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製作好的果醬放了一罐在蒙古包裡,莫誩走出來看著已經熄滅的篝火和周邊倒成一團的族人,原本他們想打個招呼再走,不過看大家都在睡也不好打擾,於是循著森林裡的指示往鎮上走。
「最後沒道別有點可惜,下次再來吧。」莫誩牽起穆麟的手,連續兩天的外地奔波讓他想念起在第一分城的家。
穆麟微笑著說道:「我對慎重的道別有點抗拒,像這樣離開比較安心。」
「唉、你這人⋯⋯教我這麼多,結果自己卻超孤僻,像話嗎?」莫誩白了白眼,
「我只是不隨便與人交心,交歡倒是挺隨意。」穆麟聳聳肩,表示自己並不在乎。
「啊、真不想回去,一堆工作要做,又要做外勤組工作,又要籌備甜點餐車,還沒去拜訪寧雅姊。」
莫誩無視了那個糟糕至極的發言,再次發起牢騷,他們看著路邊指示,很快就走出叢林來到鎮上,看來昨晚鎮上也是相當熱鬧,廣場上有不少醉倒的人。
「這種節慶結束後的落寞好鮮明。」穆麟看著地上的碎花紙帶,第五分城平時這麼清閒,昨晚對大家來說應該就像一場夢。
「對呀⋯⋯走吧,我覺得陸庭他們會想殺了我們。」莫誩再次拉起穆麟的手走向露營地。
進入布列塔尼號後穆麟趁莫誩準備讓飛船升空時吻了一下莫誩的臉,莫誩愣了一下,困惑地繼續操控面板,「怎麼了嗎?」他帶著淺笑問道,「沒啦,只是看你還很累,刺激一下你。」穆麟也打了個呵欠傳染給莫誩,「呵啊~某人昨晚做太過頭,身體還有點沈重。」莫誩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將飛船開向第一分城。
「呵呵,有很過頭嗎?只是回想了一下以前,都陪你玩一整晚。」
「我從來沒說要。」莫誩紅著臉說道。
「你也沒說不要。」穆麟竊笑著,拍拍莫誩的頭,此時有一種佔上風的優越感,莫誩懶得和穆麟鬥嘴,回到第一分城自家上空,他們利用傳送通道回到地面,再操控布列塔尼號停回第二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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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息後他們就拖著疲憊的身軀朝機構出發。
莫誩從車上的窗口看著前方的母樹,他還是覺得自己對這台超級電腦沒什麼特殊感情,但又隱約能夠理解它的決策。
「希望第五蓋亞今後能更繁榮,啊、調頭一下,我想把伴手禮交給寧雅姊。」莫誩忽然想起這件事,穆麟也無視了交通號誌直接在路上迴轉,莫誩嚇得抓住車頂把手並大喊:「就說不要這樣橫衝直撞!再也不坐你的車了喔!」
穆麟笑著加速朝寧雅咖啡開去,「別生氣嘛,誰叫你突然這樣要求,我看旁邊沒車就轉過去啦。」
「還找藉口⋯⋯到時候被吊銷駕照。」車子停妥後莫誩一邊碎念一邊推開寧雅咖啡的門。
「欸?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麼呀,都沒過來。」寧雅從櫃檯下方站起身,莫誩開心地向寧雅招手後回道:「工作有點忙啦,有些事想和寧雅姊談一下,現在方便嗎?」
「當然沒問題,來這邊坐下說⋯⋯嗯?」寧雅留意到莫誩手上的戒指,又看向穆麟的手,接著露出滿意的笑容繼續說道:「這就對了嘛~真是的,害姊姊我這麼擔心。」
「嗯?什麼意思?」莫誩困惑地眨眼,穆麟則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走到莫誩身旁坐下,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正當莫誩正要開口時,寧雅搶先說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欸?」莫誩沒想到會突然被問起這個問題,這情勢不太對吧?他原本是打算將伴手禮交給寧雅,順便談談甜點公司合作計畫,怎麼會聊起結婚話題?
「嗯~怎麼能搶在寧雅小姐前面,這樣太失禮了。」穆麟惡意地摟住莫誩的肩,
「哪有什麼搶不搶先,莫誩幸福,姊姊我才能放心啊。」寧雅笑著握住穆麟的手,堅定地凝視著穆麟又說道:「絕對、不能再讓莫誩傷心囉。」
「您放心,今後我死也不會再放開他。」
「欸不是,你們等一下,為什麼會聊起這個?」莫誩驚愕之中發覺自己莫名其妙訂婚了,腦中充滿糾纏成一團的雜念。
「沒什麼啦,姊只是感覺你們又像以前一樣,就想順帶提一下,別這麼不好意思。」
寧雅遮著自己過於開朗的笑顏,摸了摸莫誩的頭。
莫誩害羞得低頭摀起臉,接著又抬頭說道:「不要提這個了啦,伴手禮給妳,然後⋯⋯想拜託寧雅姊一件事。」
莫誩將訂單的事告訴寧雅,寧雅想了一下後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之前說願意當我的伴娘,還算數嗎?」寧雅賊笑著問道,莫誩尷尬地看著寧雅,又為難地看向穆麟,穆麟露出清爽的笑容說道:「有什麼好猶豫的?你不是說只要寧雅姊開心就好。」
「嗚嗯⋯⋯話是這麼說⋯⋯」莫誩的耳根子逐漸發燙泛紅,心裡也是百感交集,伴娘的話是要男扮女裝嗎?雖然他不介意,但又不想被穆麟調侃。
「唉、好可惜,我好好奇你穿婚紗的樣子。」穆麟故意表現出惋惜的可憐模樣,莫誩一時語塞,這人又來了,抓準他容易心軟又開始撒嬌,莫誩端起桌上放著的水杯啜飲了幾口,「好吧,為了寧雅姊,我願意。」
他還是抵擋不住穆麟期盼的目光。
「太好啦!那我們就算是完成交易囉?」寧雅也露出得逞的奸笑和穆麟擊掌,這片和樂在莫誩眼中十分殘忍,他能說什麼呢?完全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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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會兒,真得走了,機構還有很多積欠的日常雜事要補,莫誩他們向寧雅道別後回到車上,手裡毫不意外地提了一盒香氣四溢的奶油派。
「超棒的耶~好久沒吃寧雅姊做的甜點了。」莫誩優雅地捧著奶油派大快朵頤,就是這麼簡單就能感到幸福。
穆麟一路抿嘴憋笑,莫誩靜靜望著,等吃完奶油派後才開口:「你就想看我出糗對不對?再笑我之後就去建議寧雅姊讓你一起當伴娘。」
「別害羞嘛,我只是在想你適合的款式。」穆麟毫不遮掩地露出微笑,「我不是很了解⋯⋯只好問問其他人。」
莫誩煩惱地托著臉陷入沈思。
「你確定?情況恐怕會失控。」穆麟又開始憋笑。
「欸?為什麼?」
「這個嘛,你可以試試。」
「好可疑,雖然不太懂但還是算了,之後再和寧雅姊出門一趟就好。」莫誩舔著沾有奶油的嘴唇說道,他好像略能領悟卻又不能理解其他人會怎麼想這件事,一個男人穿婚紗會受人喜愛嗎?
「那⋯⋯」穆麟把車停進停車場後猶豫著,手指輕輕拍打方向盤,臉頰泛起淺淺的緋色問道:「什麼時候換我們?」
「竟然這樣問,我、我不知道啦!」莫誩再度摀起臉,為什麼是用問的啊?這算是一種求婚嗎?
他不講求儀式感但這麼突然對心臟太過衝擊,他的腦子瞬間被害羞的躁動佔據無法思考。
「就、有想過等你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再、」
「什麼啦!這是預告嗎!不要這樣啦⋯⋯嗚喔⋯⋯」莫誩發出苦惱的哀嚎,他沒想過身旁這個男人會比自己還著急這件事,不是才剛復合嗎?他彆扭地轉頭問道:「你不覺得緊張嗎?」
穆麟反倒疑惑地皺眉說道:「想著這件事好一陣子了,現在倒是不怎麼緊張。」
「欸⋯⋯想一陣子了?」怎麼不覺得這個像風一樣瀟灑的男人會花時間考慮跟誰結婚,莫誩暗自吐槽。
「從你回來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那天起我就在想這件事⋯⋯幹嘛,有意見?」穆麟看著眼前一臉錯愕的莫誩,莫名感到害羞。
「趁機求婚太狡猾了,我選擇放置,我、我要去開會了!」莫誩慌張地打開車門快步走向電梯,不管怎麼說都太突然。
「你捨得拒絕我?」穆麟跟著下車走到莫誩身旁問道,莫誩沈默著,內心糾結一番後回道:「沒有拒絕啦,只不過⋯⋯啊、電梯。」,電梯門打開後莫誩緊張地跨進去,穆麟也跟進去,四周的沈寂讓穆麟逐漸感到不耐煩,他用乍聽之下平靜卻異常低沉的語調說道:「要是覺得這時機很糟,我也可以找其他時間再提一次,隨時隨地都行。」
「太可怕了吧!求你住手!」莫誩嚇得靠向一旁瑟瑟發抖,為什麼麻煩事才剛結束就被逼婚了啊!
這也在母樹的安排內嗎?他喘口氣後冒著冷汗說道:「我知道了啦⋯⋯處理完那些事再說可以吧?搞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堅持⋯⋯我們不是才剛復合嗎?唉、討論這種事也太愚蠢。」
「嗯?因為我說過希望你找到好歸宿,想實現願望,母樹之子會幫我吧?」穆麟又開始心癢,惡意靠向莫誩,雙手撐在電梯牆面上凝望著莫誩。
莫誩縮緊肩膀側身避開穆麟的視線,「咳嗯、又不是能呼風喚雨的萬能大神,這種願望還是你自己加油吧。」
他焦急地望著電梯樓層燈號,期盼著盡快抵達辦公樓層。
「誩⋯⋯」穆麟笑著湊近莫誩的耳畔輕聲呼喚,在莫誩還一臉茫然時對著耳道徐徐吹氣,「嗚嗯~你幹嘛啦!到了啦,給我出去!」莫誩嚇得身體猛然一顫,再為此感到羞恥,電梯門一打開他立刻把穆麟推遠,穆麟笑著跨出電梯對莫誩擺擺手,莫誩直接按下關門鈕,揉著被吹癢的耳朵,深呼吸讓自己恢復平常的氣色,他有準確的預感,今後的生活都不會太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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