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破壞他們的巨弩嗎?」雷蒙德心急大叫。
「在嘗試了!」基斯喊着回覆,他正在指揮士兵操控城牆上的巨弩。
「我們望日港的軍隊也可以!」騎士霍爾立即呼應,下令士兵使用帶來的巨弩,將術士的魔藥瓶捆在巨箭上,然後發射,唯獨未敢動用留來弒龍的魔鋼巨箭。
奔雪山的安格斯伯爵則是下令自己的士兵協助掩護,防止己方的巨弩被破壞。
鐵霜城及一衆援軍不斷用弓箭和魔藥瓶還擊,經過不知多久後,終是摧毀了敵方的一座巨弩戰車。然而部分城牆的魔法再難以支撐,逐漸出現裂痕,亦有好幾個地方被打破出直徑一米的洞口,暴露了在牆後待命的軍隊。
城牆破洞後,白惡魔的攻勢也逐漸停了下來,鐵霜城的一衆人趁機鬆了一口氣,反擊的節奏亦跟着暫緩,雖然如此,但他們對此敵方做法感到疑惑。
突然天空掠過一道黑影,一條白色飛龍從天而降,此龍長着一雙猶如山羊角的灰色巨角,尾部的角則猶如藍寶石般透明;它的身高約五米,長約二十米——這大小可以說是比一般龍小很多,但仍足以嚇到未見過龍的人類。
白龍着陸後,慢慢轉變成人類——他就是希里賽亞。
希里賽亞一步一步慢行到城牆大門前,高喊:「投降吧,你們已經沒勝算了!」
「是嗎?我可覺得我們還有餘力再戰哦。依我來看,你們才是應該投降的一方。鐵霜城人不會屈膝!」城牆上的雷蒙德大聲回應。
過程中,守城一方不敢怠慢,暗中預備之後的反擊,望日港的援軍亦悄悄把巨弩的箭矢換成魔鋼製的。雷蒙德亦清楚自己現在應儘可能拖延時間,爲己方爭取喘息、反擊的機會。
「我是爲你們好呀,我知道你們在想甚麼,不就是想拖時間罷。現在投降,你們的性命、財產還可以得到保障呀!」希里賽亞叫喊着。
「你們不會以爲用一般的武器能傷害到我嗎?」
當基斯走上前,拍拍雷蒙德的肩膊後,雷蒙德心領神會,得悉己方已經準備好一切,就說:「奧斯蒙,你回頭吧!那裡不是你的歸屬呀,這裡才是。」
話語剛完,雷蒙德不禁流了幾滴眼淚,他說的話都是出於真心,即使戰爭逼使他必須有些奸詐。
看見雷蒙德流淚,希里賽亞心酸起來,太久沒看過別人爲自己哭了。可是現在是戰爭,已經沒回頭的餘地。
回去?是要被那些可笑的冰地人唾棄,和接受處刑嗎?
別再心軟了,那些人的嘴臉不是沒見過。
「太遲了。」希里賽亞強忍淚水,就變回冰龍,飛向半空怒吼一聲。
隨之而來的是新一輪攻勢——這次的攻勢再不是單純的遠程攻擊,希里賽亞部下的軍隊也踏入戰場,裡面主要由弓箭手、步兵組成,還有少量法師及一位巫師擔任副手。此外,希里賽亞亦是其中一位負責衝鋒的人員。
他張開嘴巴,深一口氣,把空氣中的水分和體內的魔力結合凝聚,然後繞着城牆上空飛行,吐出冰息,在牆上留下一道道不規則,且深刻的橫線。
過程中,有的士兵被冰息擊中,命喪當場。希里賽亞都看在眼內,他自問已經盡力避免向人羣攻擊,爲的只是打破城牆,他不願殺人,可是太遲了。
看見生命的流去,自己甚麼都感覺不到,唯有繼續攻擊。
「他瘋了!」基斯看見手足犧牲,再次變得怒氣滿滿,從沒想過昔日的兄弟是冷酷無情的人。如今他必須作沉重的決定,下令道:「弓箭手!給我集火那條龍!」
轉眼間,一堆密密麻麻的弓箭飛向希里賽亞,這些都是黑合礦製成的弓箭,有的更是由鐵霜城巨弩射出的巨箭,它們擁有良好的硬度,望日港軍隊也發射了一枝魔鋼巨箭,相信可以致他於死地。希里賽亞不知爲何,滯空停留着,正面迎接箭雨,沒有閃避。
「我很抱歉......」基斯惋惜道。
然而下一秒,那些黑合礦的箭在擊中希里賽亞後,卻是被彈落於地面,沒有一枝能插在身上,倒是魔鋼巨箭擊中他的右腹外側,雖然如其他黑合礦箭一樣落地。未能穿過龍鱗,但仍造成一定痛楚。
希里賽亞正面迎接箭雨的目的,就是想讓鐵霜城看清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想不到對方還有如此厲害的武器,看來他們準備了很多。無論如何,都必須鎮定,不可把自己受傷的祕密顯露。
在鐵霜城那邊,他們只見沒有任何一枝箭矢能插於龍的身上,就連魔鋼巨箭也不行,對此驚呆起來。
「是龍鱗!那該死的龍!弩箭手,給我瞄準他的雙翼!」霍爾對操控巨弩的人員下令道,翅膀理論上是龍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基斯看着希里賽亞,下令:「繼續集火,不要停!」
領教過魔鋼巨箭的威力後,希里賽亞再也不敢輕視,他選擇在空中螺旋飛行,躲避飛箭;弩箭手也在用心瞄準,勢要捕捉好時機,把惡龍拿下。
第二枝魔鋼巨箭射出,擦肩而過。
第三枝魔鋼巨箭射空,落於雪地,掀起一陣雪霧。
第四枝魔鋼巨箭擊中了希里賽亞的尾巴,減緩了他的飛行速度。
第五枝魔鋼巨箭擦過希里賽亞的左臂。
第六枝魔鋼巨箭終於射中希里賽亞的左翼,眼見希里賽亞的翼膜穿了一個洞,他終於忍不住痛苦,吼叫起來。
守城一方沒因此高興,這不是一場只對付一條巨龍的戰爭,還有無數白惡魔在攻擊。擊中希里賽亞的翅膀後,剛好整片城牆的魔法完全失效,一直亮着的魔力藍光如燈火熄滅,更是有好幾個位置倒塌,斷裂成一大截,這些破裂的缺口足以讓白惡魔的軍隊攻入。
這時天色亮起,原來不經不覺到了第二天,鐵霜城只剩下一半原軍隊的人能繼續作戰,以及大約二萬名強制役的士兵待命。
那些強制役士兵一直待在城牆後方,當城牆倒塌,徹底看清敵人後,他們吞嚥口水,無比緊張。這些訓練只有數天的平民兵,哪知戰爭的殘酷,有的光是遠見敵方士兵的屍體,就已經腿抖。
此時白惡魔停止了遠程攻擊,準備改爲騎兵與步兵上陣。受傷的希里賽亞也退回後線,變回人形,他的左臂不斷流着鮮血,待在後線的嘉利馬上爲他包扎。
「你可以疼愛自己多點嗎!」嘉利心痛道。
看見嘉利的苦臉,希里賽亞心有抱歉的說:「我不知道......只知道戰鬥時,甚麼也沒有。」
雷蒙德、安格斯、基斯、霍爾以及一衆軍官都配備好戰馬,立於士兵面前,有隨時衝鋒的打算。當中雷蒙德更戴上那結婚禮物,最後被他命爲「無懼」的雷瓦馬魔劍,他已經做好決心,必要時用此劍拿下希里賽亞。
「士兵們!」雷蒙德在激勵鼓舞。
「黑夜已經過去,黎明現已到來!」
「再難撐的都會過去!是時候要去拿下我們的勝利!」
「鐵霜城人絕不屈膝!」
在雪精靈那方,希里賽亞退下後,則是由攻城將軍哥利頂替,如同敵軍的司令,他亦是全副武裝,騎着戰馬,走到己方士兵面前。經過一晚的攻勢,雪精靈損失了半成兵力,畢竟這次分配的兵力只有總和的一半,也比預計中花了更多時間和火力去攻破城牆。
這些都無阻歌利的自信,有別於敵人陣前的鼓舞吶喊,他只是嘴角一勾,就率領軍隊浩浩蕩蕩的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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