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間的親王府十分寂靜,本來就人煙稀少的府裡雖然多了李隼派來的官兵,但少了個周琬伶就淒涼起來,以前她沒事就會到寢室後頭的梨樹園走走,時音千千沒事也會一同來散步,現在她不在就只有風掃過園裡捲起的落葉和小石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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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著油燈的書房裡只有李滄收拾物品的聲音,若華貴妃站在一旁靜靜看著。李滄和周琬伶聯合騙她,她是很心痛,但又不捨兩個孩子都是迫不得已,如今卻要雙雙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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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萬幸的是李澄即時救援,周琬伶才免得被嫁給李洋,不然李滄找她那麼久全白費了。雖說李隼也沒要答應兩人的婚事,但周琬伶只要沒嫁就還有機會,等風頭過去了一切都還有轉圜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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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對周琬伶癡心一片若華貴妃很清楚,好不容易人找到了卻連面都不能見,李滄絕不可能罷休,就怕兒子又做蠢事若華貴妃開口問:「這之後你和宛兒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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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生氣嗎?」李滄放下手裡的書道,「這些日子宛兒——琬伶陪我演戲時,最擔心您發現之後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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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是氣也氣不起來了,皇上趕你去北方、琬伶差點嫁給太子,煩惱都來不及了,哪來力氣生你們倆的氣?」若華貴妃一臉擔心,「你倒還好了,琬伶要怎麼辦?在宮中誰也不能保她一輩子,現在她有澄澄幫忙,但澄澄也是會嫁人,在那之後她只能坐以待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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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李滄都清楚,司徒蓉在大殿時沒說話應該也是想到一樣的事,她就等李滄離開再把李澄嫁掉,剩下周琬伶就是俎上肉,但眼下他也無能為力,「滄兒在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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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貴妃覺得依李滄的性子不可能沒想到後續,她試探著問:「你明天就要到北方,能想到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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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知道若華貴妃想逼問他,苦笑著道:「這次滄兒真不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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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將需要的書放在身旁的木箱子裡一邊道:「滄兒以為是母后會出聲刁難,該如何應對都想好了,卻沒想是太子出來亂,就算琬伶被關進大牢只有一天後果都不堪設想,滄兒一時心急就全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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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說出來琬伶就沒事了嗎?現在這樣有比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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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讓父皇轉移注意力了。」李滄闔上木箱,抬頭看向若華貴妃:「滄兒明白澄澄不能保琬伶太久,但請母妃不必擔心,滄兒會在澄澄出嫁前解決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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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一向不做沒把握的承諾,但李澄都已經二十歲了,她的婚事可能就迫在眉睫若華貴妃實在不得不擔心,她嘆了口氣無奈地半開玩笑道:「你帶著琬伶私奔算了,省得動這些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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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笑了出來,「母妃就這麼不相信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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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貴妃額頭上多了幾道擔憂的皺紋,道:「母妃是急——皇后想做什麼母妃看得出來,憑琬伶手中的合約,皇后就非得到她不可,你這一走,澄澄的婚事或許就來了,到時苦的可是琬伶。她雖然是騙了母妃,但母妃知道她是個好女孩,不應該被捲入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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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滄兒對不起她了。」李滄沒想到周琬伶身上的合約是把雙面刃,既保她不死,但讓司徒蓉垂涎也讓她現在出不了宮,現在很是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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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確是對不起人家。」若華貴妃蹙著眉頭道,要不是今天男主角是她兒子,不然誰相信孤男寡女同房過夜好幾天什麼也沒發生,「琬伶傻,你就騙著她幫忙,你不想想人家姑娘以後要不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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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有些委屈了,周琬伶是深知宮中事不會傳出去,就算傳出去了也不是「周琬伶」三個字,她可一點也不傻反倒精的很,他道:「母妃別被她看似軟弱的外表騙了,她是大膽,也可以說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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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貴妃責備地瞪了李滄一眼,「都給你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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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可是周琬伶的受害者,非常了解她的「狠勁」,但若華貴妃不知道,李滄也只能苦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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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了,你收拾完就趕緊去睡,明天還得起個大早。」若華貴妃眼帶不捨拍了拍李滄的手臂道,兒子要遠行,不管幾次她做娘的總是不捨得,況且這次去恐怕要個三、五年,得等李隼氣消了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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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看得出若華貴妃的心思,他點點頭安慰道:「母妃放心,滄兒會很快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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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若華貴妃敢望不敢求的,她垂著眼低聲道:「這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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