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寬是能傳染還是教化的吧。
一週後明契向第三分城機構分部請了假,抵達機場就看到向他招手的莫誩,他不耐煩地咂嘴,拉著對方的手臂朝出口走去。
他一聽說潛入計畫是先將他和菲妮留在家裡待命就感到煎熬,坐上穆麟的車後抓著莫誩問道:「你想清楚沒有?我、菲妮,在那個白癡的家裡等你們發號施令,這算是一種冷暴力吧。」
莫誩笑著反問道:「有什麼關係?你們應該也有話可以聊。」
肯定是在欺負人,明契握緊拳頭強壓怒氣,「不說這個,你就這樣讓一個陌生人待在你家?」他決定換個方式拒絕。
「陌生人?前輩別說笑,你是我前輩,又是我養父的愛人,怎麼會是陌生人。」莫誩訕笑著說道。
「嘖、存心想氣死我,你才別說笑,我不想踏進那裡。」
「哎唷,前輩你就忍耐一下,我和穆麟晚點要去第四分城,你跟菲妮好好相處,要是無聊可以請她帶你逛逛,別玩到忘記任務就行。」
「當真以為我是來探親?到底在搞什麼⋯⋯頭好痛,算了算了,你們就把我丟下,我自己會想辦法。」明契放棄思考,他沒想到配合這些人的計畫還要額外的情緒勞動,他要用什麽樣的心情面對娜芙莉的妹妹?他確定菲妮不認識他,就是這樣獨處起來才尷尬,誰知道這幾年娜芙莉有沒有說過什麼,或許還是老樣子,沒人會懷疑周明蔚對娜芙莉的忠誠,被指責的絕對是他。
「前輩,放輕鬆嘛,就連柯斯莫斯族的元老都看開了。」莫誩試圖安撫明契,明契反倒因此激動起來,「你們懂個屁啊,那些人才不會看開還怎樣,只是因為計畫有變才出此下策,等事情結束我還是得逃離這顆星球,否則就是死,他們不會放過我,偉大的英雄才不搞婚外情。」他不再說話,望著窗外的景色放空腦袋。
莫誩沮喪地陷入沈默,穆麟瞄了一眼,輕撫莫誩的頭安慰他,莫誩感到寬慰地笑了笑,他仍認為不能放任明契和柯斯莫斯族之間的關係惡化,就算明契的感情是多出來的,那也是明蔚的本意,無可抹滅的真實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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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好像隨時歡迎三五好友舉辦派對。
明契一踏進這間自然採光為主的屋子,就發現這格局和明蔚在第三分城給人的感覺不同,他們總會竭盡所能用屬於他們的回憶塞滿屋子,這裡卻什麼都沒有,他感覺有些不可置信,原以為照顧莫誩的那段時光自己會被徹底取代,他搖搖頭,可不能這麼輕易就被這種小事說服原諒那個白癡。
「啊、你們回來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菲妮對他們揮揮手,接著興奮地起身湊到明契面前,明契情急之下躲到莫誩身後,莫誩忍不住笑出一聲,「前輩為什麼要躲?」,明契緊抓著莫誩的手臂回道:「沒有啊,只是、覺得這裡邪門。」
「會嗎?這裡採光好、空間大,我覺得挺舒適的。」穆麟邊說邊將莫誩拉向自己,並將後方的明契推上前,明契瞪了穆麟一眼,回頭就對上菲妮圓滾滾水汪汪的雙眼,他愣了愣,正想找藉口開脫,就發現穆麟和莫誩已經溜到門外,「快遲到了,先走啦!」莫誩笑嘻嘻地從門外探頭呼喊,等穆麟的跑車駛離,明契大嘆一口氣,逛起這間屋子打發時間,菲妮仍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明契,明契感到難以專心,不耐煩地吐出沉悶的鼻息後問道:「幹嘛一直跟著我?」
菲妮慌張地說道:「姊、姊姊,照顧者大人,你!」
啊?明契滿頭疑惑,這丫頭在說什麼,聽起來是想討論他和明蔚及娜芙莉之間的事,他煩躁地搔搔頭,「我不想說這件事。」他坐到沙發上看起電視。
菲妮還不死心,關掉電視坐到明契身旁,明契不悅地和菲妮拉開距離,菲妮卻伸手抓住明契,「別逼我動手,我可不想罪加一等。」明契輕輕撥開菲妮的手,菲妮重新抓緊明契,急忙說道:「姊姊、想你!」
「⋯⋯到底在胡說什麼,你們這些柯斯莫斯族人真是莫名其妙,我不是好人,是拐走妳姊姊未婚夫的男人,哈哈⋯⋯沒想到這樣說還挺羞恥的。」明契自嘲般說道,太荒謬了,何不把事情弄得簡單一點,他只是個替周明蔚守密的陌生人,這樣不是很好?為什麼非要把那些沒人會承認的往事翻出來,不管是對他還是娜芙莉都只會帶來痛苦。
菲妮猛力搖頭,「姊姊⋯⋯她不在意。」才一說完,明契就重拍自己的臉說道:
「她當然不在意,她根本不知道明蔚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菲妮好奇地問,明契又是一愣,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後說道:
「他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善良純樸,不過也可能是我害的⋯⋯」
「你做了什麼?」菲妮又好奇地問。
「嘖,身為一位可愛的淑女,怎麼能、」
「啊!我知道!你教他怎麼跟男人做對不對?姊姊有聽說過~」
「什麼!聽誰說?」明契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菲妮笑著回道:「照顧者大人。」
「妳是說明蔚自己說的?那白癡到底在幹嘛!也太誠實!可惡,這方面的確就是這麼誠實,你們柯斯莫斯族的教育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這種事這麼大方分享的嗎?」
明契跌坐回沙發上,曲起膝蓋,苦惱地把頭埋進雙膝之間。
菲妮輕拍明契的背,平靜地說道:「族人都很開放,只是大家都以為照顧者大人喜歡女人。」
「他是喜歡女人啊,只是⋯⋯」說到這件事,明契不得不回想起當年,明蔚來第三分城工作,認識不久他便帶著明蔚四處觀光遊賞,沒離開過第五分城的明蔚對什麼都很好奇,他也忍不住被對方的純真吸引,最終在某天兩人都喝得爛醉的情況下動情,之後就發展成了秘密關係。
「嗯?所以是照顧者大人在上面?」
「妳重點⋯⋯放錯了,是我不該隨便對他出手,雖說當時也不知道他有婚約對象,但是沒先確認是我的疏失,至於他不肯放手就不是我的問題了,我也好言相勸過。」
「姊姊說過,照顧者大人向她坦白時內容有七成在描述你們的歡愛之事,三成是道歉。」
「那就不叫道歉,只是假借道歉之名行炫耀之實,對自己的未婚妻炫耀,什麼跟什麼,我不懂柯斯莫斯族的性觀念。」
明契揉了揉自己劇痛的頭,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懂娜芙莉在想什麼,竟然就這樣原諒了明蔚,好像還因此跟族人吵了一架。
「姊姊她從一開始就不介意,或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照顧者大人不能一直陪著她,她還說,照顧者大人有機會離開部落,暫時擺脫命運和明契大人相處到最後一刻真的很幸運。」
「煩死了,就說別對我溫情喊話,不覺得很過分嗎?都已經有那麼漂亮的未婚妻了,幹嘛這麼不知足。」
「姊姊和照顧者大人的婚約是族人替他們訂的,他們確實很相愛,但比較像是朋友。」
「無法接受⋯⋯等一下,為什麼連我都加上尊稱,我只是藏鏡人的角色。」
「計畫被改寫了,明契大人也是計畫中的一份子,身為計畫中的保鑣,我會好好保護明契大人的,也是為了姊姊!姊姊她很想看看你,只在照顧者大人寄給她的信件提過,百聞不如一見。」菲妮笑嘻嘻地勾住明契的手,明契輕輕推開菲妮,「就算妳、娜芙莉接納我,那些元老也不會手下留情,別、」他壓抑著顫抖的嗓音,嘗試保持冷漠繼續說道:「別管我,我只想忘掉這一切。」,他看著露出失望難過表情的菲妮,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他起身故作疲憊地伸了個懶腰,接著彆扭地說道:「還要好一陣子才會輪到我們行動,乾脆別窩在這,去庫姆緹亞等比較有效率。」
「任務前買醉會被莫誩大人罵喔。」儘管如此,菲妮還是綻放笑容和明契一起走向玄關。
「不喝點酒,一般人是幹不出闖進母樹這種事的。」
明契無奈地說著,況且他要是不喝肯定又會想起更多和明蔚有關的事,這會嚴重干擾他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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