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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走出洞府，笑容再也無法維持，她恍惚地走到初見的那棵樹下，跌坐在地。
「為何？為何？」
她抽出那把白玉刀，無暇刀身再次在她手心顫動。
「此刀有靈？」
可刀身此刻卻不再顫動，好似剛才的呼應都是她的錯覺。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mZymjGsr
她看著刀，一言不發，捻起刀柄掛著的流蘇搓弄。
許久，少女猛地把刀插入胸口，直接將自己釘在樹上。
「咳……咳……」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QnlbUPTB
她咳出一口血，劇痛讓她雙手顫抖，渾身無力，往一邊歪去。
血滴落草地，本來的茂盛逐漸枯萎。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0xV7t6IcC
是了，凶獸那飽含穢氣的血於天地萬物而言便是毒藥。
刀就直接切開她胸膛，讓白衣染成赤色。
天地靈氣開始似瘋般地湧入少女體內，傷口漸漸癒合，不多時便完好如初，只餘破掉的衣裳及血跡。
少女勉力支起身，拔出插在樹上的白玉刀，再一次地插入自己體內。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e25AphyA
她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示弱般的聲響。
可天地靈氣還是瘋擁而至。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3Oxd9H09J
最後不知道試了多少次，少女才停下傷害自己的行為。
為何天道不肯讓她死？為何？為何？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01yjjzGh
她明明是凶獸呀，將會為禍人間的凶獸呀。為何天道阻攔？為何非要她留於世間造孽？
她緊緊抱住膝蓋，任由自己墜入無盡黑暗。
＊
白雲後藏著驕陽，藍天清澈。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rJSLpEfg
涼冬看向晴空，再看向衣袖上的血跡，漠然地掐了訣。
她走到當初和大人相遇的那棵樹下，一躍而上，再次掏出白玉刀。
涼冬摸著白玉刀，滑膩的玉石冰涼無暇，一點塵埃都沒有。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km1bxGwZ
但她還是憑空變出一張帕子，細細地擦拭。
她擦著擦著開始發呆，忽然想起好久以前的事。
那時候她看著大人站在樹下，杏花梨雨間，大人回眸對她笑。
花瓣落到大人肩上，大人笑著捻去，同她說：「涼涼想學刀法嗎？」
涼冬那時訥訥地點頭應好，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何而點頭了。
為何明知大人心中有人，還是放不下呢？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YPqf5fLX
也許是因為抱著一絲可笑的期望吧，以為死人總鬥不過活人。
可她錯了，錯得離譜。
大人眸中永遠只有那個白倚雲，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地看過她。
涼冬抱住膝，低低地開始哼歌，那首好久好久以前聽過的旋律。
清風拂過樹梢，吹落了陽光，讓其翻倒在地。
涼冬恍惚地笑著，梨渦晃晃，虎牙張揚地。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FUCoDSyc
就望大人下次來時能夠一眼瞧見她的笑。
可百年、千年、萬年過去了，涼冬只等來一次又一次的日升月落，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她從滿腔熱誠等到灰心，再到喪志，她才了解，終南山之於大人只是驛站，而自己之於大人只是過客。
而天道似乎也不願意讓她死，每次都讓她在完全失控的前一刻清醒。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ve3Y2VNw
是天道？可天道如何阻攔她？又為何天道不願讓她就此逝去？難道是非要讓她為禍人間？
還是什麼能與她血脈抗衡？難道也是血脈？可又是什麼血脈？
於是涼冬下山了，離開這個盛滿回憶的地方。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do0yn4i0
放棄沒有止盡、沒有希望的等待，不讓任何景觸情。
她在皚皚白雪中回望挺然的翠綠，輕嘆一口氣：「別過。」
＊
「我……昨日……有做些什麼嗎？」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R3lutrQO
溫語摸上脖頸，有些不安地問道。
做什麼？您只是把我當成白倚雲罷。
少女看著她，眼神漠然，但嘴角卻是揚起，她邊說邊將白玉刀掏出：「大人昨晚喝醉就睡了，不過睡前塞了把刀給我。」
溫語看到白玉刀後一怔，伸出手想接過，卻是半途收回，深吸一口氣後道：「給你吧。」
少女愣住，握緊白玉刀，沒有多問只是低聲道：「多謝大人賜刀。」
溫語眼中的緬懷是藏也藏不住，金眸中的火躍動，望向他方輕聲道：「此刀無名，通喚白玉刀，曾有靈，若跟著你或許能再次生靈也說不準。」
器靈會跟著主人一同逝去，那曾有靈便代表此刀的主人已逝？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AWskFcP7
那為何大人會隨身帶著？無非是深愛那白倚雲。
少女輕笑一聲：「定不負大人厚望。」
溫語沒再說什麼，只是背過身喃喃道：「終於。」
少女垂下眼睫，掩去金眸中的暗沉。
喜歡本應該就此被掐熄，可卻還是如夏草般瘋長。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0U5uzYWL
在每一次擁抱中得到滋養，逐漸深根蒂固，最後長成參天大樹。
不可撼動。
「大人，您還能再帶我下山嗎？」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ofJ3E5K3
少女殷切期盼。
溫語放下書，笑著道：「自然可以。」
少女看著溫語越來越常笑，心中認定自己已經超越白倚雲，雖知是妄想，但還是甘願自欺欺人。
「想要這把？」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rZGEN0tF
溫語見少女一直盯著一把紙傘看，便輕聲問她，聲音溫柔。
「喜歡。」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2Gq2eLKs
少女燦著笑答道。喜歡大人也喜歡紙傘。
溫語只是彎著唇替她結了錢，將傘遞給她，上頭印著幾朵紅梅。
少女歡天喜地地接過，將杏眸彎成月牙，梨渦深深地道：「多謝大人。」
溫語摸摸她的頭輕聲道：「喜歡就好。」
可是，還是那麼的諷刺及殘酷。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IGp7YkV7
醉酒後的大人念著的依然是白倚雲。
「倚雲……倚雲……」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19rETg78
溫語眼眶通紅的喊道。
而少女只冷漠的看著。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9UwXmE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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