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黛麗用完餐點,換上一件粉色連身裙,襯裙精緻挺拔,表面覆蓋絲綢,穿上白色羊皮細跟鞋,擦上淡淡的腮紅增加氣色。她像是做一場惡夢,醒來置身在天堂,又或著是她已經過世上天堂,如果沒親眼見到凡妮莎,她真的對一切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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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地獄犬的事,仍心有餘悸,其實她當下驚恐萬分,只不過有一個更小的孩子需要她保護,這才鼓起勇氣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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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地獄犬第一次會離開呢?第二次或許是因為打雷,那第一次呢?為什麼那附近會有人?明明沒有第三台車。」奧黛麗向艾美借紙筆,將它記錄下來,晚點再去問學院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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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當天凡妮莎握的銀刀,以及她蹲下的畫面還有刀刃上的血。她心中晃過一絲不安,不想透過文字記錄,僅寫了個「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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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聽見小女孩的笑聲,一串悅耳的鈴鐺聲,她覺得那是她聽過最可愛的聲音,竟把剛剛聯想到的事情拋諸腦後。「奧黛麗!妳醒了!我等妳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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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打開之前,她將紙輕微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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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妳!」說完,穿著黃色澎裙洋裝的凡妮莎撲通撲通地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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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奧黛麗看見那麼活潑的小女孩,她蹲下抱起她,這下真的相信自己仍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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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我是米蘭達.弗格森,直接叫我米蘭達就好,凡妮莎都跟我說了,謝謝妳救我妹妹。希望妳喜歡我昨晚請人準備的衣服。」她面帶微笑,伸出纖細的手與奧黛麗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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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直接叫我奧黛麗即可,我很喜歡這套衣服,謝謝妳。」「這小女孩好成熟好有氣質。」其實不光是米蘭達,奧黛麗也悄悄地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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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好了。這位是亨利.威弗爾,另一位是他的弟弟,勞倫斯.威弗爾,是他們送妳們回來的。」米蘭達見亨利已經開心到傻掉,索性幫他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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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直接叫我勞倫斯就好。」勞倫斯是個小紳士,主動與奧黛麗握手。「你好啊!勞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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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希利爾湖[1],我願溺在這粉色湖中。她是一瓣瓣玫瑰,令人無悔地將衣衫掛在她的刺上。」
[1]希利爾湖:一座位於澳大利亞的西澳大利亞州南部勒謝什群島上的鹹水湖。希利爾湖因湖水會呈現獨特的粉紅色而聞名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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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弗爾先生,可以回神了。」米蘭達耐心有限。奧黛麗對這種眼神倒也不是不熟悉,但他可以維持這麼久的迷離表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令她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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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喔——妳好,叫我亨利即可。」他是左撇子,所以伸出左手,但奧黛麗也本能地伸出右手——兩人面對面同手如何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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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見狀,伸出右手卻忘了抽回別隻手,這下他詭異地伸出兩隻手,嚇得他撐大眼睛,趕緊又抽回左手。奧黛麗莞爾一笑——以一位老師的身分看待害羞的青少年——亨利卻當那是美好的開始,想把那幕畫起來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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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越來越白癡。」凡妮莎在勞倫斯耳邊講悄悄話。「陷入愛情的人都是這個蠢樣。」「是嗎?」「是的,但他特別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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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注意到旁邊的紙。「奧黛麗,我父母親想當面向妳致謝,可否請各位移駕到會客室?」「當然,也謝謝祭司與祭司夫人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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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離開之際,米蘭達快速翻開白紙,閱讀奧黛麗記下的事。「『刀』?為什麼寫了個『刀』字?」她閲完,趕緊跟上他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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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奧黛麗一踏進去會客室,氣派的樣子跟心中想得差不多,但是親身蒞臨,還是感到驚艷,甚至是緊張。其實他長年住在約瑟芬家,對這種環境也不陌生,但畢竟是生疏環境,也不知道祭司是怎樣的人,只在報紙和約瑟芬口中聽過,內心難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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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走過來,亞歷山大和薩絲琪雅暫時將臥房間的爭執擱下,雙雙起身向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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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暗暗讚嘆:「看似如此柔弱的女子竟有這般膽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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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很高興見到您,謝謝您奮不顧身,從惡人和地獄犬手中救下我們的女兒,如果沒有您,我們此時恐怕要被罪惡感折磨得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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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了,應該的,我想任何人都會幫忙。也謝謝所有人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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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是一陣客套的寒暄,比較有用的資訊就是約瑟芬不但是亞歷山大的學姊,兩人交情也不一般,只是從祭司的語氣,奧黛麗聽出來約瑟芬沒有與亞歷山大分享過奧黛麗是她的學生,法律上的養女,而且長年住在她家,想到這些令她有些難過,既然她沒有提到她,那她半拗氣地不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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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話幾乎是祭司在主導,但奧黛麗忍不住偷偷觀察薩絲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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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細緻成熟的女人,每句話都輕聲細語,笑容永遠止於完美八顆齒的微笑,她有一顆微微的虎牙,完美中的不完美更令人對她目不轉睛。她穿著冰藍色的紡紗裙,簡約大方、剪裁俐落,腰帶與衣服同款顏色和材質,右胸口戴著一朵白色陶瓷山茶花胸針,高跟鞋覆蓋米白色蛇紋皮。黑色短頭髮盤起,旁邊有一支碎鑽髮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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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的氣質應該是遺傳她的母親吧!但⋯⋯凡妮莎怎麼會這麼調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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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薩絲琪雅雖看似沉穩,也注意到女兒對眼前的女人「過於」熱情——她牽著她的手進來會客室。儘管心中有些作為母親的警燈響起,但她還是釋出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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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您的戒指,侍女在幫您沐浴時,擔心毀損它,所以先收起來。我想這條項鍊與其相得益彰,小小心意,希望您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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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條碎鑽圍繞在一顆切割完整的鴿血紅寶石項鍊,但與奧黛麗的戒指並不相襯。那是再見她之前,薩絲琪雅自己腦中對她的形象。只是眼前真正的紅寶石——雍容的奧黛麗——比她想像中的更加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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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以,我已經受到諸位很多照顧,不能再收如此貴重的物品。」奧黛麗渾身不自在。「這是我自己設計的,希望妳別嫌棄呢!」「夫人,哪裡話,我只是不能收下這麼昂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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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您不收下,那我為您戴上。」語畢,她站起身,親自替奧黛麗戴上項鍊。奧黛麗覺得頸子有壓迫感,她赫然發現,這偌大的空間竟有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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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真性感。」看著薩絲琪雅起身,亞歷山大忽然一陣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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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趕緊站起道謝,但她仍試著脫下首飾,凡妮莎主動幫忙解開項鍊,說了一句不合時宜但是全場最真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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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衣服不搭,但是項鍊很好看,收回盒子裡吧!妳想戴再說。」她將飾品遞給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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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小女兒出格的行為,薩絲琪雅尷尬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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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我覺得很搭很好看,夫人眼光真好。」亨利抓到機會,卻沒好好說話。他看出奧黛麗的驚慌,只覺得可愛,卻沒想過她已經坐立難安,還很希望戒指由他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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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在一旁踟躕不決——今晚音樂會的計畫,並無認真參與對話,但也看出奧黛麗的驚慌,認為單純如她,就算發現凡妮莎的一點不對勁,應該也沒什麼威脅性。
A letter from Henry to Audrey.5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yq2jDIv2U
"She is Lake Hillier, where I’d drown in pink delight.5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9aZevXyq
She’s petals of roses, drawing hearts to her thorns without a fight."5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aGi8oKs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