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看見奧斯蒙和一名女子在一起,這女子長得挺高,和自己差不多,也很漂亮,散發着成熟姐姐的氣質。還記得當初奧斯蒙提及他的理想型情人,希望是位成熟,能照顧他的姐姐。先前也聽過他有新情人的傳聞。
所以這就是奧斯蒙的新情人嗎?心裏有股莫名的感覺上來,是妒忌?還是感嘆?或是憤怒?這又如何,明明是自己做錯事,白白放走了他,不能怪誰。即使還在和第三者一起,坦白說,奧斯蒙才是最好的那位。
別打擾他們,裝作沒看見,快快經過就好,而且奧斯蒙也好像沒看見自己。
二人擦肩而過,希里賽亞走了沒幾步,停了下來,擰頭看向克洛伊,流淚發瘋的大喊:「爲甚麼!爲甚麼你還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已經很努力避開你了!」
克洛伊被嚇到,站在原地不動,然後轉身看向希里賽亞,一言不語。
「爲甚麼你自己做錯事,卻是我在承受苦難!爲甚麼你自己做錯事,卻是我在被罵,被嘲笑!你夠膽出來澄清是你出軌在先嗎!」
看着奧斯蒙在怒吼,克洛伊感覺他變了,不再是以前溫柔體貼的奧斯蒙,對了,聽說他有新名字——希里賽亞,那位背叛冰地,聯合白惡魔入侵鐵霜城和先岸的罪人,果然旁人的話都有其道理。
同時希里賽亞的話也刺中自己內心,當初就是因爲害怕名聲被毀,才向基斯隱瞞自己出軌的事實。在親友提問自己分手一事時,也繼續隱瞞,聲稱是性格不合;當旁人罵奧斯蒙時,自己默不作聲,讓人誤會她這是默認被誤解的事實。
真可笑,自己出軌,還緊張名聲。
「你幹嘛!」克洛伊失聲大叫。
希里賽亞一把拉着她的手臂,也是把她拉回現實。
「你過來!我要你當衆承認自己的罪行!」希里賽亞紅着眼睛的吼道,嘉利亦勸勸喻不住。
克洛伊被關進大牢,希里賽亞要她在後天的中央廣場上,向所有人承認自己的出軌經過。此消息一出,民衆都亂作一團。他們紛紛怒罵希里賽亞,指他逼克洛伊說謊,好掩飾他的醜惡形象。
一位是人緣頗好,形象溫柔大方的幼兒教師,對孩子充滿愛心;一位是曾經高高在上的貴族的養子,亦是鐵霜城乃至冰地的叛徒,甚至滿手鮮血,殺了不少鐵霜城士兵。民衆更願意相信前者是無辜。
對此有意見的不只是民衆,嘉利也在不斷勸導。她體諒希里賽亞因戰爭而殺人,但認爲這次把前任關進大牢,逼她承認自己的出軌行爲太過粗暴,沒必要做到這樣。
「我知道你很難受,沒人理解你的痛苦。我一樣痛恨這種人。但這種強逼的手段,和你口中的她又有何分別呢?」嘉利眼裏盡是惋惜,心痛着希里賽亞。
希里賽亞鐵了心似的:「是他們逼我的,抱歉。」
「夠了,好嗎?我不想你變成這樣......」嘉利不死心的問道,眼睛透露一絲淚光。
希里賽亞恍神一刻,緩緩開口:「抱歉,我的心只有虛無。」
雪在溶化,希里賽亞挽着嘉利的手,穿梭在鐵霜城的街道。希里賽亞的腦袋一片空白,也忘記是何時挽起她的手。
不經不覺,天色昏暗,二人來到海邊,希里賽亞放下手,笑着說:「還記得我答應過妳,要讓妳觀賞我親手製作的煙花嗎?」
「你還記得呀!」嘉利笑着回應。
橙黃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變成一個夕陽。按理來說,煙花最美的一刻是綻放的那瞬間,但這片煙花不是,反倒是消逝時最讓人動心。
「是日落。」坐在沙地的嘉利展現一個如煙花璀璨的笑容,向希里賽亞點頭。
接着嘉利連忙招手,示意希里賽亞坐在自己的左旁,待他坐好後,說:「其實我們這樣挺好的。我衷心希望你可以做自己,自由隨心的活着。」
「把那女孩放了吧,我知她很糟,你也受了不少苦。但——」
希里賽亞打斷她的話,閉眼低頭,道:「抱歉,嘉利。我不是值得被愛的那位。還記得和她一起時,我經常牽着她的右手......我想我再愛不了任何一位。我一個人活在虛無,總比連累多一個人好。」
「放手吧。」
夢醒,希里賽亞流着淚,捶打着牆壁,他已經不知如何做才是正確,亦沒理睬過嘉利一整天。此時爲2141年2月6日的早上,亦是要克洛伊當衆承認自己罪行的日子。
把一部分頭髮束髻,換好衣服,戴上龍心石項鍊後,希里賽亞來到客廳,看見嘉利在進食早餐。
嘉利指着一碟食物,道:「這裡的人不願賣食物給我們,我見廚房有點食材,就自己弄了。快過來吧,你昨天都沒吃過東西。」
希里賽亞坐下一看,該碟菜式的賣相普普,每一食材被攪合得亂七八糟,滿佈黑點,要花點時間,才發現,原來是煎蛋煙肉,伴馬鈴薯粒;它甚至有點烤焦的氣味。希里賽亞帶着懷疑的目光望向嘉利,看來這位姐姐的廚藝不太行。
希里賽亞雖沒開口點評,但被嘉利看出他的心思。嘉利便打着玩笑的語氣道:「你瞧甚麼?快點吃喇!」
吃下去後,希里賽亞暗鬆一口氣,味道竟出奇地正常,甚至有煙燻的風味。不是說是有多好吃,但起碼不是難吃,能讓填飽肚子。
二人吃過早餐後,嘉利問道:「你真的要這樣做嗎?這種手段只會讓人認爲她才是受害者。」
希里賽亞深吸一口氣,接着微微呼出,道:「我不知。抱歉,我知妳是爲我好,但我只知要這樣做。」
「你......」嘉利無奈地看着希里賽亞起行,唯有匆匆跟上。
二人先匯合了駐守在這的雪精靈,直到下午,去到大牢,把克洛伊押往中央廣場。路途中,三人坐在馬車上,車夫則是由雪精靈擔任。嘉利繼續勸喻希里賽亞,希里賽亞依舊沒理。
克洛伊雙手被扣,不滿的嚷道:「你究竟想我怎!我都已經向你道歉,你亦有新女友,爲甚麼還是不放過我?也請你放過自己!」
希里賽亞冷笑一聲,搖頭回應:「你誤會了,她不是我的女友,只是助手。放過你?放過自己?真可笑,你知我是怎過的嗎!你爲甚麼還可以厚着臉皮說出這樣的話?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你不放過我呀!」
「還記得『復仇的蘭斯』這個故事嗎?」希里賽亞談起一個在鐵霜城家傳戶曉的故事。
嘉利記得一個大概:一名叫蘭斯的年輕男子,因白惡魔殺害他的情人,便孤身一人,前往對方老巢,殺盡所有惡魔,就連稚嫩的崽子也不放過。而中央廣場的西南方,就有一尊蘭斯舉着劍的雕像,以紀念他這次的英雄事蹟。
ns 15.158.61.4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