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走到大殿下往周琬伶的方向走，麥吉爾的翻譯還沒結束，眾人狐疑地看著凡妮莎的動向，周琬伶神情驚慌，瞟了一眼李滄，對方卻只聳肩。
凡妮莎繞過李滄向周琬伶伸出手，一把將她拉起身，「所以女兒決定——將設計圖送給她。」
「什麼！」國王大喊出聲，嘴巴張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麥吉爾也吃驚到忘了翻譯，金城的人則一頭霧水。
周琬伶忍著同樣傻眼的情緒、故作鎮定，凡妮莎對她使了眼色，就像在說「不用謝我了！」
「你要將那麼重要的設計圖送給她？」國王不可置信地問。
「女兒的意思是，交易的對象改為宛兒娘娘，反正她丈夫就是管硫磺的，沒什麼差別吧？」
「公主，請等一下——！」
凡妮莎說完拉著周琬伶向大殿走去，周琬伶想掙脫她的手，但她卻捉得很緊，而李滄意外地沒來救她，連出聲都沒有就看著周琬伶被帶走。
凡妮莎拉著她走上階梯，到了準備要簽約的桌前，兩國君主臉色都茫然地瞅著他們。
「你是真的要和她簽約？」國王蹙著眉頭道，「就算我同意了，也要看金城答不答應啊？」
李隼正好出聲，眼前景象實在讓他摸不著頭緒，「麥大使，現在什麼情況？」
麥吉爾不知道該不該說，遲疑了一下才道：「回皇上，凡妮莎公主和國王陛下的意見分歧，兩人正在討論。」
凡妮莎沒理國王，對麥吉爾道：「你跟他們說，如果簽約的人不是小可愛，那我就不簽了。」
「凡妮莎！」國王喝斥一聲。但凡妮莎無動於衷，她道：「設計圖是女兒的，父王要是反對，那就不要簽。」
「你——！」國王實在沒辦法，都打擾人一個月了，也沒發生不愉快的事卻要拒絕，他沒有那個臉皮，但女兒的牛脾氣他很清楚。
「隨便、隨便！」國王擺了擺手，心想反正設計圖要是給了眼前的妃子，李隼身為一國之主大概也討得到。
國王都同意了，麥吉爾便將凡妮莎的要求做翻譯，李隼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公主是認真的？」
「是的⋯⋯若是您不同意，公主——」麥吉爾撇了眼凡妮莎，對方看起來心意已決絲毫沒有餘地，「這次的交易可能還需討論。」
周琬伶皺起眉頭咬著嘴唇，她有想說的話，但是在這種場合她知道自己還是別多嘴的好。
李隼臉色很難看，但貴賓在他也不好動怒，睨了一眼周琬伶轉眸向李滄道：「滄兒，你的意思呢？公主要和你的妃子簽約，設計圖將會由親王府發落，你同意嗎？」
「回父皇，設計圖等同於武力，對金城的未來不可或缺，這合約是當然要簽。」李滄微蹙著眉頭，好像很苦惱，「但滄兒認為，如此重要的設計圖不該在親王府手上，還是由父皇處理才行。」
李隼瞇起眼睛打量著李滄，又轉而看向周琬伶。依他對李滄的了解，這事有可能是先一步和凡妮莎說好，況且他有一個月時間可以商量。但是凡妮莎個性古怪，看上去不可能答應這種事，難道是有更好的利益誘惑？
李滄見李隼不太相信，便道：「父皇，如果凡妮莎公主執意要和宛兒簽約，那這份合約會顯得滑稽，沒隼是西域看不起父皇，還請您三思。」
「先說清楚，今天不答應就沒有下次了。」凡妮莎見他們父子一來一往，似乎不太順利便道。
一個妃子簽訂國與國合約的確滑稽，但要是不簽這些日子的安排就等於白費，還送了個楊似蝶給人。
李隼瞅著李滄暗忖，反正這幾年李滄握有北方的軍隊也沒作亂，為金城盡心盡力，設計圖交給他應該不會有事。
「簽吧。」李隼揮手道，「之後的事朕再和你商討。」
同樣想要設計圖的司徒蓉眼看就要被親王府拿走，連忙上前道：「兩國的交易非常重要，怎麼能讓妃子作主？皇上還是再和國王協商吧。」
麥吉爾翻譯完，凡妮莎挑著一邊眉毛，眼眸不屑對司徒蓉道：「妃子又如何？總好過靠權力欺負人的太子。」
「我再重申一次。」凡妮莎舉起手，向李隼和司徒蓉各瞟了一眼道：「簽名的不是宛兒娘娘我就不答應。」
司徒蓉很是心急希望能力挽狂瀾，勸道：「凡妮莎公主，這不是小孩子的家家酒——」
「就讓宛兒簽。」李隼打斷司徒蓉的話，他瞅向李滄眼神帶著些微壓迫，道：「反正滄兒會將設計圖交給朕。」
李滄依舊眉頭微蹙，看似不情願地輕輕點了頭。
司徒蓉無可耐何，「⋯⋯是。」她道完暗暗握緊拳頭，指甲深陷肉裡，嘴裡的牙都快被咬碎，安排了這麼久時間，凡妮莎竟然把合約給了王宛，那她送走楊似蝶害得林丹死於非命一切，這一切不都白費功夫！
凡妮莎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新的合約書，內容大致相同，只不過對象改成了周琬伶，一旁宮女將原本的收起來並多準備一隻筆。周琬伶站在大殿上的案桌前，拿著筆的手有些發顫。
她實在不解，凡妮莎就算了，李隼怎麼會答應這種荒唐事，而且就連李滄也都沒阻止——難道他早就想到會有如此發展？
「你會寫字嗎？」李隼問，他的眼神明顯帶刺，打斷周琬伶思緒害她嚇得筆晃了一下，她戰戰兢兢地道：「回父皇，宛兒會寫。」
「那就趕緊簽字。」
「⋯⋯是。」周琬伶回覆後在合約上寫下名字，也在名字上蓋上紅手印。
另一方，國王也簽字蓋章。凡妮莎是最開心的一個，她拿著西域的那份合約對周琬伶道：「設計圖放在你那我才放心，要小心別被那些豺狼虎豹搶走了。」
周琬伶心裡想說的千言萬語，但在眾人面前只得等麥吉爾翻譯過後道出一字：「是。」
國王還是儀式性地和李隼握了手，雖然不是雙方預想的結果，但也算交易成功，國王笑得尷尬道：「小女的任性給金城添了麻煩，非常抱歉。」
李隼的笑也很勉強，「不、公主能如此喜歡宛兒是我們金城榮幸。不論如何，今日對金城及西域是外交一大突破，同樣值得慶祝。」
「皇上說的對！」
「表演還有，就讓這場宴會有個好的完結，還請國王好好享受。」
「當然！」
簽約儀式總算結束，凡妮莎和國王回到原本的座位，最後一個戲團奏起音樂，鼓聲轟隆作響，周琬伶快步走下殿，回座位第一件事就是要質問李滄。
她眉頭微豎，要說一點也不生氣是假的，她道：「殿下早就猜到公主會這麼做了嗎？」
「算是吧。」李滄將周琬伶牽到原本的位子，道：「公主脾氣古怪讓人摸不著頭緒，但是個正義感很重的人，她那麼喜歡你，又知道太子對楊似蝶做的事，當然不會把設計圖交給父皇。」
周琬伶撇嘴道：「那為什麼要給宛兒？」
「公主在這一個月也了解了不少金城的處境，她並不是魯莽的人，想必是幾經思考才做下的決定。」
周琬伶不開心的表情讓李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別生氣，現在也不能反悔了。」
「話不是這麼說⋯⋯」周琬伶被摸了頭也氣不起來，別過頭去坐回位置。
殿下表演的劇團即將迎來高潮，劇中打了多年的戰爭終於獲勝，十來個少年裝扮成的官兵正歡天喜慶地在敵人的屍首旁祝賀彼此，也代表這次宴會就到尾聲。
雖說交易內容有了很大的變化，但雙方不僅獲得各自所需的東西，還有了實質交流，西域來訪的目的也算成功。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hMW604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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