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案子返程途中,穆麟順道繞去庫姆緹亞找懷特和菲妮,菲妮聽穆麟提到要去第四分城的事立刻又吵著要跟去。
「我就是保鑣啊!為什麼不讓我跟!」她放聲抱怨,穆麟嘆了口氣後安撫道:
「菲妮小姐,對手是巨大的怪物,妳有把握制伏對方?」
菲妮拍著胸脯說道:「我可是部落裡最年輕的獵人,曾獵過一頭鹿和野豬呢!」
說不定真的太小看她了,穆麟聽見意料外的宣言嚇出一身汗,雖然菲妮很厲害但還是不能答應,穆麟私心希望跟著莫誩,況且他沒去過第四分城,想趁機和對方來個小約會。
「喔!我知道!穆麟大人這鬼祟的眼神,肯定是想著要和莫誩大人幽會!」菲妮拉著懷特繼續說道:「你看他!根本不是擔心莫誩大人的安危。」
「不意外,我們家這位阿麟、麟大哥,從來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偶爾啦,會保護一下莫誩小朋友。」
懷特搖了搖半滿的玻璃杯,笑著啜飲起杯中的酒品。
穆麟不認同,這事怎麼說也有八成是為了一睹莫誩玩弄人的模樣,一成是保護對方,最後一成才是想和對方偷約會,目的非常純正。
「你們這樣看我,太讓我失望了⋯⋯莫誩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我可不能放著他勾搭男人、我是說遭遇不測。」
他露出誠懇無辜的眼神說道。
菲妮和懷特望著彼此,穆麟肯定是為了別的事才這麼積極擔任保鑣,菲妮率先說道:「穆麟大人,你說過會好好協助莫誩大人的。」
穆麟笑著回道:「我會啊,不過他的計畫⋯⋯我不喜歡。」
郭阿麟就是這麼霸道,一句不喜歡抵過千萬種理由,懷特無奈地搖頭,沒人能阻止阿麟的,他也不打算阻止,笑著說道:「難道你能想到更好的計畫?」
「嗯⋯⋯直闖?」穆麟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想也知道不可能,要是資料庫周圍誇張到還有紅外線警報器就糟了,得有人事先進行勘察,這工作只能交給莫誩,但跟計畫的可行性無關,他只是單純不喜歡這個計畫,兩者不矛盾。
懷特和菲妮一同搖著頭,這麼蠢的話別說是認真的,他們在心中祈願。
「開個玩笑,這計畫很糟卻只能這麼做,進過資料庫的除了周明蔚沒別人,就連周明契也不清楚母樹的內部結構,實驗室長怎樣都不知道,等莫誩套出資料庫周圍的情報再找機會潛進去。」
「哇噻,好緊張喔,你們幹這一票真的有夠大,會上新聞的那種,我已經可以想像聳動的標題寫著『震驚!揭露第一分城情慾管理機構醜聞!史上最大騙局!』,可惜我只是個酒館老闆,搭不上夥。」
懷特聳聳肩,也只是說說,他對於這場政變不感興趣,穆麟認為懷特的提議不錯,頗感興趣地摸著下頷,懷特害怕地拉著菲妮說道:「妳看到了嗎?這男人的腦中充滿瘋狂的想法,以後看到這種人,一定要死命得逃,逃得越遠越好。」
菲妮點點頭,她不好意思跟懷特坦承,部落裡的人追隨著更誇張的刺激,隨便說件事都有可能把懷特嚇死。
穆麟看了看時間,是時候返回機構,他還有不少細節想和莫誩商量,「我走啦,之後再聊。」說完他走出庫姆緹亞,開始思考身為一個保鑣該準備些什麼,他邊走邊喃喃自語,接著忽然想到什麼,猛然抬頭看著前方的母樹問道:「帶一整盒套子怎麼樣?」
四周一片寧靜,當然母樹也不會回應,他搔了搔後腦勺說道:「只是好奇,說不定你其實聽得到,要是你聽得到或許會贊同我,我知道,莫誩不可能同意。」
「你到底在跟誰說話?」身後忽然傳來莫誩的聲音,穆麟嚇得倒抽一口氣,轉身露出微笑說道:「沒跟誰,你剛結束?」
莫誩狐疑地打量穆麟邊繼續朝機構走去,「對啊剛結束,你不會以為我們是去第四分城玩吧?」他一語道破,穆麟又不自覺閉氣,緩緩吐息後說道:「我當然知道不是去玩的,我可是保鑣。」
「嗯哼?」莫誩一臉不信,發出質疑的聲調,笑著拉住穆麟的領帶問道:「一整盒的套子要做什麼?」
「呃⋯⋯也許那些董事用得上?只是以防萬一,你知道,見到其他類人族太興奮。」
穆麟紅著臉一邊傻笑一邊說著自己都覺得荒謬的謊話。
莫誩無奈地笑著,折起穆麟的領帶,用尾端輕戳穆麟的臉並說道:「我想,帶上你、和你的理智應該就夠了。」
「我不確定那東西會準時到場。」穆麟抓住莫誩玩弄領帶的手,笑著湊上前,側著臉繼續貼近並闔上雙眼。
莫誩輕笑了一聲,在穆麟快要吻上自己時用領帶抵住穆麟的唇,觸感不對讓對方困惑地睜開眼睛,「那就在出發前做好最後確認。」說完,手輕輕一揮,轉身繼續朝機構走去,領帶拍在穆麟臉上,穆麟反射性閉上眼接著露出微笑,領帶垂下後他一邊重新整理一邊加緊腳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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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第三分城的周明契下了班,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裡頭被他翻得亂七八糟,他也無心理會,找個空地倒頭就睡,只有像這樣逃進夢中他的精神才能獲得解脫,不過他有預感,這份寧靜很快就會被莫誩他們破壞。
手環的來電鈴聲響起,他打了個呵欠,從地上爬起來,「喂、又有什麼事?」他闔著眼懶散地問道。
那一頭的莫誩將近期的計畫解釋了一遍,並邀請明契來第一分城做準備,明契認真地考慮起來,之後的潛入他必須跟著,對母樹內部完全陌生,不親自到現場不會知道資料庫出了什麼問題,「你打算分頭進行?有把握嗎?」
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在莫誩眼中是多厲害的前輩,實際上他的技術都是明蔚教的,但他不想承認,也因此他對自己不太有信心。
「老實說沒有,我們只能靠你跟菲妮,難道你不想冒險一下?或許實驗室裡有他留給你的東西。」
莫誩故作神秘的說道,明契蠻不在乎地說道:「放跟娜芙莉的回憶還比較合理,我沒興趣知道更多他們的事,既然你想進去看看我也只能替你想辦法,先說好,我只是普通人,跟柯斯莫斯族的程度差太多了,別抱太大期待。」
「沒問題,我會派人支援你們,他是很棒的機械師,等我們套出資料庫周邊的情況再讓你們進去,前輩你應該⋯⋯知道怎麼自保吧?」莫誩提出了聽起來很失禮的疑問,明契皺起眉說道:「你以為我守密這麼多年活下來全憑運氣?放心吧,我才不想這麼快去見那個白癡。」
「啊哈!說是這樣說,其實你是覺得自己活著,才能延續周明蔚犧牲的價值吧?」一旁的穆麟忽然插話並恥笑道。
「看來你沒有我想的聰明,也是一個白癡。」明契翻了個白眼,接著又說道:
「你們就跟著計畫走吧,我繼續當個局外人,等事情結束就別再來煩我。」
「那怎麼行,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第五分城的部落玩嗎?」莫誩連忙說道。
「誰跟你說好,我的臉皮沒這麼厚,身為婚外情對象想要擊退正宮,這種事大概只會在第四蓋亞的八點檔裡看到,我不是那種人,自從知道他和娜芙莉的事我就想擺脫他,是他死纏爛打怎樣都不肯放手,最後再說自己快要為了計畫送命,懇求我幫他守密,我幹嘛這麼好心啊⋯⋯」
「聽起來⋯⋯你很想他~」莫誩的語氣聽起來充滿嘲弄,明契又翻了個白眼,這兩個人滿腦子只有粉色氣泡,看什麼都粉色氣泡是不是?白痴嗎?哪裡像是我在想他,這可是純粹的怨言,他暗想著,「沒事我掛了,睏死了。」
他中斷通訊向後躺回空地上,環視起凌亂的周遭,或許該在前往第一分城前整理一下,這個空間自從明蔚離開就沒整齊過,他爬起來,先將空的酒瓶打包好,散落的衣物也重新整理,接著開始掃拖地,腦海中忽然響起對方的聲音說道:『所謂的幸福跟格局有關,心有多寬,幸福就有多簡單。』
「你是心太寬吧,自以為是。」他搖搖頭,將差點湧現的回憶壓回記憶深處,太危險了,要是繼續想下去肯定又要哭成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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