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有很多感激對方的話要說,但最終都像融雪在對方的熱情燒灼下蒸發,
即便他奮力掙扎求取一點理智恢復的時間,對方卻覺得沒剩多少時間,
耽溺於那片讓人放鬆的空白,放任想要進犯人的本能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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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不少力氣才讓對方甘願從自己身上離開,對方躺到他身旁觀賞著渾身冒汗的他,他也疲憊得翻身望著對方,接著抬起虛弱的手輕捏對方的臉再沈重得放下,用沙啞的聲音抱怨:
「穆麟先生⋯⋯只要開始就、怎樣都不肯停耶⋯⋯」
說到這裡,他感覺自己的腰後一陣痠軟,哀了幾聲後轉成趴姿,將頭埋進枕頭繼續哀嚎,對方還算有良心,爬起身替他揉腰邊道歉:「抱歉⋯⋯因為、真的⋯⋯很舒服。」
「是很舒服⋯⋯但是,穆麟先生、嘶、下手太重了⋯⋯」
用一種食物來比喻現在的自己,他會選『泡在冰淇淋裡的薯條』,那是怎麼樣的體驗?
就是全身疲乏,身上還沾著白色的液體,就是這麼直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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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看著莫誩的慘況暗爽在心裡但不好表現出來,只好繼續裝出憐惜對方的模樣,揉著對方的腰,又到浴室拿濕毛巾替對方擦拭身體,比起千篇一律的肺腑之言,像這樣爽快地用肢體交流更能他感受到對方的愛,可能是因為他的情慾數值高於平均,也可能是因為他就喜歡這種互動。
替對方清理好後自己也順便在浴室清理了一番,可不是只有對方狼狽不堪,他用鏡子反照著自己的背部不小心笑出聲,那些誇張的抓痕還是一如既往地鮮明,不過刺痛感比之前強,簡單地淋浴後回到客廳,還以為對方已經睡了,卻看到對方正望著透明的穹頂發呆。
莫誩注意到穆麟走來對對方揮了揮手,在對方躺下後挨過去牽起對方的手說道:
「星雲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好像有幾顆星特別明顯。」
穆麟跟著看去,應該是因為母樹停機,心境的不同也會改變觀察事物的角度,
現在他覺得眼前這片星雲就像是一條柔軟的棉被,意味著他想睡了,不過莫誩正興致高昂,繼續說道:
「有點好奇養父的事,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查到他。」
穆麟睡意正濃,緩緩地回道:「你有留著他的遺物之類的嗎?還是他說過什麼,或許是線索。」
莫誩思考後說道:「甜點是能輕易獲得的幸福,無論是什麼樣的人,
無論有著怎樣的價值觀都能因為甜點感受到簡單的幸福,我想那個人一定很喜歡甜點,說不定他去過奧比倫呢!」
「嗯⋯⋯」
穆麟闔上眼轉過身去面向莫誩,額頭靠到莫誩肩上,莫誩看著打瞌睡的穆麟,
替對方拉上被子後繼續望著天空回想,那個人幾乎沒留下什麼,
主要是因為那個人消失的那天帶走了幾乎全部的個人物品,
後來才有人通知他那人的遺體連同車子一起泡在海裡,
那些物品想必也都沉入海中找不到了,那個人的名字、生日、職業等個人資料他也一概不知,不過總有辦法得到線索,他打算等太空旅行回來再開始調查,來日方長。
他轉身蹭進穆麟懷中,對方也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抱緊他,
他抑制著心中想要呼喊的澎湃情緒蹭了蹭對方道了聲晚安,闔上眼帶著微笑進入甜美的夢鄉。
-
隔天一早莫誩吃過早餐就到咖啡廳打工,而穆麟則來到庫姆緹亞,雖然他還是坐下來點了一杯,不過今天來是有事要拜託懷特,就算對方不見得會答應,他也想不出第二個能討論這件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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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聽著穆麟的計畫,笑了笑後從吧檯後方走出來,握起拳頭迅速地朝對方的腹部灌下去,對方來不及反應從椅子上摔下來,但這一拳還不夠他解氣,於是他又揪起對方灌了一拳,再將對方摔到地上氣得大罵:
「你好意思?好意思來拜託我這種事?郭穆麟,我是不是一開始就跟你說我會站在小朋友那邊?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穆麟躺在地上揉著腹部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邊整理襯衫衣袖邊回道:
「我記得,但又如何?你要是真的為他好就應該幫我這個忙,你想想,
他才幾歲,談過多少場戀愛?我怎麼看都不是好人選。」
懷特扶著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氣得說不出話,甚至被穆麟荒謬的自卑發言逗笑,環顧著四周,這是什麼芭樂偶像劇的拍攝現場?他無法理解對方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思考,竟然還是選擇和莫誩分手,這什麼狗屁不通的思維?他再次上前揪住對方的衣領問道:
「你的佔有慾呢?就這點能耐?當初追周明蔚多少人跟你說不可能,現在沒人攔你,你卻自己放手?」
對方使力撥開他的手,咬了咬牙後回道:
「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做不到,我沒辦法⋯⋯我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跟他繼續下去,
也不該繼續下去,他的情慾數值已經出來了,一切都該結束。」
「去你的情慾數值,瘋了嗎?你把這份工作看得太重要了,你有多久沒正視自己的感情?
什麼時候才肯忘了周明蔚?他是生是死關你什麼事,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只是愛慕過的一個人,就只是這樣。」
懷特快被穆麟的感情觀搞瘋,從沒見過這種人,對一個沒有希望不會回應自己感情的人念念不忘,
有人對自己投懷送抱而且自己也不討厭對方卻主動把對方推開,犯賤,這絕對是基因裡寫滿了賤字。
「我說了,那不是重點,對他說了那麼多謊後,我沒辦法理所當然得待在他身邊,我知道他肯定會笑著原諒我,但我不能接受,要是知道我為了別的男人把他當成跳板,一旦成功就會立刻甩掉他,他怎麼可能愛上我?」
穆麟也知道不管自己的決定是什麼都無法消除對莫誩造成的傷害,但要是繼續跟對方在一起就只會讓謊言持續下去,長痛不如短痛,這就是他最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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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低著頭用手指揉著自己的眉心,他同意這件事確實從一開始就錯綜複雜,但難道不能讓事情簡單點?
只要穆麟願意放下過去的感情,也不去追究自己犯過的錯,問題是這怎麼可能?
對方是認真談感情時會拼命鑽牛角尖的郭穆麟,脾氣堅若磐石怎麼勸都沒用,
他也是嘔盡心血,既然沒用就只能放任對方,他想了一想後沒好氣地說道:
「認識你就是敗人品,我只幫你隱瞞,其他事我不幫。」
穆麟到懷特的評論笑了出來,比起稱讚還是批評聽來更順耳,他聳聳肩回道:
「這樣就夠了,反正我也會做好其他準備,都甩過多少人了,這種事⋯⋯」
「閉嘴,幫你不代表認同你,也沒原諒你對他做的事,沒有其他話要說就快點滾出去,暫時不想看到你。」
懷特對穆麟搧了搧手,轉身背對他不再理會,穆麟大嘆一口氣,
任誰看到自己做出這麼殘忍的決定都會想痛揍自己一頓,他非常清楚自己才不是什麼溫柔體貼可靠的好人,只有那個鬆軟得像塊棉花糖,內心像是裝滿蜂蜜的小鬼才會看誰都是好人,他向店門走了幾步後停下來說道:
「替我好好照顧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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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輕鬆得道別後走到店外,抬起手查閱信件,作為轉換心情接起幾個案子,在和案主見面前還有點時間,他驅車來到自己許久沒回的家,一陣子沒回來是該趁機來番大掃除,畢竟之後又得回到這個什麼回憶都沒有的地方,這麼想著,他忽然感覺到臉頰瀰漫著濕氣,困惑地用手背抹了抹,視線逐漸糊成一片,就好像自己即將墜入一場醒不來的惡夢,他用力得咬著自己的手背,提醒自己這是貨真價實的現實,不過是剛從一場美夢中醒來並覺得可惜,沒事的,那只是場夢,只是場讓人分不清虛實的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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