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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快刀傳

00182

Jun 10, 2022

144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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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兒快起床！出大事了！”

急促的腳步聲與驚慌的叫喚聲傳入床上漢子的耳裡，睡姿像睡夢羅漢的他背著門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掏著耳朵，挪動著看似笨重的身軀起身下床。

來人是個神色慌張，身材矮小的男子，他推開門便半跪在地說道：”黑哥兒，今晚混進來了一個探子，但咱們搞不定他，得勞煩您出手了！”

床榻上的大漢沒有作聲，他自顧自地走向放著水壺的圓桌，拿起仰頭便灌。

半跪的男子見大漢沒有作聲，他咬牙吼道：”要是您能把這個麻煩就地殺掉，這個月的分成會再多給您兩升！”

聽到這句大漢手一頓，把手中水壺”碰”的放回桌上，那黝黑水壺竟把木桌砸裂開來！

被稱為黑哥兒的漢子嘆了口氣，舉起了五根手指：”五升，老子沒那麼便宜。”他終於正眼看向半跪的男子，眼神裡流露出明顯的輕蔑。

面對這名健壯如熊，身材高大虎目含威的漢子，半跪的男子攥緊了衣擺又鬆開，終於他臉色難看地點頭答應。

黑哥兒見他點頭後也不含糊，從床邊拿過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刀身約有四尺長，刀鍔的鬼頭雕得活靈活現，而冷光四溢的刀鋒一看就知道刀主保養得極佳。

大刀上手，半跪的男子不禁打了個寒顫，那股殺氣讓他如墮冰窖，他的頭低得更低了。

黑哥兒豁開上衣，露出濃密的胸毛和肩上的猛虎下山刺青，把刀擔在肩上便步出屋外，門前他還不忘歪頭問一句：”魏幫主，記得今晚現結，不然咱怕你這黑水幫欺我孤家寡人的可就不好了。”雖是調笑，但鑽進魏廷耳裡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黑哥兒說完也不理魏廷有沒有回應，大步流星地走向慘叫聲大盛的方向，留下半跪著的魏廷。

輕鬆以手中單刀挑飛面前兩名守衛的兵器，吳恨閒庭信步的一步步走向村口，在他身後則是由十來個缺臂少腿，躺在地上慘叫的守衛組成的背景，活脫脫一幅地獄光景。

面對如此殺神，其他的守衛早就嚇軟了腿，剛剛趕來的一個守衛看到如此狀況，禁不住胸中噁心大吐特吐。而此時吳恨心裡卻是想著些不著邊際的事：

”這事鬧大了怕且老大之後再也沒理由留我在關內……說來這慘叫聲襯得我跟魔頭似的，好歹我也是個捕快，是不是該下手輕點呢？”

而其中一名守衛看到眼前殺神竟然分神了，認為機不可失的他抄起手邊長劍刺向吳恨肋下。

只聽得”噹”的一聲，卻是刺中了吳恨單刀的刀背，原來吳恨早已回刀等著這一劍，他右手一揮，守衛的前臂已經隨著噴灑的鮮血掉在地上，伴隨著又一道慘叫聲加入。

吳恨邊走邊活動了一下右肩，心想這傷果然好得沒那麼快，右手的靈活還不到過去的大半。

正當他快走近村口時，發現那邊站了個彪形大漢，正正就是剛剛魏廷請動的黑哥兒。

黑哥兒肩頭搭著鬼頭大刀，如同一尊黑色鐵塔矗在吳恨眼前。

而遠處的吳恨則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他只覺自己走進了由殺氣組成的暴風裡，隨時會被撕成碎片。

他輕瞇起眼，心中的戰意像被熱油澆過的火堆，熊熊燃燒起來。

而身邊的守衛看到不遠處的大漢，眾守衛眼中懼意漸漸消退，他們知道幫裡武力最強的人要出手了。

遠處的黑哥兒見吳恨停步，哈哈大笑：”賊子好功夫，能把村裡好手都砍成這樣，快來跟爺爺俺走上幾招！”邊說他邊邁大步向前，手中大刀拖地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

吳恨看了手上略有崩口的單刀，隨手扔掉後，以腳尖挑起一把刀面略寬的鋼刀；輕揮幾下後也快步迎上黑哥兒。

黑哥兒見吳恨不退反進，大喝一句：”來得好！”雙手緊握刀柄由下而上揮出，空氣穿過鬼頭刀鍔發出了嗚嗚的奇異聲響，讓人不由得想到惡鬼嚎叫。

吳恨也不硬拼，手中鋼刀輕斜卸力，整個身子借勢偏著，堪堪躲過黑哥兒的刀鋒，隨後趁著黑哥兒刀招用老回身劈向他的腰間！

黑哥兒似是料到吳恨舉動，高舉到空中的大刀向背低垂，以長而闊的刀身擋下。

而吳恨正欲繼續近身以短欺長，黑哥兒已一手托著刀背，並以刀柄尾部的虎頭如小鎚般砸向吳恨。

也虧得吳恨反應極快，手中刀花挽過輕巧的卸開黑哥兒的攻勢，再一腳踢向他的脛骨，並趁著黑哥兒退馬躲過之際，借力後空翻跳出攻擊範圍。

兩人再度拉開距離，剛才的交鋒雖短，但兩人各自也看出了對手的門道。

吳恨望向手中刀面凹了一點的鋼刀，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雷天和是你哪位？”

而原本氣定神閒的黑哥兒聽到吳恨這句話後，笑容不再，眼光漸變鋒利：”你是誰？”

吳恨輕笑：”你的拖刀和他當年的感覺一模一樣，他現在在哪？”

“你管不著。”黑哥兒眼神森然：”而且你到底是誰？”

“只是一個死剩種而已。”

話音剛落，吳恨已似閃電般沖向黑哥兒，手中刀影模糊劈向黑哥兒。

黑哥兒沒料到對手有如此速度，只來得及橫起刀身擋下，只聽得”叮叮叮”三聲，不到一息間吳恨已斬出三刀！刀速之快令黑哥兒暗暗心驚。

而面對吳恨如怒濤般的刀招，黑哥兒只得一直擋格，但也架不住吳恨如此密集的攻擊。

他心中暗暗叫苦，知道再不出真功夫今天說不定就得橫屍於此；只聽得他大吼一句”呔”，一個千斤墜下壓馬步，單手持刀橫揮勢要以傷換傷，以力破巧。

而吳恨豈不知他心中盤算，他借黑哥兒揮刀之力，身形如柳絮飄開落地，手中鋼刀已改由左手反持。

黑哥兒的橫揮還沒使老，已見刀光一閃，胸口一陣劇痛，隨後就是滿眼的血色；兔起鶻落之間，他的胸前已有一道深可見骨的豁口，傷口之深幾乎把他上胸劈開。

“柳落。”這是黑哥兒在中刀前聽到的輕喃。

而吳恨如棉絮飄落，手中鋼刀沒有一絲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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