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個半死的一天,莫誩發誓自己再也不會玩通宵,隔天還要上班,
這只會產生惡性循環,所有事都因為精神不濟亂了套,最後導致毀滅性的局面。
打完第不知道幾次的呵欠,迎來咖啡廳的打烊時間,疲軟地清掃著環境,差點連拖把都握不穩,收拾好後他搖搖晃晃地向寧雅道別,對方難得看他這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在他臨走前塞給他一塊蛋糕,或許吃點甜食能夠振奮精神,他緩緩點頭道謝後一個轉身撞上咖啡廳的玻璃自動門,自動門延遲了幾秒才打開,他揉著額頭尷尬地轉身再次向寧雅揮手道別,對方明顯露出擔憂的表情,但他實在不方便告訴對方睡眠不足的原因,那實在太蠢了。
上了穆麟的車後他打開外帶餐盒拿出裡面的巴斯克乳酪蛋糕,捧著餐盒承接蛋糕碎屑,果然有效,疲倦的時候吃點口味濃郁的甜食立刻就讓他幸福得像要升天,露出身心被療癒後的舒暢笑容。
穆麟關心起莫誩今天的工作狀況,莫誩的笑容瞬間僵化接著轉為苦笑說道:
「不太好,出錯蠻多次的,啊哈哈⋯⋯真不該太晚睡。」
真是個糟糕的經歷,不過這也讓他明白自己對某些東西有多容易成癮,這似乎需要節制,想了想,或許這是某種命運,原本討厭情慾的自己還是逃不了受情慾支配的命運。
穆麟拍拍他的肩,本想安慰他,腦中卻閃過昨晚的景象沒守住內心湧起的笑意,再急忙向他道歉解釋:
「不是在嘲笑你,只是、你、噗哧⋯⋯好啦,不要生氣,吃蛋糕。」
他憤懣地嗑光手中的蛋糕,對方瞄了一眼,替他把嘴角的蛋糕屑撥掉,
暗自慶幸自己的工作至少能自己調整時間,照這情勢看來今天是補眠日,
就在對方這麼想的時候,他忽然提議:「我們去飛船建造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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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除了佩服莫誩能隨時點燃對夢想的熱情也沒別的好說,陪著對方再次來到飛船建造場,對方決定好飛船的款式和附加功能,就等著機械師聯絡廠房再回報他總價。
他聽到那價格時發覺自己認知中的世界如此渺小,怎麼能跟一個目標是買下價值幾千萬飛船的人談夢想、談未來?
他望著對方,對方看起來充滿決心,既然一個月的薪水不夠,那就開學後繼續打工存錢,總有一天能存到,對方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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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莫誩看著自己的帳戶思考自己得存多久才能買下那艘飛船,
不曉得一年之內有無可能,穆麟拍拍莫誩的頭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一起幫忙吧。」
接著打開自己的帳戶,簡單計算了一下自己需要再接多少案子才能達成目標,對方聽到後慌張地推辭:
「不行啦!這是我的夢想,穆麟先生也有自己想買的東西吧?」
他逮到機會戲謔回道:「這價格,買飛船附帶駕駛員,挺划算的。」
對方無視他的玩笑擺手回絕:「真的不行,穆麟先生沒必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嗯?」
他將車停在路邊難得嚴肅地抓著對方的肩說道:「如果今天是我需要這筆錢,你會幫我嗎?」
「當然會啊!全部拿去都沒關係!」
對方思考一秒立刻答道,他聳聳肩,表情放鬆下來繼續說道:
「小傻瓜,比我還誇張,所以了,只出一半沒什麼吧。」
他也知道這是歪理,但這是唯一的贖罪的機會,至少能做點什麼支持對方夢想的事。
對方嘆口氣後點頭,接著又認真地望著他說道:
「我知道了,但是我會努力多賺一點,不會讓穆麟先生付到一半那麼多的!」
他笑了出來,心想對方再過幾天就要開學,要忙學業還要準備宇航員考試,
就算想增加打工時段也沒那麼多時間,怎麼想都是他會賺得比對方多,
不過感受到對方的誠意還是讓他感到窩心。
「啊!這樣一來就不能一直和穆麟先生待在一起了⋯⋯」
對方驚呼一聲接著意志消沈地說道,他愣了一下,心情複雜得搔搔後頸說道:
「人生嘛,總有得失取捨,日子還很長,等你實現夢想後多得是時間⋯⋯」
他傾勾搭對方的肩將對方攬向自己接著說:「到時候,你想休息還得看我的心情呢。」
「欸⋯⋯?穆麟先生在說笑?」
莫誩嚇得背脊發涼,但又想了想,太空旅行不曉得會持續多久,回來之後穆麟說不定已經沒那種體力。
穆麟看出莫誩的失禮想法,用力擰住對方的臉,面帶微笑說道:「還是在暗示我現在就想體驗?」
「欸欸?不、穆麟先生⋯⋯冷靜呀⋯⋯嗯?」
莫誩看著穆麟解開彼此的安全帶,又將他的座椅椅背攤平,他眨眨眼,臉色逐漸轉白,驚恐地望著身旁的人,顫抖地說道:「那個、我、我還是不想弄髒⋯⋯穆麟先生的車。」
對方聽見他的感言又感到有趣,撫摸著他的腿回道:「所以,在家弄得多髒都沒關係?」
「嗚嗯~沒關係⋯⋯」
老實說,他已經慌張到忘光了自己的原則,不過對他這個初出茅廬的情慾探索菜鳥而言,似乎什麼都很新奇,何樂而不為?他還真有點好奇弄髒是能多髒,於是他的一句話無意間將對方的理智線斬斷,對方大口嘆氣後繫上安全帶,用他感覺已經超速的行駛速度開上返家的路,想起自己正在遭受睡眠不足的疲憊摧殘,等待他的不是美好的補眠而是更多的體力消耗,這才驚覺現在不是探索情慾的好時機,他調整椅背坐起身,膽怯地開口說道:「那個、我覺得⋯⋯」
對方不等他說完爽快地回了句:「來不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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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深刻體會到了,人類在體力不支時會陷入瘋狂最後再因為腎上腺素消退瞬間斷片,莫誩醒來後已經是隔天早上,生理時鐘都錯亂了,他看了下手環的日期發現今天是假日,開心得倒回地上,從沒這麼享受慵懶的時光,真想就這麼賴著什麼都不做,但看到穆麟放在桌上的早餐和留言覺得被對方擺了一道,對方竟然起得來而且還去接案了,這絕對是對方的挑釁,他趴在桌上拾起一塊蜂蜜蛋糕放入口中咀嚼,思考著有什麼是自己能做的,這時外頭的門鈴響了,他才想起那台跑步機,興沖沖地到玄關簽收後將跑步機搬到客廳角落,他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閱讀說明書,熟悉了功能和收納方式後他將跑步機攤開,站上去開始使用,保持著穆麟先前教他的配速和呼吸節奏,一個上午就這樣跑沒了。
真是台不錯的跑步機,莫誩洗好澡從浴室出來沒多久穆麟就回來了,陪案主聊天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不需要耗費多少體力,看見沙發上全身赤裸啃著冰棒看著電視的莫誩,躡手躡腳地走上前想給對方一個驚喜,豈料對方頭也不回繼續含著冰棒直接了當地拆穿他:
「歡迎回來,穆麟先生,跑步機送來了耶,挺好用的,這樣之後一有空就能在家運動了。」
「可惡,你不睏嗎?竟然還起來跑步。」
穆麟氣餒地說道,這是新型態的挑釁?他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到莫誩身邊搭上對方的肩,對方推推他催促他先去洗澡,想起下週就要開學,打開了校務系統,他的課又比之前少了許多,想起之前有過幾次超修,實在沒其他需要,多出來的時間就拿去打工,確認完學業的部分,他又打開宇航員考照的資訊頁,每年一次的考試,想到這裡他就渾身顫抖,要是沒過就得等明年,不過據他所知近年因為太空旅行頻繁,通過門檻下降不少,他相信自己的運氣不錯,肯定能順利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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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以為這會是很尋常的夜晚,但對方異常安靜,對方在晚餐時會和他交談,也會有輕微肢體接觸。
現在他們握著彼此的手仰望星空入睡,這段假期前,夜晚對他而言只有安詳寧靜,此刻卻像是缺少了什麼,情慾果然會產生不良成癮,他都快忘了自己認得的星座。
「穆麟先生,睡著了嗎?」
莫誩不敢自己轉頭確認,他擔心自己一轉身和對方對上眼又會像之前那樣任性索求,在還沒釐清對方今晚為何看來心事重重前,他決定不隨意觸碰對方。
他聽見一旁傳來翻身發出的窸窣聲,眼角餘光能夠看到對方正凝視著自己,其實也沒什麼事想和對方說,就只是想確認一下對方目前的心情,他絞盡腦汁在陷入尷尬前隨意扯了個話題:
「嗯嗚,不曉得第四蓋亞的人們看到的星空長什麼樣子。」
對方打了個呵欠後平淡地回道:
「不知道,應該差不多吧,第五蓋亞的環境是先人憑記憶仿造第四蓋亞做出來的。」
「說得也是,以前也好奇過第四蓋亞的舊址在哪裡,聽說已經化為塵埃飄散在宇宙中找不到了,好可惜喔。」
聊著天讓他心情放鬆不少,也因此忘了自己正在顧慮的事,大方地轉身面向對方,對方望著他沒說什麼只是伸出手摸上他的臉,他緊張地閉起雙眼,感覺到對方挪動身體靠向自己,微微睜眼後看見對方的胸膛,對方輕撫著他的頭,讓手指滑進他柔軟蓬鬆的捲髮中,低下頭嗅著髮絲散發出的香氣,在他正因為困惑準備開口提問時搶先一步說道:「真不想讓你離開。」
「嗯?我哪都不會去喔?太空旅行,雖然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但是會回來。」
是因為感到寂寞所以才會看起來不太開心嗎?他在心中猜測,摸了摸對方的臉觀察著對方,那仍是一張糾結的表情,於是他繼續安撫:
「我會帶很多有趣好玩的東西回來,而且會變得比現在更好,嗯⋯⋯那個、穆麟先生!」
他用力抱緊對方,蹭了蹭對方的胸膛,抬起頭認真地宣告:
「我、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穆麟先生!喜歡到⋯⋯想、想成為你的女人!」
「噗哧⋯⋯啊哈哈哈~居然還能聽到第二次,到底從哪學來的?不行、你是男人啊。」
穆麟笑到全身顫抖飆出眼淚,這台詞肯定是莫誩看的那些文藝片裡出現的,
沒想到對方會拿來用而且還說了第二次,他忽然覺得太過荒謬。
「喔唷!有什麼關係,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想當穆麟先生的人啦!」
被嘲笑後莫誩漲紅著臉大喊蓋過穆麟的笑聲,對方用手指擦拭眼淚,揉著他的頭髮,將他抱緊回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哈哈~你真的好可愛,唉⋯⋯等你開學後忙起來,我也只好乖乖去工作,現在的你不需要我跟著了,哎呀~好寂寞,那些女學生肯定會很想我,替我好好照顧她們。」
「這笑話不好笑耶~」
他笑著捶了一拳對方的胸,對方哀嚎一聲後再次笑出來,笑容逐漸平靜,溫柔地摸著他的頭說著真心話:
「我真的⋯⋯好想一直待在你身邊,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最快樂的假期,煩啊⋯⋯不想工作~只想一直抱你。」
「好怪,穆麟先生的心智年齡退化了,嗚嗯~沒事沒事,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他心想,這個假期的後半段已經近乎是每天都在抱了,這種日子持續下去身體說不定會被弄壞,他微微顫抖背後直冒冷汗,故作冷靜順著對方的背。
對方說出心裡話心情好些,缺乏睡眠導致的強烈疲倦感襲來,緩緩闔上眼進入夢中。
聽著對方變得平緩的呼吸,知道對方已經陷入沈睡,他也跟著閉起雙眼,在心中期望在夢裡也能彼此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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