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腦筋,結果還是帶著姚洸一起來了。)
沁涼微風中,陸清芳一行人搭乘獨木舟,由當地的船家掌舵,隨著水波盪向目的地,曾經蓋了一座神社的光華島。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tCxxKd24D
等等得想個辦法支開姚洸,否則沒辦法把神鏡拿出來,更別說淨化龍脈了,陸清芳在內心盤算如何說服對方,眼角餘光瞥向即將抵達的小島。
光華島,清朝的漢人稱之珠嶼,在日治台灣時期被改名玉島,戰後則是被寄予「光復中華」的願景,再次改成現在的名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A7CACk0QO
不過,在當地高山族心目中,光華島是他們的聖山,稱呼它為「拉魯」,船家向他們這麼介紹。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GjBdANRan
作為真正的遊客,姚洸津津有味地聆聽導覽,非常享受乘船遊湖的行程,反之陸清芳則是面色鐵青,片刻都沒辦法放鬆下來。
(沒事的,在這裡不會直接碰到水,我可以應付這個。)
四人搭乘的獨木舟樣式古樸,是利用一整棵被刨空的樹幹切割、雕刻而成,僅具備最基本的載運功能,更因為使用人力划船,行進的節奏相當緩慢。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iFnOhxp0t
陸清芳不會暈船,客觀而言並沒有感到不適,然而埋藏記憶深處的過往,讓他在面對大片水域時,本能地開始精神緊繃。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rGRrQV8ii
當然他自己也明白,這是不能逃避,遲早必須要面對的狀況,但即使如此──
「清芳該不會是暈船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Hcpe7WozU
「陸清芳,你與其勉強走路,不如坐下來欣賞風景如何?」
陸清芳總算熬到上岸,撐著走到日久失修的玉島神社遺跡,結果潘茉莉跟殷百川察覺異狀,要他暫時留在原地休息。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wBao9m1FG
念及又是自己拖累大家,陸清芳努力打起精神,試著說明他的身體狀況。
「我沒有暈船,就是不習慣坐獨木舟而已,你們別放在心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4muQYxgAJ
「你走路搖搖晃晃的,怎麼可能不在意,快坐下來休息啦!」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vcmBWgRTl
「不,我是真的沒事。」
眼看陸清芳跟夥伴僵持不下,姚洸突然抓住他的手,拉著友人遠離潘茉莉和殷百川,往神社的石階梯走去。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cuRCKE6ns
面朝錯愕的陸清芳,姚洸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小腿,故作輕鬆地說道。
「我在山裡迷路好久,腳走得好痠,小陸陪我到旁邊坐坐。」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JxElwTuZ
「可是──」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1j70AyJo
「就陪陪我嘛?不會很久的。」
陸清芳心知肚明,姚洸是為了自己這麼說,試圖給朋友找個臺階下。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wAYVkTlQm
沒有藉口繼續逞強,陸清芳以陪伴友人為名,跟隨姚洸在神社的石階梯上就座,總算稍微取回餘裕,能夠感覺到自己正踩在光華島的土地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vgj8JWxVy
內心百感交集,陸清芳看向跟自己並肩而坐,盡情享受自然風光的姚洸,情不自禁地開口說道。
「謝謝你,姚洸。」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Al6jrX6nG
「是你陪我休息,謝什麼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t3qGYx0sa
「那……就當成沒有理由,純粹想要謝謝你。」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BXTIZ7zyX
「哈哈,什麼跟什麼!」
姚洸看著他大笑出聲,隨即轉頭望向附近的遠山,有感而發地說道。
「真懷念,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來玩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D7ooRVHQ
「嗯。」
大學一年級的時候,姚洸總是用擔心迷路為由,硬是拖著陸清芳出門,要他陪自己參加校內外大大小小的聚會。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q3mzvsEeA
對於內向的陸清芳來說,參加活動都是精神折磨,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事,便是姚洸每次都能盡興而歸,讓自己覺得辛苦付出是值得的。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7Db0c0xHd
陸清芳日後回想,表面上像個普通人一樣參加聚會,會後護送方向感不好的朋友返回宿舍,自己大學一年級的生活,對比以往平淡的日子精采了太多。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Tfl6w43xh
能夠擁有這樣珍貴的回憶,全都是多虧眼前這個人,從外省前來臺灣就讀大學的姚洸。
「話說回來,小陸不喜歡水嗎?之前我們班到河邊玩的時候,你一直留在岸上看行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YVDhCmMGi
「……有點……」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FEK94FrNz
「什麼?」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wzdhNGRuO
「以前發生一點意外,對水的印象不太好。」
陸清芳稍微偷看旁邊,確定殷百川跟潘茉莉正在交談,沒有留意自己這邊,繼續說了下去。
「我老家附近有一條河,小時候掉進去差點溺死,之後就不太喜歡靠近水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nLAigQko5
「是噢?你要不要跟親戚說,請他們換個地方玩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7fimjC2b2
「都已經來日月潭,現在才說好像太晚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Z9XTLqEE0
「也是啦!難得跟親戚出來玩,你肯定不想掃他們的興。」
其實跟掃興無關,而是今天行程屬於任務的一部分,自己橫豎沒資格抱怨些什麼。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dz8Spk1h5
怕水就像陰陽眼,如影隨形跟著陸清芳,好比兒時的記憶揮之不去,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跳出來提醒自己,它們從來沒有從心裡消失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xB9qswYNb
對於水的恐懼還能說出口,然而陰陽眼這種超乎常理的事情,尤其是面對姚洸這種普通人,陸清芳依舊難以啟齒,必須小心翼翼地保守祕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ukOQFxwWT
剎那間,一個想法在陸清芳腦中成形,就像當頭棒喝讓他為之一愣。
(難道說,華巳大人也是這樣看待我的?)
陸清芳發自內心認為,他跟姚洸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而對身為蛇妖的華巳來說,他與陸清芳人鬼殊途,分屬截然不同的兩個物種。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aO1fzAvqS
即使姚洸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陸清芳還是害怕關係改變,因而選擇迴避問題,又怎麼能夠責怪華巳,為了某些原因必須隱瞞真相呢?
(如果是這樣,我有資格詢問真相嗎……?)
或許是自己的表情太過明顯,也可能是姚洸身為好友,比其他人更容易察覺陸清芳的情緒。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BCrwcgDBx
陸清芳正值動搖之際,背部突然被人重重一拍,抬頭便對上大大的笑臉,只見姚洸在陰鬱天色底下笑得無比燦爛,朗聲向他訴說道。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不要為明天憂慮,因為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BKwVtdYC8
「這是誰說的話?」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yImsQyYeV
「是出自《聖經》的格言,提醒人不必因為未來而過度操心,否則連當下該做的事情都沒辦法做好。」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khjjPzOXl
「姚洸你居然看過《聖經》?」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n1yfl3fVI
「原來沒跟你說過?我上大學前念淡水中學校,那兒本來是馬偕創辦的神學院,學生當然會讀《聖經》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AHB3UfGsV
「對,你沒跟我說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vAy80C60
「至少你現在知道了!亡羊補牢,未為遲也……」
就在這時,異變毫無預警地襲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0atb51Y5j
日月潭水面突然開始翻騰,隨後冒出大量有如蒸氣,卻像遭受污染的黑色煙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C5mGV7JP
親眼目睹怪異景象,陸清芳不由得瞪大雙眼,愣愣看著黑霧以翻江倒海的氣勢,轉眼將光華島層層包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身邊的姚洸絲毫沒有察覺異狀,就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對著陸清芳談笑風聲。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qdoIp0Hkq
整個小島只有陸清芳、殷百川和潘茉莉三人知曉真相,但他們所見的世界不同於一般人類,根本無法向周圍示警。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mpmjmhTPc
眼下能夠依賴的只有華巳,他更是唯一能解決問題的救星,陸清芳急忙輕聲呼喚對方。
「華巳大人,您在嗎?」
下一秒,華巳身穿水藍色和服,翩然在陸清芳面前現身,等於是站在姚洸的前方。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lNn1x5nfI
即使兩者相距不遠,由於姚洸看不到鬼怪,想當然無法感知華巳的存在,就彷彿面對空氣一般。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TKhzHzpV3
忽視心中淡淡的憂傷,陸清芳試著以眼神示意,詢問不遠處的黑霧是什麼,立刻得到華巳的答覆。
「這些就是累積在龍脈,名為污穢之氣的集合體。」
華巳不假思索道出答案,扭頭看向日月潭湖面,重重皺起眉頭詢問。
「方法跟回收御先靈差不多,你用【天狼神鏡】照向黑霧就可以處理掉了,沒問題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9EqWXNFr
「……我……」
目睹朋友拿出銅鏡,照向空無一物的日月潭,沒有陰陽眼的姚洸會怎麼想?而陸清芳如果試著解釋,對方會相信神器或者龍脈之類的,聽起來根本是無稽之談的說詞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K0peKYxJ
陸清芳還在猶豫的時候,前方傳來某種東西的碰撞聲,迫使他往聲源處望去。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ITkiQ0HR
黑霧狀似被結界隔絕在光華島外部,但它正利用反覆撞擊,意圖突破看不見的的透明屏障,襲擊位於內部的陸清芳等人。
(等等,結界裂開了?)
眼前的日月潭風景,在黑霧撞擊下迸出一條又一條,彷彿將要崩潰瓦解的裂痕。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jEdsJq9XD
對比陸清芳的驚慌失措,華巳面對如此緊急的狀況,完全沒有出言催促,而是默默等待他做出決定。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3pDikJv7X
畢竟對華巳來說,唯一重要的就只有陸清芳,何況穢氣不至於奪人性命,就算姚洸不慎接觸到也無所謂。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MVaAFb4uh
基於這個前提,自己肯定不會受傷,但如果想要保護姚洸跟其他夥伴,現在必須做出抉擇──
(拜託您了,華巳大人!)
陸清芳跳下石階梯,從側背包取出【天狼神鏡】,朝蛇妖少年點了點頭。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pHgC8MXbt
輕輕哼了聲,華巳轉身面對已然充斥黑煙,無法看清原貌的日月潭湖面,高舉兩手的同時念念有詞。
『掛介麻久母畏伎 伊邪那岐大神 筑紫乃日向乃 橘小戸乃阿波岐原爾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R9sOQp0cT
御禊祓閉給比志時爾 生里坐世留祓戸乃大神等 諸乃禍事罪穢 有良牟乎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0ExABlzUB
祓閉給比清米給閉登 白須事乎聞食世登 恐美恐美母白須』
隨著華巳誦讀咒語,流光有如水膜包圍他的全身,散發出神靈一般不可侵犯,只容許瞻仰的氣場。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auhzQjs6i
當最後一個字詞落下,原本籠罩華巳的光芒迅速往外擴散,將所有人的視野染上雪白。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BEnoRMYy
終究,不論結界或者黑霧,所有一切像是歷經沖刷,頃刻間隨著白光消逝,日月潭再度重現眼前,景色在無形中彷彿變得更為明亮。
「小陸,你手上拿著什麼?」
姚洸不知道先前發生的狀況,但他馬上注意到陸清芳拿在手裡,非比尋常的物體。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Vvhq3lJ8i
陸清芳直覺想要藏起神鏡,不過念及華巳的存在,他又不願藏起對方的分身,儘管在外人眼中不過是一面鏡子。
「姚洸,我……」
傳達自己的想法過後,身處不同世界,價值觀迥異的個體,真的可以互相理解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xyz0jSO5N
擔心被人察覺異常之處,陸清芳向來努力掩飾這點,唯恐被其他人當成怪胎,甚至因此失去友誼。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0bOcLJG51
到了幾乎要曝光的地步,自己依舊感到如履薄冰,腳底更是感覺不到地面,只有近乎飄浮的不安定感。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ZXdyDda4z
但如果不主動跨出去,彼此的關係肯定止步於此,永遠沒辦法真正靠近對方,更別說是互相理解了。
「我能夠看到鬼怪,比如人類的鬼魂,或者動植物、器物變成的妖怪,大致是這樣的東西。」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L6wlaunVT
「就是擁有陰陽眼的意思?」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28uy0Mjy
「嗯……剛剛你沒有看到,但其實有不好的東西靠過來,我才會拿這面鏡子趕走它。」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成這樣了?陸清芳只是在描述事實,並沒有欺騙他人的意圖,據實以告卻比迴避問題來得困難更多。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HXnfoFTVA
不出所料,姚洸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像是目睹某種珍奇異獸,這樣的反應不免讓陸清芳退縮,甚至覺得胸口正在隱隱作痛。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K7G5QWxJv
心知坦承必須付出代價,陸清芳還是為此鬆了口氣,對於自己不必再找理由搪塞,隱瞞身為朋友的姚洸。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wlAVwOx9z
至於姚洸本人,則是低頭沉思好一會兒,當他再度望向陸清芳,臉上帶著釋然的表情,並以格外慎重的口吻說道。
「一直以來,你過得很辛苦吧。」
沒有正面承認,也沒有否定自己聽到的事情,純粹對這樣的處境表示理解。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RBE5l3Bb0
姚洸一如他向來所做的,包容陸清芳偶爾無法解釋的奇妙之舉,僅只如此便足以令人感到安慰,發自內心慶幸自己鼓起勇氣坦白。
(可惜姚洸看不到鬼怪,不過這也沒辦法。)
突發事件已經落幕,陸清芳簡單說明變故如何發生,並且取得夥伴們同意,將【天狼神鏡】等真相告知姚洸。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rzDFaaoWv
姚洸畢竟是局外人,聽到幕後祕辛只是一愣一愣的,比起事實更像當成故事,陸清芳也明白這是對方的極限,並不勉強朋友必須完全認同自己。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他們原本要留在光華島上,在神社遺跡內部進行地毯式搜索,然而鯊鹿兒主動現身表示,白鯊鹿王已經得知此事,答應奉上陸清芳等人正在找尋的東西。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PFR5BM1N8
既然對方這麼說了,一行人護送姚洸到日月潭東岸,和麥浪歌詠隊的成員們會合,緊接著就是等到入夜時分,與鹿王相約在日月潭的岸邊見面。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fEEvEzmBP
等待鹿王的途中,陪伴在旁的鯊鹿兒幻變成人,向陸清芳鞠躬致上謝意。
「謝謝您跟神鏡守護者,幫助鯊鹿兒一族淨化龍脈,請務必收下我的真名。」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JBocqaC8a
「收下真名?」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vrG01zSiv
「鯊鹿兒的意思是說,他會把自己真正的名字獻給你,用這樣的方式宣示忠誠。」
聽到殷百川這麼說,陸清芳仍舊不知所以然,所幸對方看出自己處於狀況外,馬上繼續補充說明。
「鬼怪一旦擁有名字,便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但只要被人知曉真名,就會反過來變成一種束縛,必須聽令於對方。」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nwzPPQTxY
「是的,既然請求各位協助淨化龍脈,這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非人之物立下約定都會遵守到底。」
鯊鹿兒這麼說,面對陸清芳的他微微一笑,用沉穩的聲音傾訴道。
「老實說,把真名告訴您不只為了忠誠,也是想要再一次聽到,有人像萬生那樣叫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6tL62bSUd
「像戴潮春那樣?」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jCOYwlHVW
「我的名字是他取的,但是自從萬生不在了,再也沒有人像他那樣呼喚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vQ1cYyt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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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棕髮少年的身形一晃,變成普通梅花鹿的模樣,張口對陸清芳說道。
『我的名字是白梅。』
聽到對方這麼說,陸清芳反射性瞥向鯊鹿兒的脖頸,那塊狀似五瓣花的斑紋,彷彿盛開在毛皮之上的白色梅花。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nVmGb7vhm
戴潮春肯定是看到花紋,於是幫鯊鹿兒取了這樣的名字吧?陸清芳剛動了這個念頭,湖面冷不防吹來一陣強風,帶著寒意掠過眾人身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z8Jo6sx9T
陸清芳順著強風往日月潭望去,因為眼前的景象而瞪大雙眼。
(那就是白鯊鹿王?)
毛色皎潔如月,犄角如樹枝分岔,巨大的白鹿正行走在水面,一路從湖心來到陸清芳面前,表達謝意似地微微低下腦袋。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HOdy0rMOu
陸清芳反射性跟著點頭回應,接著看向旁邊的鯊鹿兒,對方正彎下前腳對鹿王行禮,而後以篤定的口吻說道。
『鹿王與我決定相信您,必定不會利用魂玉的力量,做出違背所有人心意的壞事。』
伴隨話語,又一陣狂風從日月潭吹來,讓陸清芳不由自主閉上眼睛。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0ThVMEifR
待到風勢止息,鹿王已經沒了蹤影,然而掌心之間多出先前並不存在,一顆翠綠玉石的重量。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c8lMchelh
局勢已定,殷百川緩緩走到旁邊,查看陸清芳手中的玉石,滿意地點了點頭。
「陸先生,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藏在玉島神社裡的寶物,仿製三神器當中的【玉】,其名為【白鹿魂玉】。」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jyQhtEq0n
「白鹿?」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pSGAfM31R
「沒錯,那位白鯊鹿王既是神社裡的御先靈,也被封印在仿製神器裡面,擔任魂玉的守護者,就像你那位神鏡守護者一樣。」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Dx2jx2qVU
「原來如此。」
殷百川只有告訴他們,神社裡面藏了重要的東西,並沒有講清楚物品名稱,但他顯然是打好了如意算盤,才會慷慨對鯊鹿兒一族伸出援手。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TEPs3x1Za
莫名有種被利用的感覺,陸清芳的不滿之情油然而生,但是考慮到自己為何前來日月潭,他決定不和殷百川計較。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btuZpoWXv
將【白鹿魂玉】緊緊握在手中,陸清芳深深呼吸,朝名為白梅的鯊鹿兒伸出另一隻手。
「白梅,我可以摸摸祢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frX1eVcKQ
『請。』
陸清芳得到同意,這才將掌心放到鯊鹿兒的脖子上,輕拍那塊彷彿白色梅花的斑紋。
(果然,殷百川說的是真的……我可以碰觸鬼怪了。)
只要擁有【白鹿魂玉】,即使是陸清芳這種極端虛弱的體質,也能抵禦非人之物的氣場,不至於失去意識或者被其所傷。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yyYpbDmfH
陸清芳撫摸棕色毛皮,內心正為此感慨不已,不料一道白光照亮鯊鹿兒,讓祂的身影隨之逐漸淡去。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0sw2FoO81
望向光芒來源,只見華巳不知何時站在背後,放下舉著【天狼神鏡】的雙手,以強硬的語調說道。
「陸清芳,你還在磨磨蹭蹭什麼?我們差不多該走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2W3w8ntFA
「啊……好的。」
自己並沒有那麼天真,認為華巳如他所言是因為趕時間,特別出面把鯊鹿兒變回【靈石】。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4wkNzUxH
陸清芳忍住笑意,對一臉不悅的華巳點點頭,快步走回他的身邊。
「華巳大人。」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jfFWjN3WM
「幹嘛?」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AxKXpJEfz
「不管將來遇到什麼,您在我心中的地位,永遠都不會改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2uaPt9rR6
「……哼,誰知道。」
華巳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察覺他眉頭未若剛才一般深鎖,陸清芳稍微鬆了口氣。
(不要緊的,華巳大人即使隱瞞真相,一定有他的考量。)
就算擁有無法弭平的差距,甚至無法理解對方的世界,一樣能找出接納彼此,得以同行下去的道路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ySdA1btX2
好比自己擔心被排斥,至今對姚洸隱瞞能夠見到鬼怪一事,如今已經獲得友人諒解。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6PNQhkrHF
至於現在,就如同那句格言所說──不要為明天憂慮,因為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
(煩惱的事情,留到之後再說了。)
眾人在夜色中離去,餘下微風吹拂平靜寂寥的日月潭,訴說著世間無法知悉,隱沒在黑夜裡的祕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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