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剛好是十月的最後一天,雷蒙德走向他心儀的教父母人選,發出邀請:「我和艾莉譜思考很久,也覺得應該要請人擔任孩子的教父母。我起初就覺得你是最合適人選,經過我一番游說,艾莉譜也同意了。」
「在你身上,我看見諸多優點,例如是謙遜、善良、堅毅、大方、爲愛盡心,我絕對相信屆時孩子有甚麼困難,就算有我和艾莉譜在,你也會主動幫忙。」
「所以你願意接受這份榮譽與責任嗎,奧斯蒙?」
奧斯蒙感動,卻也嚴肅起來:「多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可是我現在只是一名單身漢,雖然教父母大多時都不用真的充當養父母,但萬一真的發生意外呢?」
「而且我也不認爲自己配得上這份榮譽。我可以幫忙照顧孩子,就算不是當教父母也好。或許你可以去找基斯,你們互相當對方孩子的教父母也不錯,又或是找愛德華呢,他都差不多要結婚了。」
雷蒙德回應:「兄弟,你先別急着拒絕我。我知道你還是可能因爲情傷,而失去自信,失去人生方向。然而我知道你在慢慢復原,所以希望你成爲孩子教父,願可從此幫助你。」
「我一直很佩服你的魄力,受這麼大的傷,反而堅持戒酒,避免自己沉淪。你要是回心轉意的話,記得找我,我永遠預留你的位置。」
「我真很抱歉,雷。多謝你瞭解我,但我現在也真的很累。」奧斯蒙擁抱雷蒙德表示謝意。
至於教父母的事,留待以後考慮。
深夜,奧斯蒙拿出一張紙閱讀起來,紙上的內容爲之前失竊聖杯上的咒語,當他在艾琳身上找到抄寫咒語的紙後,也跟着私自抄下來。
本來他打算回到鐵霜城後,就馬上展開研究,可是因爲情傷而喪失動力。如今終於有力閱讀。讀着咒語,他陷入沉思——該咒語似乎不是用人類的語言編寫,有一句是這樣寫:
「OnMui SaLa Waz HiLi Morri CaM」
既然想不通整個咒語是怎樣,奧斯蒙決定先把這事擱淺,讓腦袋休息,也回想今天雷蒙德的邀請。
其實雷蒙德說得很對,自從被背叛後,自己就失去自信,尤其面對民衆指責時,一直懷疑自己的價值,也不想兄弟兒子的教父是甚麼「怪物、小丑」。奧斯蒙很想接受這份榮譽,因爲他本是重視榮譽感的人,可是這次真的做不到。
被背叛後,奧斯蒙很害怕去照顧、愛一個人,即使不是在愛情方面。
害怕一切皆徒勞的種子早已在心中種下,感覺差不多每件事都註定步向毀滅。這麼負面的想法,他亦自問不應傳染給天真無邪的孩子。
第二天來臨,同是十一月的開始,倫納德又要再次參加一年一度的雪林會議。因被國王臨時預約提早會面,所以他在十一月第一天出發,比上年提早一星期。
在到達雪林時,已經是十一月十日。倫納德在準備前往皇宮匯報前,收到一封密函,寫着:
「假如你和霍伯特·莫根林的兒子有關係的話,請儘速逃離!」
「又是冰地!」嘉利登上鐵霜城的碼頭,這次她終於回來。
先前一直派人留意有沒有關於她的通緝令,又僱用了和自己身形、髮型差不多的女獵人以冒認她潛入冰地,看看會不會出事,順便打探一下關於奧斯蒙的情報。最後真的確認沒事,嘉利才決定親自執行任務。
根據情報,發現奧斯蒙就是鐵霜城領主的養子,作為半個貴族,難怪當初會追查國庫失竊的寶物。
於是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走去塔羅家族莊園附近守候,搜集奧斯蒙的行蹤習慣,到時用毒藥迷昏他也好,用武器挾持他也好,把他帶去伊沙洛送給僱主。
當然,奧斯蒙要是自願跟她去就最好,但這種情況可以說是近乎其無。
另外,嘉利感嘆鐵霜城的海岸環境真的特別嚴苛,海面盡是浮冰,讓船隻難以航行,比嘉利預想中花了更多時間破冰、靠岸。怪不得當初逃走時,僱主會安排從先岸離去。
雖然從先岸離開的話,需要繞過北雪峯才能抵達伊沙洛,花上更多時間,但起碼先岸的海域比起鐵霜城的理想許多,沒有海面結冰的問題,因此逃脫成功率大很多。
「連日搜查下來,還是找不到特務傑克,根據探子消息,騎士基斯的妻子已經懷孕,而奧斯蒙原來使用過魔法,破壞舊情人的家。」一名特務正向哈倫三世匯報,他們處於皇宮的會議室。
「該死的!」哈倫三世大罵。
哈倫一早懷疑傑克有所隱瞞,只是下令其他特務捉拿他時,人已消失不見。作爲特務主管,傑克果然有一定本事,出動四百人追捕也找不到他的一根汗毛。
不過正因傑克逃跑,哈倫更確定霍伯特一家肯定沒被殺光。
根據情報,目前倫納德公爵是最具收養霍伯特之子的嫌疑。萬一基斯就是霍伯特之子的話,那現時尚在腹中的基斯之子,更不能留下;奧斯蒙懂得使用威力強大的魔法,也不能排除他是半龍。
捉拿倫納德審問不是一件容易事,倫納德作爲邊境城市的領主,本來就手握重兵,要是和他發生衝突,隨時釀成一場浩蕩叛亂。
要是倫納德真的收養半龍,半龍的實力雖然未知,但其殺傷力一定非同小可。
哈倫的本來目的就是清除冰地的安全隱患,並非引起衝突。如今唯有借雪林會議的名義,讓倫納德下來,屆時乘機將他軟禁逼問。
「報告國王陛下,倫納德已抵達雪林。」另外一名特務上前匯報。
「好的,你們先退下。幫我跟倫納德說,只要他準備好,就隨時可以過來。」哈倫下令,其他人都跟着離開,就只剩下自己一留於會議室。
哈倫進入沉思,其實當初下令刺殺霍伯特的並不是他,而是時任國王——他的父親。要殺霍伯特的原因錯綜複雜,他也是在繼任王位臨前知悉。
第一個原因,這很簡單——霍伯特身爲巫師,卻處處和貴族、皇室作對,必然是一個巨大的潛在威脅。
第二個原因,霍伯特的妻子是一條龍,這是大巫師亞佛的發現,亞佛也是皇室成員,他是哈倫的叔父,有着豐富的魔法知識,並且對龍和精靈頗有研究,就是他識別出霍伯特之妻是龍,儘管霍伯特的妻子以人的形態生活。
放任一條龍生活在冰地,無疑又是另一個巨大威脅,加上第一個原因,必須暗中消除他們,這已不只是貴族利益這麼簡單,而是關乎所有冰地人的安危。
也可惜在暗殺霍伯特前,亞佛早已離世,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困煩。
第三個原因——在哈倫回想第三個原因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打亂了他的思緒。
「我不是說了都退下嗎!」
「報告,國王陛下,我們有人成功在外國採購雷瓦馬、魔鋼和黑合礦,採購量都達到預期目標,預計一個月內就可以運回國內。我們的鐵匠和巫師也準備好了。」敲門的人是國防大臣威爾。
「好的,把它們都製成巨箭的箭頭。其餘事全權交由你負責。」哈倫吩咐道。
雷瓦馬和魔鋼都是混合了魔法的特殊金屬,以雷瓦馬爲最優,可惜冰地沒人懂得雷瓦馬的合成方法。
魔鋼的硬度遜於雷瓦馬,在冰地也有幾位巫師懂得如何製作魔鋼,然而哈倫需要極大量的魔鋼,幾位巫師的產出量遠遠不夠。所以只好到外採購。
黑合礦則是一種稀有的黑色礦物,裡面混合多種金屬元素,促使它堅硬無比,冰地某些地方能夠開挖出黑合礦,但是同樣由於產量不足的問題,而需要外購。
哈倫短時間內大量購入這些金屬的原因,除了是作防龍之用,提防的還有古老生物——「白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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