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第三樂章>
⚜️第9號交響曲《來自新世界》<第四樂章>
正當第一鋼琴協奏曲結束,凡妮莎精神也隨之而來,連續三章樂章的快板,快把她的心臟震出來,經過嚴密考究的牆壁設計使音樂環繞耳畔,聲學特性滿足她的感官體驗,這一套複雜的聲樂要素,是她喜歡去音樂廳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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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她的說法,心臟在胸口中熱舞,她的所有細胞都在快速分裂,那是一種比坐上飛天馬車還刺激的感覺,撇除前一天不愉快的回憶,勞倫斯仍不同意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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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弦樂手靜置後頭,原本放在舞台中央的三角鋼琴,輪到艾琳獨秀風采,所有聚光燈都在這位名聞遐邇的鋼琴家,她是所有黑色西裝和禮服中唯一純白的演奏者,她落落大方、神情陶醉,音符是伏特加,注入她的血液與靈魂,使她激動得汗水淋漓,掉出的幾綹頭髮恣意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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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妳的老師了。」凡妮莎抓住空擋跟姊姊咬耳朵。「但願未來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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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個音符彈下,凡妮莎便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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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樂章的慢板令人飄盪在迷霧裡,第二樂章是最緩板,奏出充滿鄉愁情思的旋律,第三章逐漸加快,琴技複雜,揉和波西米亞與美國元素,第四章熱情如火的快板正式燃燒米蘭達的恨意,她在最激動的旋律中,輕聲念一段咒語,只有最旁邊的凡妮莎注意,湊過去說道:「哈囉,妳在幹嘛?還在演奏中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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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一聲悲慘的尖叫聲奪回凡妮莎的注意,再來是觀眾驚呼聲充斥在整座音樂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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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鋼琴鍵盤蓋快速倒下來,用力砸中艾琳的手腕,她痛得彎腰呻吟,完全舉不起手,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中黯然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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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不清楚詳細狀況,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臺上的聚光燈又集中在鋼琴家身上,彷彿看著希臘式的悲劇——無盡的震撼與顫慄——隨後她意識到姊姊方才念念有詞,她直覺地轉頭看向她,米蘭達眼角含著眼淚,身體微微顫抖,無視凡妮莎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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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不要跟我說這跟妳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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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並無回應,而凡妮莎不認為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巧合,米蘭達視她為偶像,怎麼可能?」兩人都沉默不語,直到跟眾人魚貫出場,米蘭達加快速度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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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克萊兒.弗格森!」凡妮莎鮮少叫出姊姊的全名,然而即便震驚不已,她仍壓低音量追上她,人多耳雜,米蘭達不願多談,她拉凡妮莎進一間休息室並鎖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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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是怎樣?妳只是嚇到了,對嗎?不要跟我說這跟妳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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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英國人一開口愛聊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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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樂章之前,米蘭達還不斷猶豫是否要下手,儘管她再恨艾琳的病態教學方法,如果沒有她,自己不可能在十歲就辦人生第一場的音樂會,她總認為沒有艾琳,自己就無法如此出色,藏在深處的不自信,總是破壞一如既往的果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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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樂章使她想起艾琳下午在音樂課大膽酗酒,雖然也不是罕見的事,但那日只因她彈不好這首第四樂章的回家作業,摑了她大巴掌,說一堆不堪入耳的話,而那也是艾琳母親對艾琳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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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當時年幼,崇拜艾琳對音樂的熱情,視她為唯一的偶像,立志要當一位和她一樣優秀的鋼琴家,她不知道那是羞辱,只認為自己沒做好事情,完全不敢跟父母說上課情況,她邊流眼淚道歉邊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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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換來兩句「道歉有什麼用?妳是用嘴巴彈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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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剛開始還不敢如此對待她,但教連續幾年的課後,她發現米蘭達不但不會反抗,還會將錯歸咎於自己,加上她有莫大的音樂才能,艾琳變本加厲,即便米蘭達從未炫耀魔法,有好幾個瞬間,她都無法容忍這個事實,出於對母親的憎恨以及對學生的嫉妒,艾琳對她施予自己童年裡不堪回首的體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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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進入禮儀課後,逐漸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如此尊貴,怎容得他人羞辱?再更大一點,她從艾琳酒後的話語中,知道她有個變態母親,討厭她沒有魔法能力但又喜歡拿她的琴藝炫耀,她酒後吐露出真心話,表面風光地對外感謝母親栽培,私底下的她恨透母親,詛咒她早點死,甚至詛咒所有會魔法的人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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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再視學生為值得炫耀的物品,手法如出一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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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偶像多年來的崇拜徹底粉碎,高自尊以及付出真心的米蘭達又如何能容忍自己被視為物品對待?儘管如此,她可以在課堂上下手,艾琳上課飲酒,沒注意鍵盤蓋也合情合理,但她太靠近艾琳,看見她認真彈琴的畫面,竟於心不忍而忘記動機,直到演奏的前幾天,艾琳躁鬱症又發作,對她輕蔑地說:「妳永遠彈不好這首第四樂章。」她諷刺慣了,沒想到徹底觸怒米蘭達,還讓她看見完美的下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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