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親愛的。」雷蒙德低頭輕吻枕邊的艾莉譜。
「早安,親愛的。」
換好衣服、吃過早餐後,二人踏出城堡門口,即將展開新婚旅行,他們的親友也一早待在這裡,要賀送新人。
「新婚快樂!儘管玩得暢快吧!」愛德華說。
接着是溫斯頓:「新婚快樂哦!車內我放了些酒,渴時可以拿來解渴哦!」
「放心去玩吧,城內還有我們在!」布萊茲向雷蒙德保證。
「那就拜託你們!」雷蒙德對此十分感謝,期待着之後的旅程。
「快點哦!時間不等人!」倫納德揮手催促,要知道單是前往目的地就需要數日時間,作為父親的他可是很有經驗。
倫納德又說:「基斯和奧斯蒙有事要做,不能來送你們了。」
基斯和奧斯蒙作為倫納德的得力助手,正忙於處理一眾婚宴來賓的離去,大多數來賓都是來自其他地區的貴族成員,就算不是,也是類似愛德華家的勢族,協助他們離開的事絕不能馬虎。
這件差事絕對吃力不討好,因為無法預測來賓何時離開,有的來賓甚至會順便逗留多數天,當作旅行;亦有時會有幾位來自不同地區的來賓同時離開,派什麼人去送也是場學問;更何況有些來賓特別「麻煩」。
「記得幫我多謝他們,我們就先走了!」雷蒙德揮手笑着回應。
二人坐著馬車,在一支護衛隊的伴隨下離去。
「哈!去旅行也要這麼隆重,要二十人跟住二人貼身保護和服侍。」溫斯頓望著他們的背影偷笑。
「好了!好了!你們也差不多要回去工作。布萊茲,今天人手可能會有點短缺,必要時你也來補位工作。」倫納德吩咐道。
「兩天後我也要前往首都開會。到時人手會再短缺一點。」
婚宴的結束,代表一切回歸日常,之前負責婚宴一事的人也要重回原本的工作崗位,作為城主的倫納德要繼續管治鐵霜城,而家臣布萊茲也要繼續協助管理,當然還有倫納德的一班老臣子。
「甚麼!已經沒酒了?我靠!你們是怎搞的!」一位貴族來賓在旅館的走廊發酒瘋,不清醒地投訴奧斯蒙。
「不好意思呀,如令閣下感到任何不愉快,實屬本人個別失誤,和塔羅家沒關係,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本人一次。」奧斯蒙抑制自己的怒火,微笑着道歉。
這位貴族來賓由昨天宴會開始就不斷喝酒。回到主家安排的旅館就嘔吐不停,爲旅館的僕人添了不少麻煩,到半夜酒醒後,又繼續命人添酒。過了不久,又醉酒製造麻煩,情況不斷循環,讓僕人們快要抓狂。直到今早奧斯蒙暗自下令不準再讓他喝酒,才令情況好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們製造麻煩才對。還望塔羅家見諒。」貴族的兒子尷尬地把他拉回房間。
奧斯蒙終於見到有明白事理的人,才鬆一口氣。類似持着上流人仕的身份,麻煩多多的來賓不在少數,他和基斯由昨夜到現在忙過不停,只能間中小睡片刻。
當前工作的疲勞幾乎蓋過宴會帶來的歡愉感,相比起基斯,奧斯蒙已經算好。起碼他是婚宴完結後,休息一會才開始工作;基斯則是在婚禮前,就開始工作。
「媽的!」基斯在旅館的休息間向奧斯蒙抱怨,「你知嗎,那個泰加斯家的人多高傲和麻煩,不就是個二三流貴族,竟然要求我派一百人保護他,更何況他們才帶了四個護衛來而已,不就是想佔盡便宜呢!老實說他們這種身份,在這裏根本沒人認識,有誰會暗殺他們?」
旅館的休息間和貴族的房間相差一大距離,方便他們保密談話內容,也正好讓他們發洩情緒。
「別再提工作的事了,有夠煩的,過多一個半小時就下崗了,我很想快點回家睡覺呀。」奧斯蒙伸着懶腰回答。
「咯咯」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進來吧,自己開門。」基斯望向門口回應。
拉門進來的不是他們的下屬或熟人,而是兩位身形健碩,穿着斗篷大衣的陌生人,一位戴着黑面具,一位戴着灰面具。
「你們是?」基斯問道。
「這裏還有其他人在嗎?」黑面具開聲,並關上門。
「就只有我們」基斯回答。
「奉國王賜予的權力,有些事要詢問你們,你們只要回應問題就好,不需追問,亦要對這些事保密。」灰面具拿出國王批核的文件,以證明他們所說。
「的確是國王的手令。」基斯查看了文件,向奧斯蒙確認。
文件內容:
「吾授持者權,令人,權貴亦是。
不服者乃抗皇命,懲之。」
「那你們到底是?」奧斯蒙提問。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提問的問題。」黑面具語氣平穩的回應,「我們想知除了貴族外,最近進入鐵霜城的人數,及這些人登記的身份、年齡、性別,並且有沒有可疑人士進入境內。」
「好的......但這個......要點時間翻查入境登記冊。」基斯勉爲其難的回答。
「到底是發生甚麼事,導致需要查看這些機密資料呢?」奧斯蒙皺眉提問,「你們該不會是特務吧?這麼神祕,據我所知,就只有特務才會保密自己的身份,又有這麼大的權力。」
奧斯蒙接着解說:「最重要的是我留意到你們的裝備,你們應該是穿了反追蹤魔法的護甲吧。」
「追蹤魔法是一種把人留下的薄弱氣息和行跡顯現放大,從而找到主體位置的魔法,然而這護甲卻有效屏蔽絕大部分穿着者留下的氣息和行跡,讓一般追蹤魔法無效化。」
「當然亦視乎施法者的強大,法力越強大,越能把屏蔽後殘留的絲毫氣息放得更大,這樣反追蹤魔法的裝備就會顯得無力。」
「不過你們這身護甲可說是上乘裝備,我勉強追蹤到少少你們剛剛進入房間的行跡。大概知道你們剛剛是在左邊的走廊進入房間,感受到你們是爬窗進來的。我相信擁有這麼強大的裝備,身份應該不簡單吧。」
「而且既然有國王的手令,爲何不直接找城主倫納德呢?」奧斯蒙終於說完。
「想不到你這個人的魔法挺厲害的,但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不簡單,又何必這麼多嘴,你不怕我們把你滅口嗎?我們剛不是說過你們只需要回答我們問題嗎?尤其是『不必追問』!」灰面具的語氣變得越發凌厲。
「我倒要看看兩位大人殺害兩名貴族後,會如何逃離這裏。外面至少有五十名護衛看守,而且我們旁邊就是警鐘,隨手一拉,外面的人就會知道這裡發生嚴重事故。對了,雖然我不是真正名義上的貴族,只是名養子,但起碼旁邊的騎士大人是。」奧斯蒙在說話同時,左手伸向警鐘的拉繩。
「媽的,你要死是你的事,幹嘛把我拉進來呀!」基斯不滿奧斯蒙的多嘴,卻是快速拔起佩劍,準備和兩名陌生人決一死戰。
「我都不知這班護衛這麼爛,有外人進來都不知,活命後我一定向他們問責!」基斯罵着,又說:「你可別拖我後腿!」
灰面具拉起大衣,拔起藏着的佩劍,雙方劍拔弩張。
黑面具開口道:「都把劍收起吧!夠了!」。
灰面具聽到後,即時把佩劍收起。
「我們可不會隨便殺人,見到閣下出色的追蹤魔法能力,希望閣下能助我們一臂之力。」黑面具望向奧斯蒙 ,「只是在接受我們的委託前,閣下必須保密委託內容。」
「其實我們還能選擇嗎?國王的手令都寫了要服從你們。只怪我太多嘴了。找事上身。」奧斯蒙嘆氣。
「絕對保密。」基斯把劍放回鞘中。
「我們的確是國王的特務。是這樣的,近期內,國庫的一件寶物被偷。我們發現後,馬上利用煙火通知,把雪林的港口、冰地通往南邊國度的邊境封鎖了,所以該名盜賊只能往北方逃跑。而最新的情報是盜賊逃跑到鐵霜城內。」黑面具說。
「那件寶物亦一早附上了追蹤魔法,只是我們猜測該名賊人有着屏蔽行跡的魔法道具,相信該道具的法力極其強大,我們的確在鐵霜城的邊關內找到寶物的留下的魔法行跡,但之後的線索就斷掉。」
「這是當初發現盜賊後,射箭擦傷他的箭頭,上面留有他的血。相信對閣下的追蹤魔法有幫助。」灰面具拿出一枚箭頭,箭頭上帶有一點血紅色。
「該寶物是一個雙耳的聖杯。已知盜賊身高大約一米七,身形中等。性別未知,案發時戴着頭盔,因此不清楚樣貌。」
「我們尤其需要你的幫忙,奧斯蒙先生,你剛剛就展示你強大的追蹤魔法,我們這身反追蹤護甲,冰地內沒甚麼法師術士能用追蹤魔法追蹤到穿着者的行跡,然而現在關了門,你也追蹤到我們是爬外面的窗口進來的。」
「我想你是我們理想的委託人選。更何況我們一早調查你們的背景,全部都是清白出身。雖然你是名來歷不明的養子,可這接近二十年來都安安分分。塔羅家族亦是大貴族,相信不會亂來的。」
「我們也是因爲得知閣下的法力高強,才來直接找你,本來還想試試你的魔法水平如何,現在看來不用。」
灰面具拿出另一份委任狀,說「時間緊急,希望兩位大人馬上蓋上手印,確認是次任務,出發協助,我們會向城主倫納德通知借用你們。」
「媽的,我們可以休息了嗎?」基斯和奧斯蒙同聲罵着,不情願的蓋上手印。
奧斯蒙和基斯騎着馬,正趕往鐵霜城的邊關,畢竟兩名特務的追蹤魔法就是追蹤到那邊就斷了。
「你說,不覺得有點奇怪嗎?一隻杯子而已,值得由雪林那邊追尋到鐵霜城嗎?雪林可是冰地的靠西南位置,鐵霜城卻是在冰地的最東北邊。一南一北,就算是連夜騎馬也差不多要八天的時間,如果是步行就更長。甚麼寶物值得賊人這樣逃命。」奧斯蒙一邊悄悄地對旁邊基斯的說話,一邊用手帕托着箭頭。
而兩名特務分頭行事,灰面具騎着馬,帶領奧斯蒙和基斯;黑面具則是趕往城主位置,通知任務內容,並且要求封鎖邊境,之後再匯合凼們。
「你別再這麼多嘴喇,好奇心是會殺死貓的。」基斯小聲暗罵。
「到了」灰面具指着先前斷了線索的位置。
「看我的。」奧斯蒙啓動了追蹤魔法,把寶物、賊人留下的氣息行跡匯聚放大。
奧斯蒙的雙眼開始看見空氣和地面出現兩道向着相同方向的光線,一道光線呈現較強烈的暗藍色,符合先前灰面具在途中解說——定期在寶物上附魔的追蹤魔法。
另一道光線則是極其淡薄的淺橙色,和在箭頭上纏繞,且衰退的橙光吻合。
其實發現這兩道光線,歸功於奧斯蒙的法力強大。在兩名特務的眼中就只是看見極淡薄的藍色光線,那淺橙色的光線根本看不到。
奧斯蒙帶領二人,快馬跟上眼中的光線。待去到一個位置時,奧斯蒙示意停下。
「這下麻煩了。」奧斯蒙搖頭表示。
註解:
追蹤魔法:
凡是活物都會有其氣息和行跡。而追蹤魔法就是把這些氣息和行跡捕捉,並且放大。這是一種特殊的魔法,上手難度被評定爲中上。
追蹤魔法大致分爲兩主要部分——「追溯」、「留痕」。
「追溯」——啓動該法術時,施法者的眼中會出現不同的光線,這些光線都正是活物的氣息行跡,有些光線會極其相似,施法者需要分辨出需要追蹤活物的光線,繼而進一步消耗魔力放大加深這些光線。而法力越高強的施法者,眼中看到的光線的對比度亦會越大,自然更容易分辨。
過程中施法者需要一直消耗魔力和集中精力,一旦停止消耗魔力,追蹤魔法就會跟着馬上停止,光線亦隨即在施法者眼中消失。在施放法期間,施法者的視力亦會暫時衰退,作爲捕捉氣息行跡的代價,施法者只會清晰看見氣息行跡而來的光線,但對其他事物感到模糊。
「留痕」——追蹤魔法的另一用處就是先在物品上施法,留下特殊顏色的光線,從而讓施法者利用「追溯」更容易搜尋該物品。但「留痕」的光線會隨時間而衰退變淺,最後歸零,視乎施法者的法力,法力越高,衰退時間越久。
一名合格法師施展「追溯」維持的時間爲一小時;施展「留痕」維持的時間爲二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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