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芳待在遠離河岸的地方，遙望殷百川行雲流水般驅使御先靈，周旋在姚洸所操控的水蛇與巨浪之間。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VQZVuxTq
冷不防，原本是結界的碼頭風景出現裂痕，伴隨破裂聲出現的是是由成群水蛇所構築，形體不定的巨大怪物。
（那是什麼東西？）
陸清芳與潘茉莉對看一眼，立刻拜託鯊鹿兒和白馬靈，趕緊帶他們返回碼頭。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djY3CYnS
逐步與戰場縮短距離，陸清芳察覺遠方巨浪非但沒有停歇，淡水河的水位更是急速上升。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NtEpv7uM
除此之外，黃褐色濁流以怪物為中心，源源不絕從地面噴湧而出，直欲污染這片土地一般。
「小巳，百川，你們還好吧？」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e9omGBwD
「感謝關心，目前還沒死。」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QrLvQBVD
「喂！」
聽聞殷百川本性難移，跟潘茉莉有如抬槓的對話，陸清芳一點也笑出不出來，憂心忡忡地確認狀況。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awzCkHj9
對於陸清芳的提問，殷百川簡單向兩人解釋，發生在眼前的危機從何而來。
「姚洸吞下的珠子是可以操控流水的邪物，不過作為換取力量的代價，邪珠寄生在姚洸體內，還將他的生命力轉換成為洪水猛獸，無差別攻擊周遭。」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cr9vCigh
「生命力？」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A3F2Fpui
「陸先生可以理解成，在姚洸真正死去之前，洪水猛獸的攻擊不會停止，這樣明白了嗎？」
耳朵確實收到話語，然而腦袋仍然處於拒絕狀態，不願接受殷百川所告知的事實。
（姚洸他……會死……）
早在一行人與他展開戰鬥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可能性，更不用說姚洸背叛自己的信任，將陸清芳當成撤退保命用的人質。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VtShGv22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跟夥伴殘忍，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但是……
「清，你想怎麼做？」
所有人深知陸清芳的猶疑，對於該如何處置洪水猛獸一事，最終由華巳代表發問。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Wh4twUW5
沒有直接做出決斷，或許是殷百川與潘茉莉身為夥伴，盡可能對陸清芳讓步的結果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hKfhBW9M
畢竟權衡輕重，必須盡快殺了姚洸以絕後患，否則整個市鎮會跟他一起沉入水底，成為內戰衝突下的犧牲品。
（──不，這樣不對。）
無法認同姚洸的理念，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這人依舊是陸清芳所重視過，將之視為朋友的存在。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SptKdejz
等在前面的是分道揚鑣，注定撕破臉的未來，自己仍然無法狠下心，真正捨棄這段牽絆。
「華巳，我決定好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iSGQqpN7
「你確定？不會後悔？」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1bBUrpFc
「嗯，我不後悔。」
生命不盡然必須做出二選一，其他道路可能隱藏在某個角落，又或許一直都擺在自己面前。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Li2RQfQg
答案在陸清芳內心成形，華巳想必也感受到他的決意，將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嘆。
「說吧！你的願望是什麼？」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kvvtnbXZ
「請你救救姚洸，拜託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EAHD4OoO
「如你所願，陸清芳。」
華巳應允的同時，身軀刷上薄薄一層紅光，在黑夜裡顯得格外奪目。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1kOMWUdm
下個瞬間，只有單槍匹馬的他，彷彿飛箭一般衝向洪水猛獸，所到之處沒有水蛇攔得住他。
「滾開。」
華巳筆直奔向洪水猛獸，而那些試圖阻撓的水蛇，在碰到他的瞬間，早已被蒸散成為水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vl1VMGOX
水蛇作為超常現象，存在本身違背物理法則，雖是液體卻能用來攻擊他人，終究不敵用高溫包圍全身的華巳。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xj8TSowB
就在陸清芳思考的當下，華巳抵達洪水猛獸的中心部，和水中載浮載沉的姚洸正面相對。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EdGrDvkd
華巳不悅地看著緊閉雙眼，藏不住痛苦神色的年輕臉孔，無可奈何地對他伸出雙手。
『遠神笑美給 坎艮震巽離坤兌乾 祓給清給』
華巳道出最後一個字，他所攜帶的神鏡發出白光，連同姚洸一起吞沒洪水猛獸。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mwwNzkFy
待到光芒消散，陸清芳急忙奔向河岸，只見華巳隻身一人站立不動，看似失去意識的姚洸倒在他腳邊。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ifW5fvNg
華巳緩緩轉過頭來，抬手指向一動也不動，姚洸仍在起伏的胸口。
「你朋友保住一命，不過邪珠還在原處。」
透過陸清芳許願的力量，華巳強行鎮壓洪水猛獸，讓邪珠不至於像先前那樣，繼續吸收姚洸的生命力。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1HFfWrV9
遺憾的是，邪珠無法與人體分離，也不能透過外力破壞它，姚洸終其一生必須與之共存。
「……唔……」
先是手指動了一動，仰躺的姚洸睜開雙眼，看向居高臨下俯視自己，面無表情的華巳和陸清芳，恨恨地道出話語。
「為什麼救我？不趁現在下手，等我恢復力量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CshQmI6n
「我知道。」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SV5603KQ
「知道還手下留情，你傻了不成？」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Geuzvdct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傻子。」
陸清芳幽幽回應，臉部表情毫無怨懟，有如鏡面一般平靜。
「當個傻子也沒關係，我就是不希望姚洸被犧牲，不想看到你死在我眼前。」
世上存在眾多無可奈何，不盡如人意的事情，陸清芳深深明白這個道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QIMeODDO
陸清芳無力改變他人想法，好比姚洸無法說服他前往對岸，只要他們繼續走在堅信的路上，肯定沒辦法達成共識，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你有你全心相信的，我也有我想要堅持的，但即使走向不同的道路，姚洸仍然是陸清芳的朋友。」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95dFPh2o
「你這爛好人，遲早會因為自己的天真，狠狠吃上一次虧。」
姚洸從地面撐起身來，看向站立在自己面前，一步也不退讓的陸清芳，苦笑在他臉上緩緩漾開。
「自個兒多保重，小陸。」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pHGUYuh5
「！……姚洸？」
只見姚洸轉頭，縱身一躍便跳進淡水河，利用水路遁逃。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kIMtCu7H
水波逐漸變得遙遠，陸清芳茫然若失站在河岸，直到華巳慍怒地出言提醒。
「清，你呆站著做什麼？先想想自己該怎麼辦。」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7B7hBScc
「什麼怎麼辦？」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N1tj8i9w
「警察來宿舍抓人，你還被當成姚洸的共犯，別跟我說你忘記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RGQlQsjC
「啊……」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udZlghFG
「你真的給我忘了是吧？」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aldzjqW0
「抱歉抱歉。」
看到華巳氣得直跳腳，陸清芳連忙向他致歉，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
「別擔心，一切都結束了，事情會漸漸好起來的。」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DaKNL0Dr
「嗄？你哪來的根據……」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QpZBO89Y
「確實，事情還沒有結束啊！陸先生。」
至今站在旁邊的殷百川，走近一人一蛇所在的碼頭，用格快輕快的語調說道。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d8r6lFnu
心下一凜，陸清芳抬頭望向那位日本陰陽師，理應是自己的夥伴。
「殷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b5Rp5tMZ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命運不會停在這種地方，一切剛要開始而已。」
殷百川伸出手來，劍指正對擋在陸清芳面前，本能察覺事態有異的華巳。
「『華巳』，回去神鏡。」
遭到命令的華巳毫無防備，轉眼化作光點消散，【天狼神鏡】隨之鏘然落地。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RBDGbCaK
想來早已做足準備，殷百川立刻搶先一步，拾起神鏡並貼上符咒，穩穩地拿在手中。
「百川！你對小巳做了什麼？」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潘茉莉，立刻拔足衝向殷百川，試圖搶奪被封印的神鏡。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BlzpNGMw
殷百川側身閃過，指尖在潘茉莉頭上輕點，少女便往旁邊軟倒，被他用另一手攬入懷中。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0E87Iqm5
愣愣注視眼前變故，陸清芳措手不及，只能用顫抖的聲音，努力將話語擠出喉嚨。
「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目睹殷百川將神鏡收入大衣，又將昏迷的潘茉莉打橫抱起，陸清芳努力壓抑情緒，維持冷靜並向對方道出疑問。
「說得也是，看在你那麼努力的份上，是該得到一點獎勵。」
殷百川氣定神閒回話，一雙黑色羽翼隨即出現在他背後，漆黑羽毛隨著拍動飄落地面。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WxaKxmO3
面對與之前的他別無二致，理應完全相同的長相聲音，此時的殷百川卻是充滿威嚴，令人感到無比陌生。
「本人是日軍生化實驗的試作品，誕生自彰化八卦山地下研究所，代號『天狗』的不死士兵。」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MY5f1VyI
「你是人造人？」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RxEhCDMd
「可以這麼說，但這副身體只是容器，全都是為了讓英年早逝，魂斷異鄉的靈魂有個歸處。」
黎明時分，朝陽在海的彼端冉冉高升，伴隨晨光照亮殷百川，讓他彷彿被一層薄薄的金光所覆蓋。
「吾本是仁孝天皇之猶子，伏見宮邦家親王第九王子，輪王寺宮公現法親王，後世通稱──北白川宮能久親王。」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gRAFGdZ6
「怎麼可能？能久親王帶兵攻打臺灣，已經病死在臺南了吧？」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MqW7X4Tk
「我剛剛說過了，這副身體是容器，為的是讓亡者藉由返魂之術，再度重現於世。」
殷百川，北白川宮能久親王揚起嘴角，笑容在那張俊秀的臉上漾開，充滿自信而張狂。
「為我鋪路至今，當真辛苦你了，陸清芳。」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TSoUv9Cq
「殷百川！」
陸清芳反射性出聲叫喚，然而殷百川往後一跳，帶著潘茉莉消失在通往遠處，漆黑無垠的地洞。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MleyAsFS
黑洞即刻消失，御先靈們跟著沒了蹤影，四周空無一人的淡水碼頭，如今就連星斗也被逐漸高升的旭日吞沒，只有陸清芳獨留原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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