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族人打交道的過程雖然充滿挫折,但在莫誩鍥而不捨的精神下還是有了斬獲,
至少一些年輕少女們對他投來愛慕的眼神讓他備感熟悉。
會場佈置的工作結束,他逛到附近的耕地,穿過一片矮叢就能看見坡地上正在採收農作的人們,他很想幫忙,不過又擔心破壞規矩,在山腳下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走上山坡。
「嗯、嗨,我能碰這些植物嗎?」莫誩頗為緊張地向一名正在採收馬鈴薯的女子,然而對方比他更緊張,先是睜大眼睛盯著他,接著逃進一旁的果樹叢。
「欸?我有這麼可怕嗎⋯⋯嗚嗯,也是,任何人聽到都會覺得可怕,超級電腦製造出來的孩子。」
大概是今天被抗拒太多次,莫誩感覺特別沮喪。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明契走過來,將背上的竹簍放下,開始撥土挖掘馬鈴薯。
莫誩蹲下來,撐著臉問道:「你是怎麼讓族人接納你的?」
明契一邊繼續工作一邊說道:「我的情況和你的不同,一開始的確會被冷眼相待,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誠意,時間一久自然會有人看見,畢竟大家每天都會相遇。」,又從竹簍裡拿出一把剪刀,露出嘲諷的笑容,「你比較適合去附近的溫室採草莓,問其他人怎麼採吧。」
「⋯⋯真不知道該謝你還是揍你,不過還是謝啦。」莫誩拿起剪刀往果園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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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誩走進看起來是室內的棚子裡,沒見到這裡有其他人,正在煩惱該如何是好,
轉身就看到剛才逃走的女子躲在棚子外探頭打量著他。
「啊啊、我沒有惡意,只是想來幫忙採草莓⋯⋯」莫誩慌張地放下剪刀舉著雙手,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跑上前,撿起掉在地上的剪刀用雙手遞到莫誩面前,莫誩困擾地搔了搔頭,接過剪刀後說道:「謝謝⋯⋯妳能教我怎麼採收嗎?」
女子點點頭,接著走到一旁蹲到草莓矮叢前,捧起一顆飽滿結實的草莓,用兩根手指夾住莖,再用拇指輕按住草莓,夾著莖的兩指轉動了幾下,草莓漸漸從莖上脫離。
莫誩蹲在一旁仔細觀察,心想這手法還是熟練之後再試,身為初學者他決定用剪刀操作,選了一顆看起來紅潤飽滿的果實,小心地捏住莖,從靠近蒂頭的位置下刀,他看著自己此生第一次親手採摘的草莓,露出愉快的笑容,腦中盡想著要用這些草莓做出什麼樣的美味甜點,無論是製成果醬享用還是放在蛋糕裡都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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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雖然沒怎麼交談,但一起待在溫室裡工作的氣氛和諧,久而久之女子對莫誩不再這麼提防,採了一整籃的草莓後女子拉著莫誩參觀其他果園,和遇見的其他族人打招呼,不知不覺就聊起各自的生活經歷,不少人感慨莫誩的成長過程,族裡幾乎是女性,場面異常溫馨又有些彆扭。
「啊、你在這,我到處找你,為什麼你的臉紅得跟你手裡的草莓一樣?」穆麟從走過來,莫誩轉頭正想反駁,看到穆麟臉上有炭灰的痕跡,立刻大笑起來,相當自然地走過去替穆麟抹掉臉上的炭灰,穆麟也不忘在這時故意刺激莫誩,抓住莫誩摸著臉的手,露出微笑,蹭了蹭那隻手後說道:「你的手都是那股香氣⋯⋯」接著伸手勾起莫誩的下頷,在莫誩一臉錯愕正要後退時摟住莫誩的腰,再繼續湊近,側著臉輕輕吻上莫誩緊張到閉起的唇,過了幾秒穆麟才鬆手看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莫誩。
「啊、你⋯⋯真的很故意⋯⋯這裡這麼多人。」莫誩將手裡捧著的那一籃草莓塞給穆麟,繞過對方往山下走,穆麟對族人爽朗微笑,拾起一顆草莓,輕輕擦拭了一下,扔進嘴裡再轉身跟上莫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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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傍晚,慶祝會快開始了,莫誩和穆麟是賓客,不方便繼續四處走動,乖乖待在會場周圍或是回房間休息。
莫誩將一部分的草莓切片加了糖放在冰箱裡,等著明天進行加工,基於無聊的心情,他跑到另一邊還沒去過的房間,不進去還好,一進去就發現室內充滿各種用品,各種⋯⋯特殊用途的用品,他颯爽轉身離開,假裝自己不曾來過,但心裡又很疑惑,為什麼要準備那種東西,他在族人眼中到底是什麼存在?
「欸、給我等一下!」莫誩一從樹上下來,看到穆麟手裡端著一杯濃稠的液體,他立刻抓住對方的手,湊近杯口聞了聞,一股獨特的發酵氣味直衝腦門,他皺起眉瞪著穆麟問道:「你說,這是什麼?」
穆麟看著杯中的飲品,默默抬起手喝了幾口,笑著說道:「玉米酒。」
「到底多愛喝酒⋯⋯我已經可以想到晚點會有多麻煩。」莫誩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穆麟竊笑著,又喝了一小口,將莫誩摟過來,勾起莫誩的下頷吻上對方,趁機將含著的酒餵進對方口中。
「嗚嗯⋯⋯你幹嘛啦~」莫誩推開穆麟,抹了抹嘴角流下的液體,「沒幹嘛,聽說部落的宴會就是要喝酒助興,所以我就入境隨俗啦。」穆麟清爽地喝光手裡的酒,又折回一旁擺放食物的桌邊,從罈中倒酒。
「住手啦!你真的不在乎自己在族人面前的形象欸!」莫誩拉住穆麟的手,穆麟蠻不在意地喝著,清爽的甜味讓人喜愛,忍不住想一喝再喝。
「這點程度不會醉啦。」
「會啦!你真的是⋯⋯啊、明蔚先生,你快來幫我勸他啦,酒量差還會鬧事,竟然一直喝。」
莫誩看到朝他們走來的明蔚趕緊討救兵,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找錯人了,明蔚看著那罈酒直接抓起來豪飲,莫誩整個人愣在原地,穆麟則在明蔚灌下那罈酒後拍拍明蔚的背,豪邁地稱讚道:「不愧是明蔚前輩!還是和以前一樣能喝,該不會那些器官有加速分解酒精的功能?」
「你想太多,這副身體是按照原本的生理數據製造的,沒有哪邊特別突出,要說有的話⋯⋯本來就這麼優秀。」
明蔚意味不明得停頓了一下再繼續說道,「少來了前輩,我覺得自己應該比你更優秀一點。」
「啊哈、我是不知道啦,這可能要問莫誩。」
「來啦,我們繼續喝!」穆麟搭上明蔚的肩,兩人一邊喧鬧一邊走向裝了酒的大罈子。
「唉⋯⋯我也去找自己同陣營的人聊聊吧。」莫誩無奈地搖搖頭,環顧四周尋找熟人的身影,一眼瞥見明契和娜芙莉就開心得上前搭話。
「哈哈~一臉被拋下的樣子,莫誩真的很愛黏著穆麟呢。」娜芙莉托著臉訕笑,
「才不是啦!我只是在為晚點的自己堪憂。」莫誩指了指遠處在酗酒比拼酒量的兩個男人,「早點灌醉他讓他睡死也好吧?還是說你期待著什麼?」明契跟著露出壞笑,接著又說道:「不用問答案很明顯了,好啦,你要是怕他晚點起不來,我這就去幫你支開他。」
「喔唷!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啊!才不是一天到晚只想著那種事!」莫誩大聲抱怨,「逗你的啦~難得的慶祝會,同時也是感激母樹的祭典,盡興最重要,什麼規矩、禮俗通通丟到一邊吧!」
娜芙莉拉起莫誩的手跑到中央燃燒的火炬旁,「我一直很想見你呢,應該說大家都是。」
她一邊帶著莫誩跳舞一邊聊起天。
「好難想像這麼多人在乎我,有點不習慣⋯⋯」莫誩踩著生疏的步伐配合著娜芙莉,如果把柯斯莫斯族人當作家人感覺也不壞,只不過一下子轉變過大,到現在他還無法接受。
「辛苦了,我們都能理解你的心情,真不愧是你耶!就算在那種環境下還是能過得很開心。」
「欸⋯⋯因為我有甜點和烘焙節目,也不全是靠自己,獨自一人活著反倒需要很多人的幫助才能實現,像柯斯莫斯族這樣團結一致的分工聚落,每個人都能分配到足夠的資源吧?」
「嗯~也是,不過我好羨慕你可以在外遊歷,這輩子還沒去過其他城市。」娜芙莉的眼中透出一絲陰鬱,「其實⋯⋯我很慶幸明蔚有自己喜歡的人,不然我或許真的沒機會離開部落。」她露出靦腆的微笑,又追加提醒:「這是秘密喔,不可以跟任何人說,我的夢想一直都是在烏拉諾斯計畫實現之後到其他城市旅行,
所以我想謝謝你們,終於能開始圓夢了。」
莫誩聽到後臉上也洋溢著愉快的笑容,「那很棒耶!我之前也夢想著和那個誰一起逛遍第五蓋亞,不過最後還是自己逛,感覺也不錯。」,他乾笑著,偷瞄向酗酒被明契痛罵的兩個人,接著又納悶地問道:「為什麼預言明明沒註明卻覺得母樹之子是女孩?」
這個問題真是尖銳,娜芙莉冒出冷汗,「大概是、看描述覺得會是個婀娜多姿的大美女吧,這樣的設計有利於情慾數據的搜集,啊不過我個人覺得母樹應該不會這樣想,噓、這也是秘密,我的想法跟其他族人不太一樣。」
「啊哈⋯⋯感覺得出來,所以~部落的祭典就是這樣嗎?唱歌、跳舞、喝酒吃東西。」
「差不多是這樣,平時都在工作挺忙的,今後能到外地發展,或許部落裡的人又會變少,所以大家才趁這時慶祝狂歡。」
「總覺得有點寂寞,我⋯⋯以後還能再來嗎?」莫誩彆扭地問道,娜芙莉雙手拉著莫誩,故意加大轉圈的幅度,興奮地說道:「當然可以!這是你家啊~」
莫誩愣了一下,接著露出幸福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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