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麟今天倒是輕鬆愉快，在外和幾個女客戶喝酒閒聊，哼著歌回到辦公室，莫誩抬頭望了穆麟一眼，穆麟似乎讀懂了莫誩的眼神，安靜下來處理報表，等到夜深人靜，辦公室沒了別人，穆麟才晃過來，摸著莫誩的頭問道：「還好嗎？」
莫誩嘆了口氣，鬱悶地將今天發生的事都說給穆麟聽，穆麟聽完拍了一下莫誩的頭，「得意忘形了吧，下次別這麼貪心。」說完，走到茶水間拿來了冰鎮過的水果蛋糕，和莫誩分著吃。
「唉⋯⋯還是甜點好，怎麼貪都不成問題。」莫誩張口準備吃下穆麟遞來的一口蛋糕，穆麟聽到莫誩這話笑著把湯匙挪開，莫誩咬了個空，皺起眉瞪著穆麟，穆麟微笑說道：「只有甜點好，那我自己吃。」
他晃了晃湯匙，在莫誩面前一口含住盛著蛋糕的湯匙，露出享受的表情。
「欸！」莫誩抓住穆麟的手將湯匙從穆麟嘴裡抽出來，接著狠狠親上去，吃起殘留在對方唇上的鮮奶油，聞著從對方口中散發出來的水果香氣，他將舌頭伸入對方口中翻攪，品嚐起對方帶有酸甜滋味的炙熱軟舌，「嗚嗯～哈啊⋯⋯這樣好像更好吃、嗯⋯⋯」他暫時鬆口，說完又再次吻上對方，將對方的舌含進嘴中用力吸吮，時不時又舔又吸對方的唇，交互品嚐直到滿足才舔了舔自己濕黏的唇，露出陶醉的笑容說道：「哈哈、這樣吃完⋯⋯全身熱呼呼的，好舒服喔。」他趁機搶下湯匙，盛起一口蛋糕放入口中，穆麟慢慢從當機的狀態恢復，舔咬幾下自己的嘴唇，小聲地咕噥道：「好想做⋯⋯煩欸⋯⋯」
「嗯？」莫誩含著湯匙發出疑惑，不管是不是真的沒聽見，他看著面紅耳赤的穆麟，心想對方十之八九又動了情，決定繼續裝傻吃蛋糕，提醒對方監聽的事讓對方冷靜下來。
「監聽？說起來還有能監視市民動向的功能。」穆麟托著臉看著享用蛋糕的莫誩說道。
「嗯，因為想起以前的事，你被黃一杰綁走的時候我也用了同樣的方式找你，這果然是董事們用來掌握市民的方式，不過他們好像沒發現我就住在周明蔚的家裡，或者說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是周明蔚的家，也不知道你頻繁進出過，怎麼樣？暫時讓我住你家避風頭吧？要是他們最近開始監視我就不好了。」莫誩吃完蛋糕滿足地舔掉嘴邊的奶油，這麼做只是把嘴角的奶油推得更遠，穆麟忍不住勾起莫誩的下頷，舔起莫誩嘴角沾上的奶油，再將沾了奶油的舌伸入對方嘴中，又長吻了好幾秒才鬆口，故作鎮定地回道：「喔、嗯，回去前先和懷特說明一下，菲妮或許會吵著要跟。」
「哈哈，那也沒辦法，對了，凡祥那邊聯繫得如何？」莫誩一邊收拾桌面一邊問道，穆麟也幫忙收拾順道將垃圾拿出辦公室，到地下停車場時順手扔掉，「明天要去柯斯莫斯教團根據地，你知道在哪吧？」兩人坐進車內繼續討論明天的行程，「知道喔，還挺期待的耶，可以知道更多養父的事，不過我也很擔心周明契前輩。」莫誩擔憂地摸著臉，「你怎麼還在擔心他，我知道你在第三分城跟著他做事不免有些感情，可是他、」穆麟還沒說完，莫誩便平靜地打斷他：「他跟我一樣是孤兒，我⋯⋯可以理解，他以為周明蔚會是他的依靠，卻只是被利用，你沒有類似的感受嗎？被周明蔚欺騙的感覺。」
穆麟沈思一陣子後同樣平靜地說道：「就算被欺騙又怎樣，我不會因此認為自己付出的感情被糟蹋，我喜歡過他是事實，也很習慣單方面的追求，所以無法理解周明契擁有那麼多回憶，還憎恨著周明蔚這種奢侈的想法，或許他比我還愛周明蔚吧，他的恨，只是想表達他曾經有多愛。」
「走吧，我覺得晚點應該跟他談談，讓他變得穩定會對我們有幫助，不過、」
「你只是認為自己有義務關心他，我是不認同，就算世界繞著我轉，我也只會看著你。」穆麟撫上莫誩的臉，拇指摩挲幾下，熱情的目光讓莫誩害臊地低下頭，「別說笑了，你是被騙上賊船才喜歡我。」莫誩輕輕挪開臉上的手，穆麟將手放上方向盤啟動引擎邊說道：「所以我不可能恨他，他可能就是這樣的人吧，我跟他也不算熟，能夠恨他的只有被他真誠對待過的人。」穆麟將車開出停車場，朝著庫姆緹亞前進。
－
「這樣喔⋯⋯好了菲妮，很明顯這兩個人想要獨處，妳還是乖乖留在這裡幫忙吧！」懷特喝著酒笑著輕拍菲妮的頭，菲妮不悅地撥開懷特的手說道：「這怎麼行！我的任務就是要保護莫誩大人，怎麼反倒遮遮掩掩的，這樣會被族人取笑！」
「哎唷，我就說不需要別人保護⋯⋯」莫誩正要辯駁就被穆麟擋下，穆麟單膝跪下摸了摸菲妮的頭並說道：「我們並不是嫌妳礙事才不帶上妳，正好相反，我們是擔心危急時刻沒人保護我們，要是妳提前犧牲我們還能依靠誰呢？為了我們，忍耐一下，好嗎？」他牽起菲妮的手，在菲妮的手背上落下一吻，露出楚楚可憐的哀求表情，再次詢問：「好嗎？美麗又英勇的菲妮小姐。」
菲妮被穆麟浮誇的表演逗笑，即使有些不放心，她還是因此接受了這個提議，嬌羞地說道：「真沒辦法，穆麟大人嘴上這麼說，其實是想跟莫誩大人獨處吧？我都知道，果然還是把情慾擺第一嘛。」
「我不同意喔，說過幾次了，沒那麼誇張。」
莫誩插話進來替自己申冤，等事情結束，去第五分城瞻仰周明蔚遺容的時候非得好好導正一下柯斯莫斯族人的觀念，到底是誰訛傳這麼莫名其妙的事。
穆麟悄悄地把手伸到莫誩身後，可惜莫誩像是背後長了雙眼睛，察覺到穆麟的惡意，伸手扣住穆麟的手腕，「不要陷害我，我看謠言只有一半是對的。」莫誩邊說邊甩開穆麟的手，穆麟笑了笑，繼續討論後續計畫：「確實有事想拜託菲妮小姐，妳擅長解碼，我在想也許之後潛入資料庫會派上用場。」
「什麼、你打算潛入？」莫誩發出驚呼。
「不然你覺得那些老傢伙會給你多少時間？周明契這個不穩定因子已經消磨掉他們不少耐性，換作是你願意再等多久？
一個月以內吧，一個月內你潛入柯斯莫斯教團要取得怎樣的情報他們才願意信任你，告訴你進入資料庫的辦法？
慢慢耗也行，不過我想快點結束這件事。」穆麟顯然不耐煩，相當爽快地說道。
「也是⋯⋯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潛入？」莫誩擔心地問，「等你成功拉攏周明契還有破解設計圖再決定，要是某人沒提起資料庫讓那些老傢伙起疑，或許現在闖進去都不是問題。」穆麟聳聳肩無奈地攤開雙手，莫誩覺得自己有夠丟臉，羞愧地低下頭懺悔：「對、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他們這麼在意，好險他們把我當成夥伴，不過現在闖進資料庫就會立刻懷疑是我做的。」
穆麟望向菲妮說道：「這就是為什麼妳不能跟著他，這傢伙特別擅長在事情順利的時候出包。」
「欸、我哪知道為什麼⋯⋯之後會小心，別連你們都不信任我，這樣我會難過啦！」莫誩沮喪地垂下肩膀，穆麟嘆了口氣後拍拍莫誩的肩，「想要贖罪之後就好好表現，該走啦，懷特、菲妮好好相處。」他推著莫誩走向門口，「穆麟大人，懷特先生把我當免費勞工使喚。」菲妮趁機抱怨，懷特笑著拍拍菲妮的肩說道：「不管妳怎麼抱怨，現在歸我管啦。」
「嗚哼哼～穆麟大人、莫誩大人～」隨著身後的悲鳴被阻隔在店門的內側，穆麟牽起莫誩的手沿著街邊走下去。
「菲妮真可愛。」穆麟笑著搖搖頭，莫誩還在自責當中，明明應該更積極推動計畫，怎麼反倒都是穆麟在主導，這可不行。
「我一定會保護好大家。」莫誩握起拳頭堅定地說道。
穆麟望著莫誩，伸手戳了戳莫誩的臉，「故意欺負你罷了，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他笑著說道。
莫誩搖搖頭，認真地回道：「我的確太掉以輕心了，獲取董事的信任只能算是掩護，到時候就分頭進行吧，我會繼續臥底，你跟其他人一起研究進入資料庫的方法。」
「好了啦，休息一下，我們都想快點解決這件事，但你也看到了，一著急就會出錯，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穆麟揉揉莫誩的肩，莫誩立刻疼得發出哀嚎：「嘶、那個⋯⋯輕一點，我那邊有點傷⋯⋯」
穆麟放輕按壓的力道，納悶地問道：「為什麼有傷？」
喔、這好像不該跟穆麟提起，莫誩冒出冷汗，乾笑了幾聲後將穆麟的手握進掌中，「沒有啦，摔了一下。」
他隨意扯了個謊，穆麟盯著莫誩幾秒後輕鬆地說道：「先說好，不建議你再這麼做，連仿生人都會對你有感覺，情況失控倒霉的是你自己。」
「啊哈哈⋯⋯不用白不用嘛，也不是每次都管用。」莫誩也不打算隱瞞，他看那位保鑣大哥就沒什麼反應，想必不吃這套，沒什麼好擔心的，就是個實驗性質的小把戲。
穆麟搖搖頭，重重地拍打莫誩的肩，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說道：「是嗎？那我之後都不出面，看你打算怎麼脫困。」
「哈、哈哈⋯⋯沒有啦～我只是想實驗一下，不過看來不是每次都管用，還是少用為好。」
莫誩慌張地加快腳步進入車內，穆麟悠哉地跟著上車說道：「我不介意啊，如果你這麼渴望⋯⋯」
「單純好奇而已，不會再這麼做了。」
「是嗎？要是想再找個人、」
「不會再這麼做了。」
「⋯⋯說不定你、」
「不會再這麼做了。」
穆麟竊笑著，偷瞄一眼緊盯窗外的莫誩，發動引擎踏上歸途。
－
回到穆麟家後莫誩一坐下來便打電話給明契，響了好幾聲都沒接通，他鍥而不捨得一直等，終於被他等到，對方一接起電話就不耐煩地說道：「我不需要心理諮商什麼的，最好是有要緊事。」
被拒絕了，莫誩尷尬地沈默著，穆麟在一旁插話：「我覺得你需要，病得不輕。」
「在我看來你們才是病危，誰知道呢，說不定等事情結束你們就會再次分手，畢竟這對母樹來說沒有利用價值，好好享受短暫又虛假的幸福吧，沒事我掛了。」
莫誩慌張地阻止明契，「等等！你其實知道怎麼進入資料庫吧？憑你的能力應該做得到，但你沒有為了解脫這麼做，為什麼？」他提出疑惑拖住對方，明契吐出煩悶的鼻息後說道：「我當然不能那麼做，在你們還不了解真相前任何行動都只會讓那些人懷疑到我身上，我是要尋求解脫，不是尋死，死了還得見到那個白痴，我才不要。」
「你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嗎？如果你已經掌握未來，應該很清楚像這樣活在過去不可能解脫，或許是甘願活在過去。」
「說得好像你了解我的感受，我就甘願怎麼了？又不妨礙你們的家家酒，從頭到尾都跟我無關。」
「怎麼會跟你無關！你明明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他為什麼會選你？難道是母樹要他這麼做的嗎？你應該也知道你們的感情對那些只在乎計畫的人來說有多危險，但是他什麼也沒說，你覺得聽見他的道歉或感謝會讓你比較舒服嗎？」莫誩的勃然大怒讓一旁的穆麟和電話那頭的明契嚇了一跳，沈默許久，明契再次開口：「呵、這麼激動，就這麼想替他說話？你們根本不了解真正的他，他就是那種表面上聽從指示的乖乖牌，私底下亂七八糟的人，不過我承認，是我先帶壞他，想必他也很後悔認識我。」
「我不相信，就算他真的個性很差，我也不認為他後悔認識你，他只是很糾結，在你和娜芙莉之間游移，我不知道你們三人的事，但我覺得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想保護你，你應該是最清楚的，當然你也可以否認，繼續活在仇恨中。」
「煩死了，嘰哩呱啦的一堆廢話，說到底這跟計畫沒關係，就是個意外，我已經保證會繼續幫忙，別再多管閒事。」
「你明知道要是你不選擇放下，這件事就不會有好結果，你不是已經知道整起計畫的走向？那你應該也清楚自己得選邊站，機構還是他。」
「幹！你就是要這麼賤把它說破！命運之神果然很奸詐！你不說出來計畫就不會被改寫，啊啊啊！我真的會被你們氣死，為什麼不肯放過我？我已經答應要幫忙，為什麼還要叫我表態！你到底懂不懂這兩者的區別！」明契再次崩潰大吼，莫誩不怎麼詫異，只是默默等著明契恢復冷靜，再笑著說道：「我當然知道，而我相信他希望我這麼做，你想保持置身事外，實際上從一開始就不可能，你早就知道了，只是在逃避而已。」
「那又怎樣！我到底欠你們什麼？我說會幫就會幫，逼我有什麼意義？」
「嗯⋯⋯你就老實點承認自己早就不恨他，只是很想他，這樣比較好吧？」
「閉嘴，少在那瞎猜，煩不煩啊！就說了這只是意外，我甚至沒資格踏進他的墳弔祭他，把我牽扯進去只會讓計畫更複雜，你到底在期待怎樣的發展？你不是母樹嗎？用點腦想想行嗎？」
「如果我是母樹，我就會這麼做，我是不會放任你逃避感情的，你有想過這起計畫或許也包含解決你們之間的糾葛嗎？要是真的只是利用，應該很快就會解決了，你不是說這都只是在滿足條件，那現在也是。」
「跟你對話只會讓我認清母樹有多卑鄙，我恨你⋯⋯好啦好啦，我認了，早該知道事情不會像我想的那麼順利，你們希望我停止跟機構的合作對吧？在這之前得保障一下我的生命安全啊，一旦背叛機構就會被追殺。」
明契放棄了掙扎，莫誩和穆麟相視而笑，接著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動你，等事情結束一起去第五分城吧，我會替你說情的。」
「不需要，快點把事情做個了結還我清閒，那個白痴就喜歡叫別人收拾自己的爛攤子，每次都這樣，什麼酒錢、旅館費用都我出⋯⋯不就是技術⋯⋯等你們做好準備我會跟機構那些人談，先這樣。」
「啊啊、可惡，掛斷了，好想聽他們的往事。」莫誩聽得正高興通訊就斷了，他笑著搖搖頭又望向穆麟，穆麟也不意外莫誩能成功說服明契，在他看來明契只是拉不下臉面對，就跟之前的自己一樣，他拍拍莫誩的背表示褒讚，「早點休息吧，明天要去教團那，嗯⋯⋯」他起身準備去洗澡，莫誩也理所當然地跟著起身，穆麟疑惑地望著，「你⋯⋯」還沒說完就被莫誩拉著一同進入浴室，「我還是覺得這樣比較省水。」莫誩紅著臉露齒一笑。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2F2PTe1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