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回家裡洗了個澡，莫誩和穆麟到廚房做早餐，不過菲妮似乎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笑著不說破，只覺得自己得再加把勁推進事件發展，於是她在吃過早餐後說起昨晚沒講出來的事：「其實、我還是覺得周明契隱瞞了什麼，但是沒有證據⋯⋯」
莫誩和穆麟對望了幾秒，「為什麼會這麼想？」莫誩好奇地問，「這樣說不太好，可是⋯⋯我還是感覺不到他對周明蔚的關心，聽他昨晚的說法，好像同時憎恨著柯斯莫斯族和周明蔚⋯⋯對不起，這只是我的感覺。」菲妮慌張地道歉，像這樣無端指控失去親人的人很不好，可她就是覺得哪裡奇怪。
「我個人也不信任周明契。」穆麟直接了當地說道，「他聽起來是很痛恨柯斯莫斯教團，但我也覺得他的語氣聽起來是在責備周明蔚前輩。」他繼續補充說明。
莫誩邊咀嚼著烤雞腿排邊思考著菲妮和穆麟的話，他確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周明契，不過對方昨晚這麼傷心，他只好暫停問話，第一分城資料異常的事還沒報告給對方，他打算趁下次通話順便問清楚。
「我知道了，下次再試探他一下，我也覺得他還有事情瞞著我，可是為什麼？委託我尋找周明蔚前輩的人沒必要說謊才對，這不是在妨礙調查嗎？」他納悶地說道，繼續吃東西。
「如果他其實早就知道柯斯莫斯教團的存在，會不會是有什麼理由讓他故意不說？比如被威脅不能隨意跟人提起柯斯莫斯教團。」穆麟將食物分進菲妮的碗中，自己也愉快地吃著並提出猜想。
這情況確實挺有可能的，畢竟養父出事當天那群穿西裝的人也有問他話，對了、他們到底在找什麼？到現在還沒查出來，莫誩陷入一陣漫長的思考，直到穆麟提醒莫誩上班時間快到，他才稀哩呼嚕地把食物扒光，匆忙地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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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不久，莫誩收到來自上司的通知，說是要進行例行性的會議，他心想，平常那些老傢伙看到他就不談公事，怎麼今天反常邀請他參加會議，他想了想，發了一則訊息給穆麟告知對方今天的行程，接著就趕往機構參加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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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會議室莫誩發覺有自己的位子，真是太可疑了，平時只是小職員被叫來陪笑都是站著的，今天這麼客氣肯定有鬼，他打心底這麼篤定。
人都到齊後會議正式開始，先是幾個處室的主任輪流報告事項，再輪到高層宣達幾個工作目標，接著董事們就詢問莫誩有沒有什麼話要說，他點點頭，隨意附和了幾項要點又繼續在一旁發呆。
等所有與他無關的流程都跑完，他差點因為打瞌睡從椅子上跌下來，這實在太無趣了，第三分城可沒那麼複雜，一位董事忽然拍拍他的肩，他抬頭發覺各處室的主任已經離開只剩他和董事們，氣氛看來有些詭異，他趕緊坐好，膽怯地問道：「請問、各位找我來是⋯⋯」
「莫副總，上次的餐敘大家都很盡興，實在很感謝你願意賞光，那個、我們也合作幾年了，算得上能互信的商業夥伴⋯⋯能否開門見山跟你提件事？」正中央座位的董事長客氣有禮地說道。
嘿？這表示上次的餐會成功取得他們的信任，照這樣看來應該是要和他討論柯斯莫斯族的事，莫誩在心中揣想，接著同樣客氣地回道：「各位不計前嫌接納我這個曾帶給機構困擾的罪人，又願意與敝公司做生意，有什麼不能直說的？若能替各位分憂解勞實屬榮幸。」
「莫副總太客氣了，那我們就承蒙你的好意有話直說了，嗯⋯⋯你記得上次提起的穿牆鬼魂吧？」
董事長身子向前傾壓低音量問道。
莫誩裝出驚恐的模樣，結結巴巴地說道：「怎、怎麼又提起那麼可怕的事？」
「莫副總別怕，那不是鬼。」董事長趕緊安撫莫誩，莫誩又浮誇地反問：「怎麼不是？我親眼看到它穿牆！」
「跟你說，那不是鬼，是住在第五分城自然保育區裡的柯斯莫斯族。」
「是人？」
「是人、是人，你真的不用怕。」
「哎唷～你們早說，嚇得我每晚都夢到那個全身白的東西⋯⋯欸？你們怎麼知道那是什麼柯斯莫斯族的？」
莫誩故作疑惑地掃視一周在場的董事們，大家緊張又尷尬地面面相覷，董事長再次開口解釋：「請莫副總見諒，不是故意要瞞你，這其中牽扯到機構的內部機密，上次餐會結束我們都在想應該告訴你實情，免得把你嚇出病。」
「唉、好吧，牽扯到機密我能理解，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下不會再做惡夢了。」
莫誩摸著胸口輕吐一口氣，幾秒後又好奇地問：「那你們說的那個柯斯莫斯族⋯⋯怎麼會跟機構有關？」
「呃⋯⋯」董事長露出為難的表情，莫誩決定再慫恿一下，看看能否套出更多機構這方隱藏的線索，
「那個害我落水的柯斯莫斯族人竟然跟機構有關，要是這麼壞的人想對機構不利怎麼辦？
我怎樣都不能讓那種壞人傷害我的生意夥伴。」
董事們似乎開始被說動了，竊竊私語討論起來，董事長也沉思著，莫誩見狀又繼續說道：「我能理解各位的難處，可我身為機構的一份子又與各位是合作夥伴，實在是無法狠心看著各位日夜操勞⋯⋯」
他站起身，撫過每一位董事的肩，最後繞到董事長身後，替董事長按摩起肩膀，在對方耳邊輕聲說道：「你看看，這麼僵硬，揉著都心疼了，你們也知道，百分之八十五這麼豐沛的感情不是誰都能體會，
而我非常希望各位能夠明白我對各位的忠誠。」
「莫、莫副總這麼替我們著想，我們當然不會不領情，只是⋯⋯機密還是不太方便⋯⋯」
董事長看著莫誩從肩膀揉到手臂再沿著胸膛向下伸長的纖纖玉手，在即將摸向腿根時伸手握住那隻嫩手。
莫誩輕笑了一聲後回道：「我明白，這件事好像很複雜，各位不隨意信任我也是合情合理，是我太失禮了，謝謝各位告訴我穿牆鬼魂的真相，先告辭⋯⋯」
他正想把手輕輕地抽走，卻發覺對方仍緊握不放，他疑惑地望著對方，對方深呼吸後問道：「莫副總為何⋯⋯想知道？」
「我說了，各位不計較過去的事還給了我願景，難道我能不與各位攜手開創未來？」
莫誩露出溫馴的笑容，反握起董事長的手。
董事長將莫誩的手握得更緊些，緊張的神情稍有舒緩，露出微笑摩挲起莫誩的手背邊說道：「既然⋯⋯莫副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再推辭。」
莫誩迅速地抽手回到座位上，「請說吧，我洗耳恭聽。」他用衣服擦拭藏在身後的手，愉快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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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稍微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後告訴莫誩關於柯斯莫斯族和柯斯莫斯教團的關係，不過倒是沒提到『烏拉諾斯計畫』，他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沒想過直接鎖定教團所在地進行肅清嗎？」
多麼直接粗暴的想法，董事們冒出一身冷汗，董事長乾笑著回道：「這個⋯⋯不是沒想過，但是他們好像還藏了什麼秘密，在探出口風前不可打草驚蛇。」
喔、原來如此，他們不知道『烏拉諾斯計畫』的存在和內容，這下稍微安心了，不過還有很多問題要問，首先是關於黃一杰和周明蔚的下落，莫誩低頭故作思考貌，接著抬頭問道：「欸？難道各位把黃一杰前輩和周明蔚前輩⋯⋯？不可能吧，各位慈眉善目，不可能做這事。」
董事們聽完都緊閉著嘴再度面有難色，莫誩疑惑地望向董事長，董事長露出沉痛的表情雙眼發愣地緩緩說道：「都派人善後了。」
啊～那就是真的下手了，莫誩故作惋惜地說道：「也是萬不得已啊，為了機構的和平⋯⋯欸、這些事都是那個周明蔚前輩搞出來的，他到底什麼來頭？」
「不知道，他跟你一樣從第三分城調來的，辦事能力也很強，後來被他發現了一些事，他越查越深入，都查到柯斯莫斯教團了，我們只好⋯⋯」
「可惜啊⋯⋯對了，周明蔚前輩有沒有什麼親朋好友？」
「怎麼忽然問這個？根據他提供的資料，他沒有任何親朋好友。」
咦？沒有？莫誩驚訝地瞪大雙眼，「兄弟姐妹呢？」他急迫地問，董事長雖然疑惑但還是受到莫誩的情緒渲染慌張地答道：「沒有，他的所有資料都沒註記家屬是誰，可能是刻意隱瞞或是真的和親友不相往來。」
的確是聽穆麟說過，周明蔚很少和別人談起自己的家人，但有必要連資料欄都留白嗎？是有其他目的還是⋯⋯被誰刪掉了？真是這樣現在最可疑的就是周明契，這些董事看來也不知道周明蔚有家人，他笑了笑舒緩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哎呀，抱歉，我只是在想要是他還有家屬，說不定他會把自己調查到的事情告訴家人，那豈不是得連家人一起處置。」
董事們聽完他說的話後一陣沈默，董事長小聲地說道：「莫副總啊，這事可不能說出去。」
「不會說啦，我怎麼會做出斷人生路這種事。」莫誩輕鬆地搧搧手，董事長又繼續說道：「幾年前，我們派人到他家搜查，沒找到什麼跟柯斯莫斯教團有關的東西，負責搜查的人回報說屋裡空蕩蕩的，他們還問了當時在家的人，對方傻愣愣的什麼也不知道，於是就放過那人離開了。」
怎麼覺得有股既視感？莫誩皺起眉頭思索，「沒找到任何東西嗎？說起來你們都怎麼把人處理掉？不聲不響的還真厲害。」
他故作佩服，董事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有趣的事，依舊保持沈默，就連董事長也難以啟齒，為了確認真相，莫誩繼續問道：「要是被發現棄屍好像不太好，應該有埋好吧？」
「莫副總別說那麼駭人的話了，黃一杰是埋了，但是周明蔚的⋯⋯來不及處理。」董事長臉色凝重地說道。
「來不及？怎麼會，不是派人去處理了？」
「是沒錯，可是還沒動手他就⋯⋯唉、別提這些了。」董事長從座位起身走到莫誩身後從後方擁上來，莫誩錯愕地望著對方，是不是剛才做得太過頭，他才這麼想著，對方就在他耳邊說道：「沒想到莫副總的內心熱情如火，對暴虐一類的事頗有興趣的樣子，不如⋯⋯晚點找個地方互相討教一下？」
「啊哈、董事長別說笑了，我只是擔心各位太過操勞，難免百密一疏才進一步關切，不過這麼聽來各位都設想周到，不需要我的協助，我就先去忙了。」他輕輕支開對方的雙手從座位上起身，對方還是不依不饒，拉住他的手再次將他攬在懷裡，「莫副總好像還挺喜歡欲擒故縱，正合我意。」
對方說完一邊撫摸他的胸膛一邊親吻他的頸窩，他實在忍無可忍，向後踩了對方的腳尖，對方痛得鬆手，他又趕緊陪笑說道：「真的很抱歉，老毛病犯了，太興奮就會想踩人。」
沒想到對方被踩疼後反而高興地抱上來呼喊道：「莫副總真是太棒了，再用力點！」
他嚇得將對方推開逃出會議室，暫時不想再和那群奇怪的董事們接觸，死都不要，他直接離開機構躲到庫姆緹亞，無論是懷特還是菲妮問起事由他都不肯透露，只是重複說道：「今天的資訊量過大了，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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