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時,中央廣場被人潮填滿一半,早在一小時前,克洛伊已被押往到此,不過希里賽亞想在人多一點的時候,才舉行公審
「差不多了。」希里賽亞解開克洛伊的手銬,抓着她,一同走上臨時搭建的高臺,而嘉利沒有跟從,默默留在臺下觀看,亦有幾位雪精靈在此看守。
這裡是中央廣場的中心,能看清週遭的環境。望向緊閉著嘴巴,一直皺眉的嘉利,希里賽亞心想她一定很不滿意自己的做法。臺下的衆人都投來鄙視的目光,是在指自己?還是那出軌的賤人?好了,相信都是指自己,還自欺欺人幹嘛?不管了,等等他們就會知道事情真相。
「各位鐵民,歡迎來到中央廣場。不說這麼多了,我知大家對我有很多誤解,所以想向大家分享真相,我被背叛的真相。」獨自面對人羣,希里賽亞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然後對克洛伊囂張道:「來,你該說出一切。」
人羣前,緊張的不只有希里賽亞,做了虧心事的克洛伊也是如此。她環視四周,然後垂頭,支支吾吾的開口:「我……我……很抱歉……事實是……奧斯蒙逼我上前……承認自己出軌……對,我是一名賤人......早在戀情的最後半年,我出軌私會別的男人……」
民衆譁然一片, 不是因爲失望,而是聽到那句「奧斯蒙逼我上前承認自己出軌」。
「去你媽的背叛者!小丑情人!你還是男人來的嗎!逼自己的前任掩飾你的錯誤!」終是有人耐不住氣,大聲斥責。
「破壞前任的家,逼前任說謊,背叛冰地,對兄弟動刀,你根本不是人!對你根本就是白惡魔!」
希里賽亞同樣憤怒,好一句逼她上前承認,大玩語言藝術。他哭着向克洛伊咆哮:「你究竟知道自己的錯嗎!你他媽一早殺掉我的靈魂!」
有人看見希里賽亞情緒失控,便要衝上臺,救下克洛伊。
「快!救人呀!」
未等雪精靈守衛出手,希里賽亞就拔出匕首,指向克洛伊的咽喉,民衆見此,便停了下來,不敢繼續靠前。
「你們真的很可笑。我被背叛拋棄,這是我倆之間的事,你們又有甚麼資格評論?就算要批評,那爲甚麼要一直指着我來罵?真他媽的可笑,明明我才是那個受害人。你們只看見她的家被我用魔法破壞,可你們有看見我的惡夢嗎?」
「你們一直以來只在乎事物的表面,不願用心探索事物的內在。是在裝甚麼義人呢?由她背叛我那刻,我的靈魂已被殺死,只剩下一副軀殼。殺人的、傷人的,你們會緊張受害者,可是被辜負的,被背叛的,你們有緊張過嗎?你們只在乎肉體的傷害,那靈魂呢?」
「同理,要是我不斷用言語侮辱你們,逼你們做不喜歡的事,就沒所謂?你們當中,有的家人可能因爲剛剛的戰役而犧牲。即使死亡在戰爭是尋常事,但你們就不恨我嗎?那我恨這賤人又有錯嗎?」
「當你們歌頌英雄復仇的故事時,卻在現實無情踐踏一個卑微的人,認爲弱者就該可憐巴巴,等待別人拯救,讓別人替他審判復仇,爲甚麼弱者不可親自動手?」
「我真的受夠了!」說完,希里賽亞瞥視了一下那位於遠處角落的蘭斯雕像。
「不!」嘉利大叫,她猜到希里賽亞想幹甚麼,以最快的速度跑上臺。
「不要這樣做!你不是這種人來的!」跑到臺上的嘉利喊道。
背對嘉利的希里賽亞停下動作,他認出嘉利的聲音,於是把匕首扔下,轉身看向嘉利:「抱歉,或許我就是他們口中的惡魔術士、恐怖情人,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或許是我自私的認爲每一個人就應該和平共處。」
「我累了,那交由天來決定吧。」
話語剛完,希里賽亞的左手向後一揮,變出一枝冰箭,直直的飛向克洛伊。心想不知會否打中她,看她的運氣了。
只見嘉利瞪大雙眼看着自己,雙手掩着嘴巴。轉頭回看,克洛伊倒在地板上,冰箭插在她的右下腹,鮮血逐漸滲透出來,她不斷喘氣,一副錯愕的模樣。民衆都十分震驚,不同於剛救人的滿腔熱忱,這次卻退縮起來,緊緊抱着自己的愛人、孩子。
看着克洛伊,希里賽亞感到矛盾,腦海中不斷浮現和她一起時的幸福——但他現在殺了她,這位此生最愛的人。
「不!不!不!」如夢初醒的希里賽亞高喊,跪着扶起克洛伊,又不斷環視臺下:「誰可以!有誰可以來救她,我求你們!」
臺下沉默一片,沒人知道這位陰晴不定的恐怖情人在想甚麼,說不定一上台,下個受害的就是自己。
希里賽亞看着嘉利:「嘉利!你有辦法嗎!」
嘉利只能搖頭表示無能爲力,她只是普通人,不是甚麼醫生、巫師。
終於,守在臺下的雪精靈跑上來,爲克洛伊施展魔法及塗上膏藥。又有一名男子上前,遞上一瓶藥水:「這是精靈製作的藥水,希望有效。」
男子又對希里賽亞拔劍相向,冷言:「冰地的背叛者。」
「你是誰?」希里賽亞沒有畏懼,站起來問。
男子回應:「霍爾,望日港的騎士。」
「噢,我記起了。望日港,你就是鐵霜城的援軍,對吧。」希里賽亞以冷淡的態度作爲回禮。
聽到是敵人,正在施救的雪精靈想停下,以便馬上對付,卻被希里賽亞制止。而臺下的民衆聽到男子是騎士,彷似看見希望,同聲抗議希里賽亞的暴行。
「背叛者!放了她!」
「你走吧,謝謝你的勇氣,我欣賞你的騎士精神,碰巧,我曾經也和你同名。」跟着希里賽亞直直離開,留下一句:「克洛伊是生是死,我不想知道。之後不用告訴我。」
臺上只剩霍爾、嘉利、正在施救的雪精靈、陷入彌留的克洛伊。
晚上,希里賽亞在雪山上沉思,自離開中央廣場後,他就來到這裡逃避。端看手中的匕首,這是雪精靈給他的,使用夜雪礦打造而成,威力和雷瓦馬同等。
還記得母親的中間名是「夜雪」,希里賽亞好奇着:夜雪究竟是怎樣的地方。不過算了,一切都要結——
「聽我的同行說,近排有很多關於你的投訴哦。很久不見了。」說話的人是黑克,他走向希里賽亞旁,坐了下來。
希里賽亞被黑克打斷思緒,唯有看着遠處訴道:「愛情真的很苦……」
「我有個特別的故事,你想聽嗎?」黑克隨即把芷杏的故事分享給希里賽亞。
故事過後,希里賽亞搖頭感嘆道:「真是位善良的女孩呢。真羨慕她,起碼她能找到心中的渴求。」
「黑克,那你覺得我背叛冰地,攻打鐵霜城的做法對嗎?」
「呵呵,我不能跟未死的靈魂談論戰爭。抱歉了。」黑克搖頭笑言。
在塔羅莊園裡,嘉利不斷掙扎,她在自問——應否繼續擔任希里賽亞的助手。來到這裡固然是對希里賽亞有好感,亦是希望盡自己能力,幫助這位迷惘的弟弟,不想他如艾琳被痛苦折磨。
可是希里賽亞殺克洛伊的舉動,自己真的接受不了,雖說那女子生死未卜。希里賽亞和艾琳之間,的確散發着類似氣質,但換了是艾琳的話,相信她不會這麼瘋狂。
不過走了的話,那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除了自己,他身邊再沒任何能信的人。是要置他不理嗎?難道自己真的沒辦法引導他重回正軌?
去,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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