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日當天,穆麟還是堅持開車送莫誩到校門口,再依依不捨地目送莫誩走進校門,莫誩悄悄回頭,那人果真要到他走遠才肯離去,這樣是挺可愛的,不過他總覺得對方這態度就像是還不相信他們會一直在一起,自己的夢想似乎和情慾矛盾,遠離對方不正意味著自己將有好一陣子無法被對方碰觸,或許對方考慮到這點才會如此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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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啊,你今天有課?我以為你學分都修得差不多了。」
是許久不見的凡祥,一早就和對方偶遇讓莫誩覺得這或許是個好兆頭,
當然是指對情慾探索有所助益,開門見山直問道:「要怎麼做才能給對方安全感?」
對方有些驚訝,那位郭先生會是缺乏安全感的人?真看不出來,總是一副唯我獨尊傲氣凜然的模樣,真不可貌相,不過這個問題對方認為沒有一定答案,只好這麼回道:
「大概只能對症下藥,看他在乎的是什麼,從癥結點進行突破。」
「欸~可是我試過了耶,無論怎麼安慰怎麼證明好像都沒用。」
真的管用嗎?他懷疑地眯起眼睛盯著對方,對方覺得自己被瞧不起莫名不爽,
這態度就是所謂現充看人低,『你又沒談戀愛,不會懂啦~』的最佳寫照,對方輕咳了幾聲調整心情繼續說道:
「沒用的話,說不定是方法錯了或是重點不在那,這不是旁人能推敲的事,只能靠你自己多加觀察啦,
之後有問題再說吧,先走啦!」在教學樓前和對方分道揚鑣後他一邊思考一邊走向自己上課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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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一不在真讓他提不起勁,不想專心聽課,於是拿起耳機準備戴上,腦中卻迅速閃過先前對方制止他的畫面,他將耳機收回口袋,無奈地趴到桌上,身心都受到對方的制約就是這麼一目了然。
他也會寂寞,只是不知該怎麼處理,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盡快實現夢想盡早回來和對方重逢,要他為了對方放棄夢想?可以是可以,但對方為了替他圓夢甚至願意合資購買飛船,受到對方莫大的幫助怎麼能不給予回報?最好的回報便是如期完成彼此的夢想,再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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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個呆就到了下課時間,不誇張,他就只有這麼一堂課要上,在學生餐廳吃過午飯後就朝著校門走,今後都是這樣,一下課就往寧雅的咖啡廳跑,或許是因為真的挺閒的,思念穆麟的次數增加了,一顆心載浮載沉的不安讓他很難專心工作。
繼上次出錯後寧雅就看出莫誩的反常,在他替客人送完餐的空檔和他交談:
「莫誩啊,你最近有心事吧?做事都心不在焉的。」
他的臉色頓時刷白,慌張地向寧雅鞠躬致歉,顫抖著回道:
「對、對不起!我會再多注意的,拜託不要開除我~」
寧雅聽完大笑起來,冷靜之後拍拍莫誩的肩解釋道:
「別這麼緊張啦~你這麼棒怎麼能開除你,我只是擔心你有心事不敢找人說。」
他摸著胸喘了口大氣,幸好對方不是要苛責他,他猶豫一下後才將自己最近的想法說出口:
「嗚嗯⋯⋯寧雅姊,要怎麼做才能讓別人有安全感?我已經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可是好像還是不夠。」
寧雅的反應就和凡祥一樣,真是驚人,那位郭先生看起來從容大方待人親切有禮,更重要的是看起來不像是會對感情退縮,畢竟是外勤組職員,難免給人一種歷經人生百態,玩轉感情世界的感覺,她一邊想著一邊托著臉問:「郭先生什麼都沒說過嗎?」
莫誩皺緊眉頭苦思,還是沒想起穆麟說過什麼特別不安的話,除了昨晚那些就沒別的了,他煩惱地抓抓後腦勺回道:「他只是說不希望我離開,可是⋯⋯他又很支持我的夢想,搞不懂了。」
寧雅也跟著眉頭深鎖,就連莫誩這個和郭先生朝夕相處的人都不了解,又有誰會懂郭先生在想什麼?
無奈自己幫不上忙,再次拍拍莫誩的肩,給予對方鼓勵:
「沒事的,既然他那麽支持你,那就先顧好眼前的事,安全感只能靠你跟他多溝通了。」
莫誩點點頭,離開廚房繼續替客人服務,或許是因為和幾位友人訴說心事,
他開始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也許找個時間和穆麟討論一下,情況也沒有他所想的那麼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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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沒見到穆麟的跑車,莫誩有些灰心,朝著家的方向獨自走去,接下來都得過著這種生活嗎?
不對,他想到在更遠的未來,他得獨自一人在宇宙中漂流,沒有穆麟、寧雅這些像家人般的熟人,也沒有國群、陸庭、懷特、凡祥這些朋友,沒有人認得他,原先之所以決定離開第五蓋亞是因為在這裡找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現在他覺得活著的每一天都很有意義,甜點或許真的只是他逃避現實的藉口,萬一真是這樣,離開第五蓋亞豈不是刻意背離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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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煩意亂地回到家,發現穆麟竟然就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對方注意到他回來稀鬆平常地和他打招呼:「喔、嗯,你回來了。」
他的心裡忽然湧起一把怒火,像這樣胡亂遷怒不太好,但他實在忍無可忍,
一整天都在煩惱如何讓對方有安全感,對方現在卻一副沒事的樣子,
他氣憤地抓起沙發上的枕頭不停拍打對方,
對方被枕頭拍打不怎麼疼但滿頭疑惑,抓住他的手問道:「我做錯什麼了?」
這問法似乎只會刺激到正在發怒的人,他壓抑著怒氣,扭動自己的手盡可能保持平靜的語氣說道:
「穆麟先生沒做錯什麼,但是⋯⋯我已經搞不懂穆麟先生在想什麼了啦!」
他還是忍不住大喊,接著又覺得無法控制脾氣的自己太過差勁於是大哭起來。
穆麟看著情緒失控的莫誩難得變得手忙腳亂,扶著對方坐下,抽了幾張紙巾替對方拭淚又抱了抱對方,對方窩在他懷裡繼續啜泣,他還是搞不清楚對方怎麼會忽然就情緒失控,等對方冷靜下來他才輕聲問道:「呃、你要⋯⋯跟我聊聊嗎?」
莫誩點點頭,自責個幾秒後哽咽著說道:
「那個、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讓穆麟先生有安全感,說過會繼續努力,但是⋯⋯好不安,我真的做得到嗎?穆麟先生這麼支持我,我卻覺得好害怕,一個人在宇宙中旅行⋯⋯」
穆麟靜靜地聽著,思考著自己到底要怎麼彌補這個錯誤,自己的負面情緒果然影響到案主了,有夠不敬業,這下該如何是好?他從沒犯過這個錯,幾乎是毀滅性的錯誤,人的負面想法一旦產生就很難根除,特別是被他人傳染的負面情緒,像莫誩這種心理敏感的人更是棘手,緊抱對方的雙手緊張得開始發抖,問題在自己身上,就得從自己的問題下手,他深呼吸後保持鎮定開口:「我才該道歉,你都這麼努力了,我還⋯⋯」
揪著按上對方的肩正視對方堅定地繼續說: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就算會自我懷疑也還是抱有熱情,我真的很喜歡這樣的你,
喜歡到不想放手,這只是我的想法,確實捨不得讓你一個人去太空旅行,但、這是你的夢想吧?
無論再怎麼捨不得我都不希望變成你的絆腳石,你為了實現夢想努力這麼久,不會在這種時候退縮吧?」
「嗯⋯⋯」莫誩還是有些擔心,他抓緊穆麟的衣襬低著頭問:「情慾和夢想真的能兼顧嗎?」
對方遲了一下,依舊堅定地回道:
「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一定有辦法取得動態平衡,別忘了,我可是外勤組王牌,情慾的事交給我,你儘管追逐夢想,我們合作無間。」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AUGlIbN5C
眼眶再度佈滿水霧,他用手背將眼眶溢出的淚抹去,拽緊對方的衣襬誠懇地望著對方,用懇求的語氣問道:
「穆麟先生會等我回來對不對?」
對方露出微笑,摸摸他的頭回道:「我哪都不會去,會一直在第五蓋亞等你,唉、真期待你的成長。」
看見對方的笑容他跟著揚起燦爛的笑容說道:「一言為定喔!」
對方難以直視他太過開朗純真的笑顏,避開視線後低語:「我需要墨鏡⋯⋯」
「我在這呀!」
他向前一撲蹭進對方懷中,不安的心情消失後有了其他心情填滿整個胸口,
將自己臉旁垂下的髮絲勾到耳後,微側著自己發燙的臉吻上對方的唇持續許久才移開,窩在對方頸邊說道:
「我⋯⋯想念穆麟先生。」
對方輕輕地順著他的背回道:「我也想你,之後還是去接你下班好了,在家等太緊張了。」
「穆麟先生~」
他高興地撐起身子看著對方,這一刻就像他們彼此再次心靈相通,
多麼令人感動,對方接著卻說:「萬一在路上被人拐走就糟了。」
他的心再度碎裂,氣得抓起掉在地上的枕頭,對方看到後笑出聲,就算被他用枕頭痛毆還是繼續笑著,笑累後抱緊他,不讓他繼續動作並安撫道:「開玩笑的,只是想盡早見到你,可以嗎?」
「喔唷!穆麟先生說的到底哪句是真話?」
他一邊掙扎一邊抱怨,對方捏捏他柔軟的臉頰答道:「看你想相信什麼,好了,我去做飯。」
「真希望能吃穆麟先生維生。」
「說什麼⋯⋯好可怕。」
穆麟聽見莫誩的妄想後將對方推開,這話可怕在於聽起來誘人,無論是哪種形式的吃法他都覺得不錯。
「我不可怕啦~」莫誩笑著爬起身愉快地走向浴室,一切就像恢復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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