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大家在導覽員的帶領下到溪流的下游,聽完解說後分散開來尋找喜歡的位置投餌持竿,坐下來靜候水潭裡的魚上鉤。
莫誩疲倦地打了個大呵欠,一手托著臉,另一手百無聊賴地晃動釣竿,托穆麟的福,莫誩真的睡得『很飽』,根本沒聽說釣魚活動要早起,好不容易睡著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頭傳來呼喝聲,只好頂著黑眼圈起來梳洗,穆麟倒是精神抖擻地四處走動,看來很期待釣魚活動,莫誩一氣之下拿著釣竿獨自行動,在導覽員的推薦下來到此處,這水潭是由小瀑布沖蝕產生,周圍僻靜偶爾傳來蟲鳴鳥叫,垂釣似乎是個很好打發時間的休閒活動,只要有耐心坐在原地好幾小時就行。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CWyTuAOTJ
他環顧周遭,看來除了他沒有別人想來這裡,多半集中在靠近中游的區段放餌,還能沿著溪流走往下游,邊散步邊釣魚也是一種樂趣,他很想這麼做,但昨晚被搞得腰酸背痛,現在還是靜養得好。
他呆望著潭中浮動的魚鉤,上面沾黏的餌食在那泡了老半天也不見潭底的魚賞臉,今天的運氣也太差了吧,他氣餒地嘆氣,這個釣點真的推嗎?該不會是騙我的吧?他將釣竿放在充滿砂石的地上起身活動筋骨,接著看向包圍周遭的群山,視線從山頂慢慢往下移到下方的樹叢,咦?又是那個白色人影!
他嚇得僵在原地不知該往哪逃,白色人影距離他三公尺左右,他隱約能看見對方的長相,看來是個普通的女性臉孔,無法分辨對方是人是鬼,對方只是站在原地望著他,他感到十分詭異,緩緩向後退了幾步,對方忽然跨出樹叢朝他伸手,他嚇得繼續向後退,接著發覺自己踩了個空,在他意識到自己即將跌入潭中的同時也發覺這水潭比自己想得還深,還好死不死被渦流捲到,無論他怎麼掙扎也不可能敵過渦流強勁的流速,在因為缺氧失去意識闔上眼前他看到有個人跳入水中,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意識便陷入一片空白。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M9feJ8gQv
「莫誩⋯⋯誩!」
「啊、咳、咳⋯⋯」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逐漸恢復,耳邊傳來熟人的呼喚,發覺自己中斷了呼吸,猛然驚醒後咳出自己喝進的水,咳了好幾下被對方扶著坐起身,對方撫著他的背焦急地說道:「忍耐一下,已經聯繫救護人員了。」
他又咳了幾下,擺擺手艱難地說道:「沒事⋯⋯喝了一些水⋯⋯咳、」還沒說完又咳了一下,對方趕緊又撫了幾下他的背,他慢慢緩過氣後顫抖了幾下,輕靠到對方胸上繼續說道:「穆麟前輩,好暖喔⋯⋯」
穆麟嘖了一聲輕拍一下莫誩的額頭,隨後又將莫誩摟進懷裡,鬆了口氣後說道:
「到處都找不到你,找到之後又看你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差點沒被你嚇死。」
莫誩虛弱地邊顫抖邊笑著說道:「哈哈⋯⋯不小心⋯⋯踩空掉下去了。」
他回想自己跌進水潭前的景象,接著驚慌地揪住穆麟的衣服問道:
「你過來的時候,咳、有沒有⋯⋯有沒有看到,白色人影?」
怎麼又是白色人影?大白天的那種東西不會出現吧?穆麟也不肯定,畢竟他對這種事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他趕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什麼,就只有莫誩一個人躺在這。
穆麟搖搖頭,將發抖的莫誩摟得更緊些認真地說道:「來的時候沒看到任何人,確定不是看錯?」
莫誩篤定地點點頭後說道:「我真的看到了,距離我很近⋯⋯是一名全身白的女性,她從⋯⋯那邊的樹叢走出來。」
他抬起手,指了指剛才看見白色人影的樹叢,穆麟順著莫誩手指的方向望去,疑惑地說道:「那邊是保護區。」
莫誩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他很確定剛才那個白色人影打算朝他走來,如果他們之間隔著防護罩對方不可能走得出來,唯一的猜想就是對方真的是能夠穿牆的鬼魂,想到這裡他又臉色發白害怕地抓緊穆麟。
穆麟撥了撥莫誩潮濕的頭髮,輕拍莫誩的背邊說道:「休息一下,等等再帶你到附近的醫護站。」
莫誩沈靜下來,靠著穆麟稍作休息,雖然那條神秘的白色人影讓他不慎跌入水潭,可是照這樣看來應該是那條白色人影救了自己,好奇怪啊,他和對方不曾相識,不明白對方為何要一再糾纏,雖然心中充滿疑惑不過他還是決定讓這件事這麼過去,看到穆麟這麼擔心他也不好繼續討論,安分地閉目養神直到醫護人員趕來將他抬上擔架他才安心地睡去。
-
等莫誩再次醒來,他聽見一些儀器運作的聲音,看向自己手臂安插的輸液管,軟管連通到上方裝有營養液的透明容器,他好奇地觀察周遭,這輩子第一次躺在醫護站的病床上耶,莫名有股興奮感。
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隨意下床,所以莫誩只是坐起來倚靠著床頭,感到無趣地擺動腳掌,沒過多久醫護站的門敞開,穆麟走了進來,看到莫誩醒了寬慰地微笑並過來坐在床邊,伸手摸起莫誩的臉說道:
「暫時沒有大礙,不過得留在這觀察兩天。」
莫誩點點頭,露營跟著他一起泡湯了,心裡有些可惜,但他更在意的是穆麟,看著窗外的景色猜想應該剛過午,他握緊對方的手問道:「你不回營地吃飯嗎?」
穆麟笑了一下,提起另一手裡的飯盒說道:「一起吃吧。」
莫誩的臉頰微微泛紅,抿起嘴唇點了點頭,穆麟隨意撥弄了幾下莫誩的頭髮,將飯盒打開用湯匙舀起一口飯菜遞到莫誩嘴前,莫誩愣了一下接著害羞地說道:「我可以自己來⋯⋯」
穆麟就偏不,堅持將那口飯菜湊近莫誩的嘴前,莫誩也只好乖乖張口,一邊咀嚼著飯菜一邊小聲抱怨:「嗆個水又不是得了什麼大病。」
穆麟也舀了一口飯菜塞進自己嘴裡,接著又舀起一口遞到莫誩嘴前邊說道:「就當是賠罪吧。」
莫誩疑惑地「嗯?」了一下,接著又被塞了一口食物細嚼慢嚥,穆麟繼續解釋:
「呃⋯⋯診斷報告說你因為睡眠不足所以失溫特別嚴重。」
莫誩停止咀嚼靜靜望著穆麟什麼也沒說,整個醫護站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穆麟承受不住這股低壓,放下湯匙懊惱地說道:「對不起,我會好好反省,不會再那麼做了。」
莫誩繼續咀嚼,吞嚥後說道:「你的信用額度很低喔,讓人懷疑。」
穆麟低頭摀著臉懺悔:「我是個糟糕的前輩,只會縱慾的愚蠢男人,真的很抱歉⋯⋯」
莫誩竊笑起來,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責怪穆麟,睡眠不足是對方造成的,但他也覺得自己樂在其中,實在不該自視甚高指責對方,他拍拍穆麟的頭說道:「騙你的啦~讓你擔心了,我才抱歉。」
穆麟驚訝地抬頭注視著莫誩,莫誩疑惑地眨了眨眼朝穆麟爽快地微笑,穆麟再度低下頭自我檢討:「為什麼會放任你獨自行動,我是白癡嗎?是吧⋯⋯我就是個白癡三明治。」
那是什麼啦!聽起來還挺好吃的?
莫誩慌張地托起穆麟的臉,不曉得該用什麼方式安撫對方於是迅速吻上對方的唇,持續一段時間才退開,紅著臉摸著發熱的後頸說道:「你不是來找我了嗎?嗯⋯⋯謝謝你。」
穆麟聽到後也漲紅臉頰彆扭地說道:「不要誘惑我啦。」
莫誩無奈地搖搖頭,拾起飯盒裡的湯匙,舀了一口飯菜遞到穆麟嘴前,露出愉快的笑容「啊~」了一聲,穆麟輕輕握住莫誩的手,避開湯匙吻了一下莫誩的臉頰笑著說道:「謝謝招待。」
莫誩嘟起嘴將湯匙轉向塞進自己嘴裡,心想這男人就是這麼可愛讓人不想放手,他開始認清自己或許也有那麼點犯賤。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lBSWBBT5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