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麟揉揉鼻子,怎麼又想打噴嚏,他吸了吸鼻子,換好衣服就開車前往圖書館。
今天是母樹誕辰紀念日,只要待在室內就能減少輻射照射,不過還是會有不少人大膽地到戶外活動,穆麟來到圖書館發現沒什麼人,或許是都往母樹市集的方向移動。
他走到顯示面板前,在搜尋欄位上輸入『烏拉諾斯計畫』,還沒送出手環就收到匿名訊息,他猜測和之前發訊息的人是同一個,打開訊息後看到內文寫著:『你不怕嗎?還是⋯⋯你想去找他?』
又是這種奇怪的說話方式,穆麟困惑地望著,想想還是不抱太大希望回傳訊息:『找誰啊?我只想了解真相。』
幾秒後有了回覆:『命運,你只能接受,沒關係嗎?』
他認真地思考,接著回道:『這條路上,有那個人,就沒什麼不好。』
訊息發出後再無音訊,他正感到納悶,顯示面板還沒送出的搜尋項目忽然自己送出,面板跑出一條文字紀錄,他深呼吸後開始閱覽這份文獻,手環又傳來一則訊息,他打開來發現是一條連結,他決定晚點再看,又繼續閱讀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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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烏拉諾斯計畫』,母樹以預言的方式描述自身發展的進程,嚴格來說它並不算具有意識,但根據演算結果它認為有必要創造一個方便活動、替它搜集資料的載體,一個活生生有感覺、有感情和理智的人,透過搜集得來的人體數據,以最具優勢基因進行培育,並將胚胎藏於地下,等待時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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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讀到這裡決定暫停休息一下,接觸過柯斯莫斯教團後他以為事情不會比這更瘋狂,然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對世界的認知徹底被顛覆,腦中跑過許多疑惑希望有人能向他解釋,為什麼母樹能夠生出人類?就算有種子庫應該不含人類基因才對,或許真相還會比目前得知的更誇張,他做好心理準備後才又繼續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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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柯斯莫斯族流傳的故事,母樹挑選出適合的基因持有者以『某種方式』吸引基因持有者進入母樹,並在此與母樹的種子結合,持有者為男性,結合方式是將基因物質放入基因讀取槽,再將完成結合的半成品基因放入裝有營養液的培育容器,該設施位於母樹的底部,也就是這顆星球的中心,現已因為不被需要而捨棄,與中心的物質融為一體,無法證實其真實性,只可在柯斯莫斯族的古老記載中找到其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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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闔上雙眼揉了揉眉心,到底看了三小。
他將視線從面板上移開,在附近走動了幾圈,扭了扭肩頸,這份文獻還有多長?他開始不確定自己讀完不會發瘋,如果是真的,怪不得機構要隱瞞,這什麼駭人聽聞的故事,他抱著發瘋的覺悟回到面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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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預言』,母樹之子的誕生是為了母樹自身,在柯斯莫斯族被其他元老驅離第一分城前,母樹計算到元老們獨攬霸權的野心,為求自保,母樹開始搜集人類數據,一方面誘使元老們成立『情慾管理機構』,另一方面藉由數據分析培育母樹之子的人格,根據預測,母樹之子將誕生於母樹位於地表的設施周遭一處,為體驗更豐富的生命經歷,母樹之子如同白紙般單純,他一無所有,空有食慾,對其他欲求遲鈍以便不帶有偏見地學習,這只是初步計畫,在不久的將來,母樹以『某種方式』吸引的男性會作為母樹之子的教育者及照顧者,到時計畫會往下一步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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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
穆麟的內心在崩潰尖叫,這描述怎麼看都是在說莫誩啊!母樹太可怕了!這顆星球瘋了!
他不管旁人的目光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匿名人士又傳來訊息,他神情緊張地打開訊息,上面寫著:『啊哈、這是已發生的事實,你都還沒看到未來預測,嚇成這樣還說想幫忙,好笑。』
他一看完氣得都不怕了,這傢伙在說什麼鬼話?竟敢用這種口氣嘲笑我,我就把它讀完給你看,他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二話不說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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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預言』之二,母樹吸引的教育者及照顧者必然會為了守護該計畫犧牲,
這是為了引誘母樹之子走上查明真相之路進而挖掘出元老們的陰謀。
關於『預言』之三,第一任的教育者及照顧者犧牲後,母樹之子迎來短暫的空轉期,接著會迎來情慾的萌芽期,母樹以同樣『某種方式』吸引一名男性作為母樹之子的情慾啟蒙者,母樹之子對欲求遲鈍,由於以母樹作為模板,推測母樹之子將擁有旺盛的精力及豐沛的容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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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
穆麟忍不住笑出來,他暗笑起莫誩,這預言的意思是說對方天性就這麼好色嗎?太棒了吧!他帶著微笑繼續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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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預言』之四,母樹之子的情慾啟蒙者為能滿足母樹之子,其人選之情慾必和母樹之子不相上下,此人性格乖僻、自戀、佔有慾強、有重度暴力傾向,即使如此仍是無可取代的一環,請友善包容他,切勿批評母樹之子奇特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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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一次罵兩個人!
寫這條目的人字裡行間都是鄙視與同情!
穆麟笑著握緊拳頭,強忍想要揍壞顯示面板的衝動,輕哼了一聲,故作大氣地將瀏海往後撥,繼續往下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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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預言』之五,啟蒙者深受母樹之子的喜愛,同時也會在母樹之子的反饋下獲得成長,此人帶著充滿瑕疵與背叛的心理現身,卻願以活潑與溫柔的態度與母樹之子相處,這將是計畫的一大助力,預言未完成,日後將繼續編寫。
致母樹之子與啟蒙者:『追尋,直到水落石出;追逐,直到海枯石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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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目到此結束,穆麟深深嘆了口氣,發覺自己和莫誩從開始就在同一條船上,他笑了一聲,還能說什麽,跟著計畫走對吧?他暗暗地喜極而泣,不同的感受夾雜在心中,所以這就是『烏拉諾斯計畫』,描述了莫誩出生的起源以及他的養父注定犧牲,還有自己走進莫誩生命中的意義,預言並未預測計畫的成功與否,照這樣看來這項計畫還在持續進行,只有母樹知道結局,但他很好奇,母樹和莫誩要是隨時都保持聯繫,是否代表莫誩能左右母樹的演算結果?
這可真是複雜的問題,不過只是旁枝末節的小事,不該沉靜在預言中,該辦的事還是得靠自己,他深呼吸後想起匿名人士剛才傳來的連結,正想點開來看就收到了新訊息,匿名人士寫道:『回家再看吧,你需要整理一下。』相信匿名人士應該就在附近監看著他,他點點頭,將面板關閉走出圖書館,中央的巨大水晶柱又靜謐地晃過一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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