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芬一上車,睡意便不斷襲來,她立即脫掉她的豹紋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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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夠難穿。」「妳為什麼要穿這雙?」「趕時間,隨便拿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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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時間規劃,就不用趕時間了。」「謝謝希爾老師噢,還不是為了要給妳打那封信,結果妳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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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妳那封信才兩行字,後車廂有九成九的東西在第五大道就買得到。」奧黛麗無奈地笑出來,她知道要約瑟芬整理行李像要她的命,而愛德華肯定不會幫她整理行李,所以她一定到最後一刻才整理行李,當然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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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下一班的頭等艙已滿(被某公司高層包滿),她大機率會改成下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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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芬每次回來都大包小包,或者她到任何可購物的地方,她從來不會空手而歸,有時候太重,她會直接請店家寄去她家,她可不想狼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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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記得有些少女的款式或是化妝品是給奧黛麗的,但有些回到家中卻沒見她拆過,也許興致一來,就直接送給家中傭人,奧黛麗看得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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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約瑟芬只是想買東西,而不是真的需要東西,但久了,她只期望她記得她買過什麼東西,約瑟芬也坦承消費帶來快感,她知道奧黛麗不喜歡浪費,她尊重她的習慣,但她也不喜歡被唸東唸西,財產是她的,錢也是她投資來的,她愛怎麼花就怎麼花,用不到就送給別人,對她而言也是一種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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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妳管。」她略帶淘氣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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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我幫妳搬上車的,我當然要管。」「這次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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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重點。」「我也沒說這是重點。」她發出不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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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芬又轉向手上的新主戒,她的五指纖細白皙透亮,又搭配其他碎鑽圍繞的戒指,那不是少女的手,但仍羨煞其他三十幾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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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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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被約瑟芬強硬轉移話題後,但看見她疲倦卻開心的樣子,她無奈微笑地回答:「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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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刻了我的名字,他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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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臺是白金鑲三克拉的紅寶石,寶石的外圍則用十分鑽圍繞,裡頭刻上「約瑟芬」三字以外,還有年代和地點,也許跟年齡有關,愛德華希望她記住他們出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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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盒鑲金邊紅絨布面,裡頭也刻上「獻給摯愛 約瑟芬.布蘭琪.諾瓦葉」,時間則刻「1947~♾️」,但是他怕把不再婚的約瑟芬嚇跑,於是騙她永恆的標記是設計師擅自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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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奧黛麗仍看見約瑟芬手腕上的手環,那是金子打製,頗有分量,內環也刻了「1932」,用法文寫成「執手不離 生死相依 D&J」,外圍鑲滿八十八顆十分鑽,寓意永恆與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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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從進諾瓦葉家以來,除非一年一度的飾品保養,她從未見過約瑟芬脫下來,她告訴她是亡夫所送,1932是他求婚的那年,約瑟芬從來不說前夫,因為她從來沒有註銷過他們的婚姻關係,她也不想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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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也注意到約瑟芬無論是洗澡,或是睡覺時都戴著手環,她顧及他的面子,不打算讓他知道手環的真正意義,但愛德華好奇心極重,她越假裝隨意,他就越覺得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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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只是想跟她開個玩笑,趁她睡著時將手環藏起來,但他不是傻子,看見內刻的年代和文字後,他大概猜出意涵,心裡雖然不舒服,但不敢承認也不敢問,還得親自幫她戴上去,所以那一整天還和她鬧了大彆扭,但約瑟芬並不知道他那天陰晴不定的原因,當晚上床後,愛德華才被哄得服服貼貼,她也就忘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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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激情過後,他仍如鯁在喉,戒指是他愛、吃醋和嫉妒的象徵,雖然愛德華知道機會渺茫,他仍刻意選了白金,就是想找藉口讓約瑟芬脫下金色手環,他選了很沒說服力的理由——「顏色不搭」,自然宣告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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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約瑟芬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用意,但他不說,她也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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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那這趟應該很好玩囉!」「還不錯。」「嗯哼,你們去了哪?」「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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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巴黎,我是指還去巴黎的哪裡?」「就那幾個地方而已,沒什麼特別的。」約瑟芬的家鄉是巴黎,對她而言,那已經是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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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打哈欠,但是奧黛麗剛喝完一杯黑咖啡,正處於亢奮狀態,好不容易見到想念的人,特別想打開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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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跟威弗爾先生都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沒什麼特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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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回答一定要那麼無聊嗎?我四點就起床準備接妳耶!」「但我坐了好幾個鐘頭的飛機,而且明明是妳的問題更無聊。」約瑟芬說完,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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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道謝的方式還真特別,不然我還能問什——」當她轉頭,看向一旁的約瑟芬已經開始打盹,她拉了拉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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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起來啦,我不要再一個人開一個小時半的車,很悶耶!」奧黛麗也是有脾氣的人,但她只會對約瑟芬有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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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了。」「起來。」「不要!」「起來啦!」這時候她看旁邊沒有車輛,便開始單手搔約瑟芬癢,單手駕方向盤,她無可奈何,生氣地挺直背道:「好啦!妳還有什麼問題,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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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剛剛的問題呀!你們去哪玩?有沒有什麼新鮮或是有趣的事,講詳細一點嘛!」奧黛麗看見她氣惱的樣子,她咯咯地向前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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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有吃大餐跟滾床單。妳想聽什麼仔細一點?」「噢,黑卡忒,妳真的⋯⋯」此時,她被後面的車子按了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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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駕駛說的就是妳。」「妳趕緊睡吧!早知道就不來了。」「我早就告訴妳不用來了。」奧黛麗本來想說「很想念她」,但是看她這個態度,便吞回去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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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安全帶變這樣?」約瑟芬突然發現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