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不停在庫姆緹亞裡走動,這是她生平第二次來到第一分城,第一次是她還很小的時候,那時候她跟隨其他族人瞻仰了預言中母樹之子照顧者的遺容,這次她被選中作為母樹之子的護衛,獨自一人再次踏上這片土地,雖然任務在即,可是今天是母樹誕辰紀念日!她怎麼可能願意躲在室內,聽說靠近母樹的廣場每年都會舉辦市集,她一直想親眼見識,嚷著要出門都被莫誩反對,實在坐不住才一直走來走去。
懷特見菲妮心切地望著窗外,看來是悶不住了想出去透透氣,他用手肘頂了幾下莫誩的手臂,莫誩從沈思中清醒望向懷特,懷特用下頷指了指菲妮小聲地說道:「帶她去玩一下沒關係吧?」
莫誩驚恐地輕拍了一下桌面,激動地說道:「什麼沒關係!帶著她踏進機構周遭,找死嗎?」
懷特被莫誩的氣勢怔住,隨後冒著冷汗安撫道:「沒這麼誇張啦⋯⋯換套衣服就好了吧?而且她應該很想去看看母樹,你帶她去一下嘛。」
「不行,我⋯⋯」莫誩的氣勢忽然減弱,懷特狐疑地望著,接著露出奸笑說道:「喔~你現在不想靠近母樹,覺得很尷尬。」
「不、不是!我⋯⋯哼。」莫誩羞紅了臉,撇開臉後繼續說道:「總之不行,太危險了。」
「別這麼小氣啦,人家菲妮難得來第一分城保護你,你給她一點表現機會啊,不然她會很難過的。」
懷特開始動之以情,這招對充滿慈愛的母樹肯定會有用,莫誩揉著自己的額頭,不情不願地說道:「就逛一個小時喔,你的外套借她一下。」
「菲妮!妳的靈識大人說要帶妳逛市集耶!」懷特狡詐地笑著並對菲妮大喊,菲妮一聽興奮地湊過來拉起莫誩的手,圓滾滾水汪汪的雙眼閃耀著期待的光芒,莫誩嘆了口氣,將沙發上的外套披到菲妮肩上,「穿上吧,柯斯莫斯族的服裝太醒目了,為什麼這麼亮?」他順口提出自己長久以來的疑惑。
「抗輻射、電磁。」菲妮也不了解這套服裝的功能,只是聽族人這麼說就照著說,莫誩好奇地打量起服裝的材質,菲妮害羞地任由莫誩翻看自己的衣料,「欸、你怎麼這麼大方騷擾人家?傳回去又要被當成變態。」懷特嘲笑起莫誩,莫誩才趕緊收手慌張地解釋:「不是的!我、我跟凡祥都很好奇柯斯莫斯族的服飾材質,想說研究一下下次有機會再告訴他,沒有任何邪念!」
「喔、也是,你應該只對男人⋯⋯」懷特刻意挑起這個話題,莫誩一聽嚇得打斷懷特:「我們出門了!」
說完立刻拉著菲妮逃出庫姆緹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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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來到這麼盛大的市集,菲妮興奮地東張西望,不管是哪個攤位都想看一眼,莫誩覺得甚是懷念,想當初自己第一次逛市集也是這樣蹦蹦跳跳的,一切都很新奇,況且還是跟自己立下目標說要愛上的男人約會,回想起來他露出甜甜的微笑,那時候多好啊,就只有無知的自己和親切待人的穆麟先生。
「莫誩大人又在思春?」菲妮無邪地盯著莫誩問道,「不是⋯⋯嗚嗯、看來你們都很堅信我是個變態。」
莫誩沮喪地垂下肩說道,「嗯~這不是當然的嗎?因為是母樹,會一直想繁衍生息。」
菲妮依舊表現得相當自然,看來是打心底這麼認為,莫誩抬頭看著高大的母樹,輕聲說道:「好好休息吧,我都知道⋯⋯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哎呀?看我找到誰啦~」
嗚啊!這熟得可怕的聲音,不會吧?不要吧!
莫誩緊張地嚥下唾液,僵硬地轉過身去,他身後的穆麟正對他露出相當閃耀的露齒笑容,他尷尬地摸了摸後頸,小聲地說道:「哇啊⋯⋯好巧喔,穆麟前輩是要去機構嗎?」
「不是,只是臨時興起想來逛逛,總覺得能在這裡找到你。」穆麟保持著笑容,接著望向菲妮笑了笑,「這麼有緣,要不我們三個一起逛吧。」語畢,不等莫誩同意便勾起莫誩的手臂往前走,莫誩驚慌失措地掙扎起來,內心同時也有個疑惑,穆麟好像不怎麼好奇菲妮的存在,他又轉頭看向身後跟著的菲妮,菲妮看來滿心無奈卻也不怎麼提防穆麟,這讓他不禁猜想,難道這兩個人之前見過?欸、不可能吧?陰謀論知道太多都變成疑心病了,他強迫自己別多想,不過他一點也不想在菲妮面前出糗,更不想被這個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的男人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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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穆麟拖著逛過一攤又一攤,途中莫誩都故作冷淡,只是為了不加深菲妮對自己的誤解,情慾這種事他相信自己還是能好好控制的,但是穆麟似乎看出莫誩的煩惱,惡劣的玩心因此被激起,他買了一份灑了海苔粉的章魚燒,用小牙籤取起一個遞到莫誩嘴前,「啊~」他帶著微笑說道。
莫誩的臉頰逐漸發燙,他別開視線說道:「我不餓,穆麟前輩吃就好。」
「真的不要?很好吃喔~又香、又軟、又綿,好彈牙的章魚腳,還蠻新鮮的。」穆麟抓準莫誩的天性故意描述起章魚燒的美味,露出非常享受的表情,就連菲妮看了都忍不住湊過來,穆麟也不吝嗇共享起這份誘餌,莫誩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背叛,雖有不甘但他堅持迴避視線不去理會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兩人。
「莫誩大人,這個真的很好吃耶!森林裡沒有這個!」菲妮開心到忘了掩藏自己的身分,莫誩一聽驚慌地將菲妮拉到一旁,「喂喂,別在這裡提到森林或是柯斯莫斯族有關的事。」他小聲地提醒,菲妮望向穆麟疑惑地説道:「可是他是計畫的一部分。」
「咦、欸?我才不管計畫怎麼說,我不打算讓他參與。」莫誩愣了一下接著堅守自己的原則,不管穆麟是不是在計畫內他都不想讓對方遭遇危險。
菲妮無法理解,她從小聽著母樹的故事長大,根據預言,雖然母樹之子的擇偶品味很清奇,可是聽說對象是個溫柔的人,剛才觀察的結果來看也是這樣,她不懂中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母樹之子要排斥自己選擇的對象,她繼續疑惑地問道:「你不喜歡他了嗎?」
「欸?不、呃⋯⋯」莫誩思考著怎麼解釋自己現在的作為是基於喜歡,但他又不想在這時承認,總覺得會導致自己的情慾失控。
「他不喜歡,可是我喜歡啊。」穆麟毫不客氣地插話,一手搭到莫誩肩上,莫誩乾笑了幾聲將視線移開,輕輕撥開肩上的手。
菲妮更加疑惑了,傳聞明明是說母樹以『命運』的方式吸引男性作為人選,母樹之子應該是主動愛上這個男人的,怎麼會立場顛倒?
穆麟看得出來菲妮疑惑的原因,但在看過預言後他明白,預言是未完成式不會固定不變,這是屬於莫誩和自己無盡的追逐遊戲。
被輕輕推開後他也不再堅持,溫和地問道:「要再逛一會兒嗎?難得的公休,吃了剛才的章魚燒,讓我想起之前在港邊吃的海產餐廳,一起來嗎?」
「穆麟前輩的好意我就心、」
「我可以一起去嗎!」莫誩回絕到一半,菲妮就把話搶去,這下好了,要是菲妮想跟著穆麟,那他就得跟去,沒有嫌棄的意思但是這個自稱是護衛的少女是不是有點幫倒忙?
「咳、菲妮⋯⋯還記得答應我的事嗎?」莫誩使了個眼色,菲妮失望地低下頭,這時穆麟又拿出自己習以為常的招數,輕撫菲妮的頭對菲妮說道:「海產餐廳有很多好吃的,嗯⋯⋯還有莫誩之前吃了讚不絕口的藍蟹與星鰻。」
「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聽起來好棒!」菲妮被那些聽起來稀奇古怪的食物名字吸引,加上聽說莫誩很喜歡,這加深了她的好奇心。
莫誩沒招了,他深深理解到菲妮就是個自己的瘋狂粉絲,而且柯斯莫斯一族絕對有把自己的吃貨基因放進母樹裡,否則他怎麼會打出生就只顧著吃,真是萬惡之源。
菲妮再次用無辜的雙眼望著莫誩,他嘆口氣後說道:「好吧⋯⋯就去吧。」
「耶!謝謝莫誩大人!」菲妮開心地放聲高喊,穆麟摀著嘴憋笑,莫誩聽見穆麟隱約發出的笑聲,害臊地問道:「為什麼你好像不太意外啊⋯⋯」
穆麟緩和笑意後什麼也沒說,只是伸手摸了摸莫誩的頭,微笑時眼神充滿柔情,莫誩心頭一驚,這是怎樣啦,突然露出這種眼神,他低下頭遮掩自己發燙的臉,穆麟輕拍了幾下莫誩的頭,轉而向菲妮介紹海產,相當順手地牽起莫誩繼續往下走,菲妮專心聽著穆麟的介紹,絲毫沒注意到莫誩的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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