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我很抱歉車上沒有毛巾,我們等一下到加油站,看有沒有可以擦乾身體或是可以暖和身體的東西,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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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冷得說不出話,只能點頭,勉強擠出「謝謝」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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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上車後,不知何去何從也不敢發出聲音,她緊握已經冷卻的熱水袋,為了忘記悲傷,她非常專注在雨刷聲,逼迫自己腦袋放空。這種場景叫人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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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心,妳要回去叔叔家?還是先來我家呢?」「叔叔家。」「哎,回我家吧!幫你換一件衣服,雖然是我孫女舊衣服,但都保存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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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難過地抿嘴搖頭,她不想再麻煩任何人,而且她很擔心回去後該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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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嬸嬸如果知道媽媽都不寄錢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生氣?我該說媽媽結婚的事嗎?那嬸嬸問起我,我該說我來找過她了嗎?她會不會跑來找媽媽?那萬一她的新丈夫知道,會不會生氣?這樣她會不會也沒有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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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孩子想回去,妳就讓她回去。妳能一直顧著她嗎?」老爺爺沒有想太多,他以為奧黛麗只是想回家,而且他擔心老奶奶會提出撫養奧黛麗的提議。他已經六十幾,辛苦半輩子,只想享受退休生活,再者,如果哪天他跟老奶奶相繼離去,奧黛麗一樣孤苦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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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問她,又不是問你。」老奶奶隨後又轉頭:「小甜心,妳確定嗎?一點都不麻煩,看妳這樣回去,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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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有良心?」老爺爺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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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叔叔家,我已經很感恩了,謝謝爺爺奶奶。」老奶奶嘆長長的氣。如果她不要那麼懂事,或許還不叫人如此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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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個收著。」老奶奶知道老爺爺會藏私房錢在椅子底下,她拿一大捆給奧黛麗,相當於她半年的學費加雜費,老爺爺再翻一次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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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心,妳聽好喔,這些錢啊!雖然不算很多,但也不少,這是給妳應急用的,千萬不要給妳叔叔嬸嬸知道,知道嗎?」「不可以⋯⋯你們已經對我很好了,我不能收!」奧黛麗誠惶誠恐地搖頭並且推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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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定要收下啦!拜託,不然我真的會過意不去。老頭,說話啊!」「喔對啦!妳收下吧!不然這女人造孽太多,沒做點好事,晚上睡不著。」老奶奶用力擰丈夫一把。「他⋯⋯他媽的⋯⋯很痛耶!妳這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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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番推託,奧黛麗終於收下錢。「奶奶,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當然可以,小甜心。」「為什麼不可以給他們知道?嗯⋯⋯我指叔叔,連他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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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他們是夫妻,妳真的認為他不會跟他妻子說嗎?千萬不要太信任人這種生物。人啊!是最多樣化的生物,妳可以多純潔,對方就可以多骯髒,妳以後要懂得保護自己,也別把真心話都說給別人聽,有時候害妳的反而是最親近的人,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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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她說得有道理,妳也不要怪我說話直接,但妳家的人看起來,都沒什麼責任心,妳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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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妳不要太難過,等妳大一點,就會知道遠離這種家人,其實是一件幸運的事。妳會遇到真正愛妳的人,妳會有幸福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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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爺、老奶奶說得話像是奧黛麗一生的預言,她有多善良,對方就可以多惡毒,但是她會遇到愛她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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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奧黛麗低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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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住在他們家,雖然嬸嬸有時候對我好兇,叔叔都不會幫我,但他們開心的時候對我也不錯。如果是爸爸,他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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