珠寶,木箱下面的底板露了出來,底板的高度和外觀相比明顯有落差,底板拿起後再掀開底下的蓋子,一把把短火槍整齊地擺放著,另四只木箱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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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拿了一把其餘人各帶上幾把,所有的火槍都被拿光後,又再把周府的木箱原封不動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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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名單上的人分下去。」李滄囑咐道,「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扣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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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們低聲應允,其中一人來到門邊敲了幾下,外頭的人按照說好的暗號回應,開了門之後所有人步出屋子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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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除了大殿之外其餘地方都是冷冷清清,即便是無需幫忙的宮女太監也都被下令待在自己房裡,只有幾個官兵隔著一定距離散落在廊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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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帶來的官兵分頭移動,身著同樣官兵制服的他們並不是太顯眼,很快就來到了大殿前混進原來站崗的官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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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門口外樂音綿延不斷,點燃鞭炮的煙硝味還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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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李澄、祭司與幾個宮女外,這場婚禮的第二位男主角——李隼也在一旁。畢竟主要是李澄和王紹齊的婚事,他便只著相較簡單的深紅色衣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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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瞟了眼身旁的李澄,這個養了二十年的任性姑娘總算也要成親,看著她亭亭玉立的模樣,很難想像曾經是個毛孩子整天只知道跟在李滄身後,想著想他不由得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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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拭去眼角淚水,今天除了女兒成親他也要納妾,雙喜臨門的日子可沒什麼好落淚的理由。想到幾個日子前,他還對周琬伶是李滄妃子感到可惜,萬萬沒想到今日能有機會得到她,心裡不禁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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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殿階梯之下,司徒蓉微彎唇角,丈夫要再娶妾她心裡沒有一絲不快。那天李隼和她提出要娶周琬伶的想法時他自己還有些猶豫,是她花了一些心力說服李隼才終於下了決心。她打的算盤不為別的,只要等周琬伶成為李隼妃子,火槍合約就等於在她的掌握之中,再過一陣子司徒家就可以奪取政權,金城皇帝就要是司徒氏,只要想到這點,她的嘴角就不由得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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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邊的是李洋,傷口還疼的他兩腳微張地站著,雙手緊握到手臂上冒出數條青筋,兩眼瞪著的怒火就算是跳進海裡也熄滅不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李滄死了,和他搶周琬伶的竟是他的父皇。棺材都進一半還要納妃要不要臉?而他母后一聲不吭反倒要他耐心等著,再等,周琬伶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幾個,要他怎麼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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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洋再過去是周雪明,妹妹要嫁給皇上,身為周府嫡女的她已經在醞釀喜極而泣的情緒。誰想得到繞了這麼一圈將要成為皇后的還是她,而周琬伶這輩子不可能贏過她了,想到此她都快忍不住歡欣發笑,但神情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只靜靜地等著儀式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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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個人對面是李隼的妃子們,若華貴妃與抱著李琴的葉翠站在一起,女兒是招婿若華貴妃沒有太多不捨,心裡有的更是為周琬伶感到歉疚,要是李滄不拉著她欺騙眾人,周琬伶也不會落得這樣下場,思忖著她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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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紹齊騎乘白馬出現廣場最遠處,一身大紅喜服有著和李澄同樣設計的刺繡,胸前掛著一顆花球,馬蹄規律的噠噠聲緩慢朝著大殿前進,列隊觀禮的人們為他歡聲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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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紹齊面帶微笑朝著兩旁的人揮手致意,一雙眸子其實掃視著周圍的官兵,看來李滄的人都已經就位,他笑開懷向著前方大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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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他就抵達大殿門口,新娘微微低頭似乎瞅著王紹齊,他下了馬,仰頭嘴角帶著笑意看向樓梯上將要成為他妻子的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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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緒,祭司攤開手裡的一卷金黃色紙捲開口主持儀式,他低頭向王紹齊道:「敢問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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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紹齊答覆:「王紹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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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瞟了一眼紙捲上頭的字頷首後,回頭看向李澄又道:「奉青山與金城兩國帝王合議,王紹齊將成為李澄駙馬,李澄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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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轉頭向著祭司,被紅蓋頭遮住的臉絲毫看不出情緒,她不發一語又回頭看向王紹齊。終究來到這一天,他們兩個就要獲得自由,她思忖著紅蓋頭下的唇角彎起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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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緊接著道:「良辰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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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連串鞭炮聲,祭司領著李澄進到大殿之中,王紹齊則上了階梯跟在後面,兩個人面對面站在大殿之下,祭司便又轉身走出去要接連主持李隼和周琬伶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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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紅色囍字貼在每根柱子上頭,插著鮮花的花瓶傳來陣陣清香,兩旁平時擺著酒席的位置也都擺好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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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李澄和王紹齊,殿內還有等著協助儀式的宮女,幾個人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只有殿外的祭司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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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大殿外熱鬧的聲音越來越接近,李隼和周琬伶也進了大殿,周琬伶的嫁衣和李澄的相比極為樸素、單薄,就連當年要和李滄成親時的嫁衣都華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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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對新人就位後,外頭的樂音停了下來皇室成員跟著進門,接下來的儀式僅限李家人,大殿外觀禮的人便待在原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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