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想法充斥於腦海,但穆麟還是回到自己家,真是越來越討厭這個地方了,每次回來都沒好事。
洗過澡後精神多了,他看著桌上直立式的相框整理思緒,現況來看莫誩不希望他加入調查,那他只能暗中協助,目前至關重要的就是票選結果,現在看來就算他不調查周明蔚的事莫誩也會去查,他真的很好奇,就因為是情敵嗎?
他總覺得莫誩這麼執著有其他理由,全都只是猜測,他拿起相框輕聲說道:「如果有留下什麼線索,拜託讓我知道好嗎?
就算只是我一廂情願,讓我了解一點點的你,這是為了莫誩⋯⋯我、」他的自言自語被新訊息打斷,那是一封匿名訊息,內文寫道:『烏拉諾斯計畫為封鎖條目,欲知詳文請於母樹誕辰紀念日至圖書館查詢。』
他又驚又喜,正在煩惱那個從凡祥口中探得的『烏拉諾斯計畫』是什麼東西,這是個好機會,票選結束便是母樹誕辰紀念日,趁母樹關機時暗中調查封鎖條目應該不至於留下足跡,他又看向桌上的相框,就當是周明蔚回應了他的期待,他暗自道謝並猜測對方是因為搜尋了這個計畫才會被機構盯上,但這也很奇怪,他不認為對方會這麼粗心大意,肯定還有別的因素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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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靜觀其變吧,穆麟躺到床上揉起那塊毯子,可惡,竟然學我在調查那麼危險的事,他抱怨起莫誩,要不是認識了他,對方也不會遇上這種麻煩,抱怨的同時也在責怪自己,怎麼就是無法給予自己所愛的人幸福,難道是某種詛咒,這樣說起來,對方也被詛咒了,竟然為了保護他不惜涉險,果然很盲目。
現在也只能忍耐,一邊暗中觀察莫誩的行動,一邊掩飾自己的感情,光想就很困難,他不認為自己還能像以前再拿周明蔚當擋箭牌,但換位思考一下,莫誩也在掩飾自己的感情,這又是一場看誰先攤牌的遊戲,他忍不住微笑,玩不膩耶,組長讓給對方不要緊,他總能在其他方面取得優勢,他們之間或許就像莫比烏斯環,沒有起點終點,也沒有誰前誰後,只有互相追逐的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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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莫誩感覺自己像在奧比倫的第一年那樣糟糕,對外表現出看淡的態度,實則覺得內心一直在淌血,全身虛冷、兩眼無神、面色憔悴,為了遮掩自己外觀上的慘況,他還搬出在奧比倫買的各類保養品和化妝品,一邊嘆著氣一邊熟練的用遮瑕把下眼瞼的黑眼圈蓋掉,想起很久以前被穆麟稱讚過的那些話差點忍不住又要哭,他吸了吸鼻子,用手掌搧風,希望這樣能止住眼眶的濕潤。
好久沒自己一個人去上班,他打開客戶的訊息簡單地回覆,就朝著約面的地點出發,和客戶逛起了附近販賣可愛小物的商店,他晃晃自己的腦袋將昨晚穆麟離開時的景象從腦中抹除,帶著職業笑容和客戶討論,客戶笑著說道:
「今天有上妝欸,是跟特別的人有約?」,他愣了一下,再諂媚地笑著回道:「哇啊~好害羞喔,這樣說自己。」
客戶無奈地微笑說道:「開心是開心,可是聽起來很勉強。」
啊⋯⋯演技還不夠好啊。
莫誩沮喪地想著,客戶拍拍他的背說道:「打起精神來,對了!這裡有一家不錯的蛋糕店,我們去吃吧!」
他尷尬地點頭,怎麼最近很常反被客戶安慰,是不是真的不擅長做這份工作?不,不能認輸,票選只剩不到一週,可不能在這時候前功盡棄,他拍拍自己的臉,拿出熱情繼續和客戶邊聊邊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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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的工作結束後他回到機構,發現氣氛似乎很緊張,他下意識望向在一樓和其他同事討論事情的穆麟,對方的神情相當凝重,他很擔心卻又不想和對方交談,幸好陸庭經過,順勢拉住對方詢問現況。
「啊⋯⋯那個、」陸庭搔了搔頭後招手要莫誩靠近點,莫誩側耳傾聽,陸庭則緊張地嚥了嚥唾液後說道:「聽說⋯⋯黃一杰他、失蹤了。」
「欸!」莫誩忍不住發出驚呼,為什麼會突然失蹤?這是怎麼回事?上級幹的嗎?可是之前不是說他是很重要的高幹,應該沒任何理由對他這麼做⋯⋯等等,一杰說過他知道周明蔚的事,而且上級才剛作出警告,看來只有這個可能。
莫誩緊張地低下頭,不小心一點就會輪到自己,他默不吭聲地走向電梯,穆麟注意到莫誩進入電梯搶在莫誩關門前溜進去,莫誩望著穆麟幾秒後別開視線,穆麟輕聲地問道:「你聽說黃一杰的事了吧?」,莫誩沒有回應,穆麟繼續說道:
「現在機構內有很多猜測,我們曾跟黃一杰有嫌隙,你先前在董事面前的強硬態度會讓部分的人認為你嫌疑最大。」
莫誩聳聳肩說道:「我可沒做那種事。」
「但你威脅過他們,不管是真是假,現在你最可疑。」穆麟語氣堅定地說道,莫誩冷笑了一聲,「你也懷疑是我幹的?」
他小聲地質疑,穆麟不改他平淡的語調回道:
「我不認為你會讓我失望,但現在只能想辦法自證清白,不然會影響到票選。」
莫誩咬著拇指思考著,顯然是因為某種原因上級在測試他,也許是在懷疑他跟柯斯莫斯教團的關係,也可能是不滿上次的威嚇想趁機栽贓扳倒他,無論如何他都得度過這次的難關,否則這一切又會石沈大海。
「票選倒數三天發生這種事,還有個人會被懷疑為了獲勝不擇手段。」穆麟露出笑容說道,莫誩錯愕地抬頭望著穆麟,那眼神就像在說『怎麼可能啦』,穆麟看到後伸手拍拍莫誩的頭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們又在同一條船上了,小傻瓜。」
莫誩竟感覺這話的涵義不僅如此,他驚慌地望著,穆麟只是露出淺淺的微笑,在電梯開門後走出去,莫誩搖搖頭,讓自己恢復冷靜後跟著回到辦公室坐在座位上沈思,為了讓票選順利進行,闢謠是首要任務,不過這事就像穆麟說的,他們必須口徑一致才能同時洗清嫌疑,逮到兇手的話就是最直接的鐵證,不過難度比自證還高,就算他有理由懷疑是上級做的也沒有證據,更不能把這背後牽扯的陰謀攤出來。
「喏。」穆麟不知何時站在他的座位旁,遞出了一盒蛋糕。
莫誩從思緒中回神,猶豫著該不該接過蛋糕,穆麟輕笑了一下後說道:
「沒什麼企圖,只是看你很累,吃點甜的補充能量吧。」
莫誩緩緩接下蛋糕,但也只是擺在一旁開始工作,穆麟暗自嘆息,回到座位上也開始思考對策,前一晚才跟自己說過話的人就這麼失蹤了,與其說有人想要陷害莫誩,不如說是在警告他有人監視著,可憐的一杰,為了讓幕後黑手以為他仍積極爭取勝選,他決定裝作不在乎這件事,繼續拉票和說服懷疑他的人們自己對莫誩並無惡意,這樣做還能自肥,想想也挺不錯。
莫誩則專心證明自己事發當時一個人在家,他不得不隱瞞自己和穆麟吵架的事,否則會加重嫌疑,一般時候他還是保持平常心拉票,和同事們說說笑笑,他知道要挽回形象很難,但在票選結束前他也只能維持這種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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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選日當天還是有不少討論,這下從原本的人氣投票轉變成猜測誰比較可疑的投票,在董事監視下票數持續計算中,莫誩看來非常緊張,而穆麟根本不在乎勝負,獨自跑到庫姆緹亞喝酒並把整件事告訴懷特,懷特聽完搖了搖頭,他覺得這太複雜,除了祝福這對恐怖的情侶沒別的想說,不過他很心疼莫誩的遭遇,認真地對穆麟說道:「這次可別搞砸了,他現在只能靠你。」,穆麟迅速地乾下杯中的烈酒笑著回道:「我也只能靠他。」
懷特邊喝酒邊盯著穆麟,「幾歲了,別再逞英雄。」他意有所指地提醒,穆麟笑了笑後說道:「要給後輩做個榜樣嘛。」
懷特翻了翻白眼,穆麟的手環傳來了訊息,他看完內文後鬆了口氣,從吧檯前起身向懷特道別,懷特看著走出店門的穆麟,端起盛著酒的玻璃杯小聲地呢喃道:「敬這殘酷又美麗的世界。」
這時一旁的房門悄悄地開了,懷特看著門後探出頭的人親切地說道:
「妳醒啦,要不要吃點什麼?雖然不比那孩子的手藝,不過也學到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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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悠哉地走進機構,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向被包圍的莫誩,伸出手說道:「恭喜啊。」
莫誩露出笑容回道:「謝謝,這都要感謝前輩的指點。」,穆麟笑著聳聳肩,「這是你自己努力贏得的。」
他輕鬆地走向電梯,莫誩疑惑地眨了眨眼,奇怪,穆麟的反應看起來不像是在演戲,可是怎麼會忽然就不在意票選?
真的放棄追查周明蔚的事了?他搖搖頭,不管穆麟為什麼忽然放棄,他都該專心完成接下來的任務,見到上級的機會增加,也代表自己的處境越危險,他應付完祝賀的人潮便回到辦公室,外勤組的同事們都在討論要不要去慶祝,接著就有人推了幾下並使了個眼色,大家都安靜下來看向穆麟,穆麟感受到視線後抬頭笑著說道:「你們去吧,我晚點還有事。」
大夥都認為穆麟一定還沉靜在敗選的失落當中,就不再多說,推著莫誩離開辦公室,莫誩還是覺得奇怪,穆麟的笑容不像是強顏歡笑,他想再多問幾句卻被其他人阻攔,強拉著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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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結束工作後開著車來到海邊吹風,接下來莫誩會深入調查那些人,至於自己就負責把還沒搞懂的線索整理起來,要是發生什麼事還能當個保障,雖然這麼說,不過他手邊的線索也不比莫誩多,想來想去還是只能等母樹誕辰紀念日再展開調查。
「嗯?那個是⋯⋯」不遠處的碼頭站著一個白色的人影,再仔細一看是一名穿著白衣的女性,衣服的質料看起來不一般,光線照射下散發金屬光澤,他驚訝地瞪大雙眼,這身打扮跟莫誩之前描述過的相似,他快步朝碼頭走去,女性並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地望著海,他尷尬地出聲說道:「嗨、嗯⋯⋯冒昧請問一下,妳是柯斯莫斯族人?」,女性還是沒有理會,
正當穆麟心想是不是不該打擾對方時,女性忽然開口說道:「情況比想像中還糟,你不認為嗎?要是那孩子失敗了,這個世界還是會繼續運作,但是母樹怎麼辦?它需要那孩子。」,穆麟困惑地問:「誰?莫誩?母樹為什麼需要他?」
女性沈默了幾秒,又開口說道:「真不懂它為什麼選你,你能幫那孩子什麼呢?」,穆麟又覺得被兇得莫名其妙,乾笑了幾聲後說道:「我也不知道,說真的⋯⋯他只是倒楣遇到我,但、我想讓他幸福。」
女性繼續望著海,「就照計畫進行吧。」說完,她轉身走去,穆麟望著女性走遠,在對方身後大喊:「計畫是什麼!」
女性只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穆麟心煩地將地上的小石頭踢下碼頭,坐下來欣賞一望無際的大海,完全搞不懂那段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母樹需要莫誩?計畫又是什麼?看來還有很多謎團未解,他看著日光球落下,四周變得漆黑後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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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誩在庫姆緹亞喝得不省人事,懷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醉,不像穆麟一樣吵吵鬧鬧,只是安靜地趴在桌上休息,真是個討人喜愛的小朋友,他替對方蓋上外套,不久,一名身穿白衣的女性走進來,懷特壓低音量說道:「他睡著了,明早再說吧。」,女性點點頭後輕聲地說道:「謝謝你的幫忙。」,懷特倒了杯水遞給女性,小聲討論起來:「妳會跟他說那件事嗎?菲妮。」,名叫菲妮的女性搖搖頭,「謹遵母樹意志,該說的才說。」平鋪直述地說完,她喝著水等待莫誩睡醒,伸手摸了摸莫誩的頭髮,這些可愛又捲曲的頭髮讓她想起森林裡的藤蔓,觸感則柔軟得像是獸毛。
懷特看見菲妮眼中充滿對莫誩的愛,他輕聲說道:「我認識一個人,他也會那樣對莫誩。」
菲妮輕柔地順著莫誩的頭邊輕聲回道:「真不敢相信,是個男的。」,懷特忍不住笑了一聲,他不確定菲妮指的是什麼,不過都挺好笑,他勉強壓低音量繼續說道:「如果你是指莫誩,的確,不過他很美。」
「穆麟也是。」菲妮隨即補充,懷特又笑了出來,「好啦,我知道妳的意思,他們都是男的而且都很好看。」
再笑下去莫誩就要被他吵醒了,他收斂笑意,看著菲妮溫柔撫摸莫誩好奇問道:「你們之後會把他帶回去嗎?」
菲妮搖搖頭,「母樹自有安排。」她簡約地回道,懷特聳聳肩,他不了解柯斯莫斯族人的思維,但預言還在持續實現,所以他會做好自己的工作,總是給予莫誩支持,還有鞭策穆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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