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誩尷尬地望著菲妮，對方穿著自己的衣服，看來太過寬鬆，肩膀的部分露出一大半，至於褲子更不用說，褲管拖得長長的看起來隨時會滑落。
「你的眼神太糟糕了，做這份工作滿一年，對女孩子的身體還這麼陌生。」
穆麟故意恥笑莫誩，莫誩氣得捶了穆麟一拳並說道：「自己想一下好不好，看到無感的你比較糟糕吧？而且你明明知道我沒跟客戶做那種事。」
「是沒錯，可是你這種不自然的態度會讓菲妮很困擾的，對吧菲妮？」穆麟立刻笑著看向菲妮，菲妮聞了聞莫誩衣服上的氣味，聽到穆麟的提問才急忙附和：「嗯、嗯！欸嘿嘿⋯⋯不瞞你們說，我在第五分城沒和男孩子相處過，像這樣一起還是很害羞⋯⋯」
「哇啊、妳是不是被族人欺負了？」莫誩冒出冷汗，族人告訴菲妮說母樹之子是女的，怎麼想都是為了降低菲妮的恐懼才說謊，這表示不是菲妮自願接下這份任務的吧？
「嗯？難道妳之前待的地方沒什麼男人？」穆麟故意拐彎問道，菲妮點了點頭，
「幾乎是女人，所以才會有傳聞說⋯⋯呃嗯、莫誩大人比女人還漂亮呢！」
轉得超硬！你們兩個真的夠了！
莫誩深深嘆了口氣，他明白了，就算阻止也無濟於事，這已經是鐵錚錚的事實，穆麟注定是要攪和進來，對方不想表態大概是打算暗中協助，太了解這個男人。
他閉上眼睛沈思，接著望向穆麟說道：「既然阻止沒用，就順其自然吧，我會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要是讓我發現你在礙事⋯⋯」
穆麟笑了一聲，托著臉悠哉地說道：「你甩不掉我，老實點吧。」
莫誩翻了個白眼，誰說甩不掉，他還有飛船呢。
菲妮覺得莫誩和穆麟的互動很有趣，她躺到沙發上，望著星空說道：「照顧者大人還在部落的時候，也很常跟姊姊鬥嘴。」
莫誩驚訝地坐到沙發旁的地上問道：「妳認識我的養父？」
「認識，姊姊和他是一對，他們有時還會偷跑到邊界外面玩，拍些照片，不過拍得蠻爛的。」
菲妮回想起來忍不住發笑，莫誩繼續好奇地追問：「名字呢？他叫什麽名字？」
穆麟也好奇地湊過來，莫誩一看便知道穆麟跟他在懷疑著同一件事，果然是因為聽說了什麼才會態度忽然轉變。
菲妮看著他們聚精會神的模樣笑了出來，也不怎麼意外，輕鬆地說道：「你們好像在期待什麼，但是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照顧者大人打從出生就接下了使命，他沒有名字，族人都以照顧者稱呼他。」
穆麟氣餒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莫誩思考了幾秒後還是決定問穆麟：「誰告訴你周明蔚前輩的事的？」
穆麟笑了笑反問道：「那你又為什麼要調查周明蔚前輩？看來你的秘密比我還多呢。」
莫誩和穆麟就這麼盯著彼此良久，穆麟率先說出自己的推測：「你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吧？在我告訴你之前就已經在調查，還從懷特他們的口中得知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會這麼積極鼓勵我追尋線索，也是因為你有相同的目的。」
「靠北，才不是，鼓勵你是我的私心啦⋯⋯事已至此，我承認，不是只有你在找周明蔚前輩。」
莫誩從地上爬起來，又從廚房冰箱拿了一塊蛋糕，一轉身就對上穆麟責備的視線，「幹嘛？」莫誩委屈又疑惑地問，「就算吃不死你，我也不准你這樣吃。」穆麟將莫誩手裡蛋糕搶過去放回冰箱，「是誰以前說好不會阻止我吃甜點⋯⋯」
莫誩邊抱怨邊被穆麟推著坐回地上，「我需要糖分才能思考、不要弄啦！」
說著說著他注意到穆麟伸向自己腰間的手，用力拍掉並大喊。
「小氣巴拉的，說吧！你為什麼也在調查周明蔚前輩？」穆麟笑著揉了揉被莫誩拍紅的手背一邊問道。
「⋯⋯第三分城。」莫誩咕噥著，「第三分城？」穆麟困惑地復述，「第三分城的周明契前輩，他是周明蔚前輩的弟弟，因為周明蔚前輩忽然失蹤，剛好我要來第一分城，他就委託我幫他找人。」莫誩簡明扼要地解說，反正第三分城上級要求調查的事和計畫相合，說不定第三分城的上級也和柯斯莫斯族有關，現在什麼事跟柯斯莫斯族有關他都不覺得稀奇。
「周明契⋯⋯好像有聽說過，不過周明蔚前輩很少提起他家人的事，原來他有弟弟。」
穆麟摸著下頷，他曾向周明蔚詢問過家人或是朋友有關的事，對方都說自己很忙沒時間討論這些，總之沒有半點和人打交道的意思。
「啊、這個。」講到這個，莫誩忽然想起之前周明契傳給他的那張設計圖，說不定菲妮會知道。
菲妮看了看莫誩遞給她的設計圖，疑惑地歪著頭看了許久，「妳認得嗎？」莫誩急切地問，菲妮最終還是搖搖頭邊說道：「不認得，說不定是母樹內部某一層，可是我們這一輩已經沒有人知道母樹內部長什麼樣了。」
「是喔⋯⋯這是周明契前輩之前在家中找到的，這個圓形的圖章不曉得是什麼，之後問問看凡祥好了。」
莫誩沮喪地說著，穆麟尷尬地別開視線，要是莫誩之後去找凡祥肯定會講起那件事，哎呀，是不是該趁現在坦白，這樣或許能少挨罵。
「那個、誩⋯⋯」穆麟露出撒嬌的表情笑著甜喊，莫誩一聽就覺得不對勁，這時候只喊他的名準沒好事，他瞟了一眼後不耐煩地問道：「幹嘛？」
「跟你說件事，你⋯⋯答應我，不可以生氣。」穆麟擔心地拉住莫誩的手和對方約法三章，這開頭怎麼聽怎麼糟，肯定是穆麟做了什麼會讓他聽了氣結的事，他深呼吸後笑著說道：「不保證耶～你先說說看？」
菲妮還是第一次看到穆麟表現出恐懼，她在一旁如坐針氈，就連不知情的她都覺得大事不妙。
穆麟緊張地將莫誩的手抓得更緊，聲音顫抖地說道：「就、就是⋯⋯其實⋯⋯」
－
穆麟將自己的罪行從頭到尾講個仔細，還加碼供出了自己接觸過黃一杰的事，莫誩的笑容還是掛在臉上，但另外兩人都感受得到他背後散發出的寒氣，穆麟害怕地鬆手向沙發邊瑟縮，莫誩笑著對穆麟勾了勾手指示意穆麟靠近，穆麟猛搖著頭，莫誩沒有什麽耐性，再次勾了勾手指，並開口說道：「給我過來。」
穆麟嚥下一口唾液，邊抖邊往前挪了一小段，「平常都巴不得直接壓上來呢，現在這麼客氣？」
莫誩氣到連形象都不顧了，那肯定很生氣，菲妮摀起嘴怕得一聲都不敢吭。
穆麟又往前挪近一些，接著就被迅速伸手的莫誩使勁擰住耳朵，「啊、痛！」穆麟拍著莫誩的手喊道，莫誩一邊扭轉穆麟的耳朵一邊笑著說道：「你好像很享受啊。」
「欸、啊、不不⋯⋯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我就、嘶喔！很擔心⋯⋯」穆麟楚楚可憐地望著莫誩，雙手合十求莫誩放過自己，莫誩推開穆麟後雙手插在胸前生著悶氣，穆麟只好持續撒嬌，蹭到莫誩身旁求情：「欸、不要生氣啦～你不跟我說那我當然找他們問，我全都招了，夠有良心了吧？」
「良心個頭！就是想省麻煩才不告訴你，這下怎麼辦，嗯？為什麼就是不肯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非要摻合進來？」
莫誩推了穆麟一把，穆麟也不放棄說服莫誩，又硬著頭皮挨上來，摟著莫誩的肩無視對方的掙扎說道：「說不定是你想讓我知道啊，給我那麼多線索還趕我走，難道不是在向我尋求幫助？」
「你的腦袋真的⋯⋯用不上了耶。」
「我看就是嘛，明明一個人快累垮了，好啊，那我問你，被我知道又怎樣？你不相信我嗎？為什麼要擅自主張認為我需要被你保護？」
「欸？我⋯⋯」莫誩一時答不上來，他只是很直覺認為自己一直都是在努力追求的那方，所以作為保護者也很理所當然，但自從得知計畫與真相後他才發覺自己一直都是被保護的那個，頓時覺得沒資格說話大聲。
穆麟輕嘆口氣後將莫誩摟得更緊，在莫誩的耳邊說道：「我本來也在想，或許暗中幫助你就好，但、唉⋯⋯我們在同一條船上，記得嗎？我們無法同時往兩邊划，要就一起，也只能一起，我想⋯⋯跟你一起。」
「煩欸，不要一逮到機會就蠱惑我，真的很卑鄙。」莫誩漲紅著臉推開穆麟，穆麟笑嘻嘻地回道：「果然會被發現，難度真高，我喜歡。」
「別鬧了啦⋯⋯唉～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比較好，明天開始我就是外勤組的組長啦，保佑我不會一上任就被抓起來處決吧。」莫誩自嘲起來，他的處境應該就像第四蓋亞曾經流行過的『狩獵女巫』，要是被發現和柯斯莫斯族勾結⋯⋯喔不對，就算沒有勾結，一旦被查到是母樹之子就只有死路一條。
「那他們還得先問過我啊。」穆麟英姿颯爽地說道，一旁的菲妮敬佩地開始鼓掌。
「胡說什麼，一個連在同事面前都不敢大方公開戀情的人，說得比做得還厲害。」莫誩毫不客氣地拆了穆麟的台，穆麟受到打擊笑著回道：「我覺得自己還蠻會做的呢。」
莫誩無語地摀起菲妮的兩隻耳朵，菲妮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鄭重地說道：「沒關係的，柯斯莫斯族對情慾很開放，只要懂得節制⋯⋯啊、兩位請便，你們是例外。」
「再怎麼說妳也還未成年⋯⋯」
「我成年了。」
「嗯？不對吧，我以前見到妳，印象中看起來是七、八歲。」
「哇啊～您還記得耶，好高興喔！不過，嗯⋯⋯」菲妮害臊地抓住衣襬，扭捏了幾下後說道：「那個、其實我已經二十幾歲了。」
「⋯⋯欸欸欸？跟我差不多嗎？騙人！可是妳看起來超幼齒超可愛耶！」莫誩掐指一算後驚訝地呼喊，穆麟一臉狐疑地望著莫誩，小聲地說道：「果然還是不常照鏡子。」
菲妮則一臉驚恐地望著莫誩，想想好像被稱讚了，存疑地點了點頭致謝並說道：
「莫誩大人也是、青春永駐⋯⋯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穆麟大人也是位成熟英俊的帥哥～」
「謝啦，保養做很勤的。」穆麟驕傲地撥了撥瀏海，莫誩還沉靜在震驚之中，什麼！這樣的話菲妮當時也有十幾歲了，看起來就跟七、八歲差不多，柯斯莫斯族是有凍齡體質嗎？是因為這樣母樹才會在生他的時候認為這種人見人愛的外表是優秀的表徵？很麻煩你知道嗎？搞什麽啊！
他忍不住脫口說出自己的疑惑：「既然都安排好了，幹嘛不設計成只讓穆麟喜歡我就好⋯⋯麻煩⋯⋯」
穆麟和菲妮都笑盈盈地望著莫誩，莫誩察覺到周圍投來的視線，錯愕地先後望著另外兩人，「既然我都老實招了，你是不是欠我什麼？」穆麟意味深長地摟住莫誩的腰，莫誩驚慌地推著那條手臂，「欠你什麼？」他的內心滿是疑惑，穆麟的手往下滑至莫誩的臀部，曖昧地繞圓撫摸著，「嗯～我想想，也許是⋯⋯一個告白、一個擁抱，當然、也歡迎你追加其他東西。」
穆麟邊說邊抬起另一隻手輕撫莫誩的臉龐，用拇指摩挲莫誩柔軟的下嘴唇。
「呃、呵呵⋯⋯好了，很晚了，都睡吧。」莫誩輕輕推開撫摸自己的手，就地躺下蓋好毯子。
穆麟和菲妮無聲地相視而笑，菲妮安靜地躺在沙發上背過身去，穆麟則相當從容地躺到莫誩身旁的空位，從莫誩背後摟上來，在莫誩耳邊輕聲說道：「說不定⋯⋯母樹今年不睏，想來點新穎的體驗。」
莫誩怔了一下，摟著腰的手正在衣下撫弄，他強忍著癢意，死守自己僅存的自尊和節操大喊：「絕對不可能啦！」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pyhEpb5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