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地區後莫誩和凡祥道別,接著就自行前往圖書館,好不容易獲得這麼多情報,關鍵字也補齊了,再去試一次吧。
才剛準備搭車前往圖書館就接到來自穆麟的通話要求,他眼神飄向一旁斟酌著該不該接,算了,晚點再回電應該沒關係,他將通話掛斷,不久車就來了,他匆忙地上車找個位置坐下,內心有些期待這次的搜尋結果。
一抵達圖書館,他就帶著一顆雀躍又緊張的心走向巨大水晶柱,按下懸浮的顯示面板輸入關鍵字,正當他還在輸入時收到一封匿名訊息,內容寫著:『我是你的話就不會這麼做。』
什麼意思?做什麼?莫誩愣著,左顧右盼還是沒見到什麼可疑的人,他懷疑這個匿名人士和上次同樣在圖書館傳訊的是同一個,說起來他不曾回信過,抱著懷疑的態度他回覆了這封匿名信:『你是誰啊?』
太蠢了,如果只是惡作劇對方不可能會回應。
莫誩為自己的異想天開感到好笑,正要再次嘗試輸入關鍵字時匿名人士回覆道:『你是不是笨蛋?叫你別那麼做!』
莫誩也不耐煩地回覆道:『為什麼不行嘛!你憑什麼阻止我?』
幾秒後匿名人士回覆:『上個這麼做的人間蒸發了,你要確定欸。』
人間蒸發?莫誩試想了一下這個可能,簡單地問道:『是叫周明蔚的人嗎?』
這次隔了更久對方才回應:『回家去,別管這件事。』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不管?周明蔚是生是死攸關他的戀情呢!莫誩不服,又一次回道:『你到底是誰?要是再不告訴我,我就不理你了。』
回完後他等了幾秒,發現對方都沒有回覆,他再次把手放上顯示面板輸入文字,在他即將送出時手環傳來新訊息,他打開一看,不是匿名人士而是穆麟傳來的,對方問他為什麼不接電話,上司有事要和外勤組的職員交代,他心想也太不會挑時機,嘆了口氣後回望了顯示面板一眼,接著就往出口走去,搜尋欄位的字在他走後沒多久自行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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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誩回到機構後事情已經交辦完,他點頭向來傳達事項的職員致歉接著進到辦公室聽著大家的討論,從這股氣氛來看剛才討論的事不是日常小事,穆麟坐在辦公椅上晃到莫誩身旁皺起眉頭問道:「你跑哪去了?」
莫誩搖搖頭,反問起穆麟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穆麟嘆了口氣不再追問,並將剛才上司告知他們的事告訴莫誩:「你記得之前跟你說過,那個信仰母樹的宗教團體吧?最近似乎在暗中計劃什麼,上級希望我們多加留意。」
莫誩緊張地嚥下唾液,「留意什麼?」他故作好奇地問。
「留意客戶的情慾數值,你也知道機構維持營運的方式就是滿足人們的情慾,要是沒必要收集數據,機構也沒存在的必要。」
「哇、哇啊⋯⋯聽起來會面臨惡性倒閉。」莫誩的背脊不停冒汗,立場真的太尷尬了啦!怎麼辦?
是不是該私下告訴穆麟柯斯莫斯教團的事?但他又不想把對方捲進來,就算口頭提醒對方也不見得會聽進去,還是別了,要是被發現和柯斯莫斯教團有交集可不是被開除那麼簡單,絕對會出人命,而且跟他有密切關係的穆麟也不可能倖免。
他喘口氣後露出笑容對大家說道:「沒事的!大家先別想這麼多,雖說壓力很大但別忘了我們的宗旨是讓人們露出笑容喔!」
大家看著莫誩的笑容,先是看了看彼此,接著也露出笑容紛紛同意,看見辦公室內的氣氛恢復平時的氣氛莫誩這才放心下來,不過接下來得更小心點了,不能在穆麟面前提起柯斯莫斯教團或是柯斯莫斯族,更不能告訴對方養父的身分,現在能合理懷疑養父就是被機構的人追殺才會墜海。
莫誩忍不住全身起雞皮疙瘩顫抖了幾下,穆麟看到後將椅背上披著的外套蓋到莫誩身上,莫誩嚇了一跳,接著故作鎮定地向穆麟道謝,坐到座位上處理起數據,這麼看來有問題的只有第一分城那群不安好心的人,這事得在之後回報給周明契,他還不肯定匿名人士說的是不是周明蔚,不過目前的線索看來就是這樣,還有第一分城的數據異常或許是上面的那些人在搞鬼,這也得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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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接下來要做的事擬訂好後他覺得自己現在急需糖分,於是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這時他身後的穆麟喊住他,從抽屜拿出一小盒巧克力交給他,辦公室瞬間充滿興奮的尖叫聲和呼喊聲,他還是頭一次覺得這種場面讓人想立刻逃走,他接過巧克力,平靜地向穆麟道謝,心想著這個男人是不是被罵過之後開竅了,早上也是這麼亂來,他不禁好奇現在的對方到底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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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地回到家,莫誩望著熟悉了一同生活的穆麟,對方尋常地從一旁的置物櫃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走進浴室洗澡,他則趁這段時間從冰箱拿出預留的一塊布丁蛋糕坐在沙發上吃起來,這樣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他在想這情勢怎麼看都只會導致自己和穆麟的關係變得更複雜,帶著僥倖的心情繼續賴在對方身邊讓對方身處險境,這種事他怎麼做得到,但他也不希望改變現狀。
「喂,別再敲它了,看起來很可憐啊。」穆麟赤裸的上半身冒著熱氣,一邊用毛巾擦拭頭髮一邊站在沙發後方,看著莫誩用湯匙拍打充滿彈性的鏡面焦糖。
莫誩停下動作轉頭問道:「如果是我贏了,你會不會恨我?」
穆麟也停下動作疑惑地問:「為什麼?」
莫誩沈默了一下後又問道:「假如我阻止你繼續調查周明蔚前輩⋯⋯你會不會恨我?」
穆麟仍是一頭霧水,邊擦拭頭髮邊繞到沙發前坐下來,轉頭認真注視著莫誩,莫誩緊張地抿住嘴唇,穆麟輕鬆地笑了笑後說道:「如果你贏了,做你想做的就好,至於調查的事,我想就算你阻止我,我也會自己想辦法。」
莫誩嚥下唾液拉住穆麟的手擔憂地問:「就算會有危險⋯⋯為了我,也不行嗎?」
穆麟輕嘆口氣摸了摸莫誩的頭,語調溫和地問道:「下午的事情嚇到你了,只是例行性的告知,第一分城的機構老愛拿這件事威嚇外勤組,沒事啦。」
莫誩胸口一陣沉痛,將頭頂的那隻手挪開,接著露出笑容說道:「那我就不客氣地阻止囉!」
穆麟笑了一聲後說道:「前提是你能贏。」
莫誩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從沙發上起身走向浴室,走沒幾步他停下來轉頭看著穆麟拿起吹風機開始吹頭髮,悄聲地說道:「為了保護你,我只能贏,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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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莫誩洗好澡走出來就有滿桌的豐盛飯菜,看起來是帝王級美饌,他呆站在桌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他坐下來擦著頭髮,從廚房走過來的人又端來一鍋熱湯,他很懷疑這份量兩個人能吃得完,拉了拉身旁替他擦頭髮的穆麟說道:「呃⋯⋯這也太豐盛了吧?」
穆麟倒是覺得沒關係,沒吃完隔天還能當便當菜,他拿起吹風機並說道:
「看你從下午開始就悶悶不樂的,想說晚餐難得豐盛一點轉換心情,我們也好一陣子沒吃大餐了。」
莫誩分不清是吹風機的熱風還是他自體發熱,整張臉變得熱熱燙燙的,他安靜地讓穆麟替自己吹頭髮,他則在臉頰的高溫退去後感慨萬千,為什麼呢?自己的命運這麼坎坷,越喜歡越想把對方推開是這種感覺嗎?完全是自作多情,但也無計可施,繼續讓對方和自己走這麼近,要是有天事情穿幫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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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完頭髮兩人一同享用了晚餐,莫誩覺得自己至少三天不用再吃任何東西,甜點除外,他看向一旁看著電視的穆麟,微微張口要說些什麼卻又猶豫了,他握上對方的手,對方轉頭望向他,他忍不住將視線移開鼓起勇氣說道:「我在想⋯⋯等票選結束,你還是回自己家住比較好。」
穆麟驚訝地瞪大雙眼問道:「怎麼突然說這個,出了什麼事?」
莫誩搖搖頭,正視著穆麟說道:「不管是誰當上組長或許對你來說都一樣,但對我來說不是,我有不能退讓的理由,所以,對不起⋯⋯之前說隨時歡迎你,現在想想還是算了。」
穆麟慌張起來,抓著莫誩的肩激動地問:「到底怎麼了?是我鬧過頭惹你生氣了?」
莫誩忍不住想起先前做過的各種事,笑了笑後說道:「當然不是,但⋯⋯」他咬了咬嘴唇後繼續說道:「但對你來說這只是在玩,老實說,我很感謝你願意跟我玩,不過就這樣吧,要是你贏了,
你就能如願調查周明蔚前輩的線索,但要是我贏了,難道你會跟我復合嗎?不會,因為你還是會繼續找下去。」
穆麟很想反駁但又覺得莫誩說的有點道理,他的確不會放棄,這段時間過得這麼放縱,他也不是沒想過這樣濫用莫誩的溫柔有多差勁,咬了咬牙後哽咽著說道:「不是說會一直追著⋯⋯說會等我⋯⋯」
莫誩在心中拼命扼殺自己的感情,輕輕推開肩上的手說道:「我的耐心也有限,在結果出來前、」
他挑釁地勾起穆麟那張被淚水浸濕的臉龐,眼神閃過一絲動搖,再迅速恢復冰冷說道:「就再陪你玩一會兒吧,前輩。」
他還以為穆麟會趁勢答應,沒想到穆麟只是拉住他的手,露出乞求的眼神說道:
「不要這樣⋯⋯不管是不是報復,拜託不要放手⋯⋯」
莫誩迴避穆麟的眼神,冷笑著說道:「沒想到你也會露出這麼狼狽的表情,但我的立場還是不變,你該感到高興才對,不會再有人說那些閒話或是糾結要不要復合,應該會輕鬆很多。」
「怎麼可能輕鬆啊!是白痴嗎!」
穆麟突然大發雷霆,莫誩嚇得整個人僵住,腦袋嗡嗡作響,滿心的疑惑,奇怪?這話的意思是?
他困惑地眨眨眼並小聲說道:「咦⋯⋯難道你真的有考慮復合⋯⋯?」
穆麟揉了揉哭紅的鼻子,不滿地吼道:「不可以是不是!」
呃、沒有不可以,但會害我很難辦。
莫誩冒著冷汗,思考接下來該撒什麼謊讓穆麟暫時別去管復合的事,這時候復合會出大事啦!
他為難地說道:「呃、嗯⋯⋯暫時不太方便。」
「在說什麼蠢話!一直嚷著要復合的是你吧?不太方便是怎樣?喜歡上別人了?」穆麟一邊逼問一邊拽住莫誩的領口,莫誩嚇得慌亂擺手說道:「不是不是!但、但是現在不行⋯⋯」
「為什麼!」
「嗯⋯⋯總之不行,你就別管我了,去做自己該做的事,繼續跟我膩在一起不會幸福。」
莫誩難堪地推著領口的手,試圖從穆麟的糾纏中脫身,但對方不死心,繼續緊抓著說道:「我是很想找到周明蔚前輩,但是這兩天想過了,應該說我一直都有在想,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不想再放開你。」
「嗚啊、我好感動,可是不行啦!」莫誩繼續掙扎,直到自己筋疲力盡邊喘著氣邊抱怨:
「你也抓太久了吧⋯⋯不管說什麼,我的答案都是不行。」
穆麟鬆手後冷冷地說道:「你要來這套,好啊,也就是說現在又輪到我來追求你了吧?」
「等一下,你打算做什麼?不是說不喜歡在同事面前⋯⋯」
「你以為被拒絕過一次還會怕?你都提出挑戰了。」
不是吧,就說了沒人要挑戰你,是你自己死愛面子,莫誩無語地吐槽,硬碰硬只會讓穆麟更激動,他改用柔性勸導的方式說道:「穆麟前輩⋯⋯求你配合點,我是真的不得已,就只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你就是死也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是吧?我知道了。」
穆麟平淡地說道,莫誩沒有回應,只見穆麟起身走向置物櫃開始收拾東西,莫誩實在很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他摀起臉等著穆麟離開,對方甚至沒跟他道別,懸浮系統尖銳的摩擦聲呼嘯而過,就這樣四周陷入了沈寂,兩分鐘、三分鐘⋯⋯直到他甘願了才把手移開,收拾好桌面,在地上鋪好睡袋將室內照明關閉,看著頭頂的點點星光,眼角的淚也隱隱閃爍,他在想,以穆麟的脾氣一定不接受自己被甩,不、他們又沒在交往,沒關係吧,這只是自己的戀情告吹,但是還真好笑,真是個不懂得挑時機的回心轉意,或許就是這樣了,不停錯過和相遇,最終只留下曾有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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