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冬今夜睡了個好覺。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LtHRQ6Vg
她抱著昨日穿的衣服，手握著剪下後用繩子綁好的一綹頭髮，躺在軟綿如雲朵的床鋪，蓋著毛茸茸的被子。
也許是昨晚被嫌棄吧，今晚隔壁的兩人自己乖乖布了隔音障。
隔日，涼冬早早留下紙條溜出門，出門時天光才亮。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VqAarLbt
今天她倒是乖乖做足偽裝，畢竟被側目還是挺討厭的。
她坐在早餐店中，似乎是因為現在只有她一人，老闆特別熱情。
「妹妹吃早餐呀！你現在是放寒假嗎？」
涼冬乖巧點頭，揚起燦爛笑容：「對呀！」
「不過怎麼放假還那麼早起？你是哪所高中的？」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FUemXlH6
老闆娘就直接坐在她對面，開始問東問西。
涼冬搔搔耳朵，她知道這是世界的基礎知識，基本混跡網路可以得知的東西她都知道，但是……問學校她就真的知識盲區了。
老闆娘似乎是以為她學校太差而不敢說，便立刻寬慰道：「考差沒事，下次努力就好！」
涼冬有些困惑，但見話題繞過便連連點頭。
「你家裡人放心你一個女孩子出來呀？」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QHo3f1PP
老闆娘邊說邊遞上豆漿：「這養顏美容，可好了。」
涼冬接過，小聲地道謝：「謝謝，我家裡……」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1VIOixNyu
沒人兩字還沒脫出口，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不放心，所以來了。」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fw9gt142
溫語逕自坐到涼冬身旁，鳳眸無波，靜靜和她對視。
涼冬微微一縮手，忍不住在心中喃喃：家裡人……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BibVKhzA
她雖然知道大人只是隨口一應，但嘴角還是抑遏不住，暖意流過四肢百骸，冬日的寒被這句話驅散。
「出門也不知穿個外套？」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gMC0Tasp
溫語略帶責備道，墨眼滿是嫌棄，但邊說卻邊脫下自己的大衣，扔到涼冬頭上。
涼冬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和餘溫將自己包裹，心跳驟然快起，耳尖發燙。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3mJzL63d
感謝瀾瀾忘記幫她買外套。
她頂著目光，乖巧地穿好，袖子有些長，很像她平日穿習慣的廣袖。
老闆娘怔怔看著兩人互動，小聲詢問：「這是妳姊姊？妳外套給她你不冷嗎？」
涼冬克制著笑容，讓它維持在平日的弧度，深怕身旁的人看出她的想法。
溫語瞇起眸子，沉默後悠悠道：「是姊姊。不冷。」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N4IuejUu
她邊說邊瞄了一眼涼冬面前的蛋餅，微微皺眉。
涼冬努力忽視自己快到不正常的心跳，把手指縮進袖子中。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rc3zvvWQ
我現在被大人的體溫與氣息包裹，四捨五入，我和大人抱抱了。
溫語似乎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輕輕摸兩下她的頭，但涼冬還來不及反應，她就收回手喃喃：「今天真乖……」
涼冬差點就露出耳朵尾巴，她清清嗓子，還沒說話就聽老闆娘又道。
「你們姊妹感情真好呀，不過長得不怎麼像？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2b6RtraJ
老闆娘笑著問。
涼冬被打斷也不惱，正要接話卻聽溫語冷著聲道：「我跟她爸沒關係。」
溫語邊說邊嫌棄似拍拍衣服，低下頭拿出手機，開始看起。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Tl8PlHDp
涼冬若有所思地搓搓手指，難不成大人認識她父親？這也……太有趣了，不會她父親是神獸吧？跟她這雙眼有關。
老闆娘尷尬地摸上脖頸，小聲道：「抱、抱歉……」
涼冬趕緊笑道：「沒事沒事，姐姐就是這個性子，不要放在心上。」
溫語倒是挑起眉頭，看向她，似乎對她這聲姊姊感到新鮮。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GixB6fK7
涼冬後知後覺地紅了耳朵，偏頭沒去看她。
姊姊……瀾瀾也都這樣喊她對象的。
溫語鳳眸微彎，笑出聲，捏上涼冬紅透的耳朵：「什麼性子？」
涼冬渾身一顫，感覺自己越來越燙：「沒、沒什麼……」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8f1W0I6J
她強迫自己冷靜，但鼻尖的氣息和耳朵上的手不讓。
「好吧，你不說就算了。」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EX5XyZLI
溫語邊說邊笑著撤回手：「快吃，然後跟我走。」
涼冬閉上眼，再睜眼便恢復鎮定，乖巧應好。
＊
溫語拉著涼冬手，把人帶到車上，涼冬不認車，只知道這是一台白色的車，長得挺高級。
「前座，記得繫安全帶。」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P5QqdOik
溫語邊說邊走向駕駛座，涼冬低順著眉眼，研究一下車子，然後成功打開車門。
關上車門後，變得特別安靜。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bVNdskK2
涼冬開始研究怎麼繫安全帶，正在找插槽時旁邊人似乎是不耐煩了。
「你連這都不會？」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VWjDseHK
溫語邊嫌棄，直接越過中間的小分隔，要替涼冬繫安全帶。
驟然的靠近讓涼冬微微一晃神，溫語離開那刻，她輕輕蜷下手指，像是不捨對方離去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AXOqan2n
我和大人這些天怎麼能靠那麼近呢？從前還會保持些距離的。
溫語絲毫沒意識到身旁人在想什麼，心無旁鷲地開車。
只一小會，涼冬就開始打頓。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C1vlzRur
嗯……引擎的聲音好適合睡覺……果然這身體跟凡人一樣虛弱，睡太少也不行……
停紅綠燈時溫語瞄了涼冬一眼，看到她嫻靜睡顏，沒來由地彎唇。
涼冬迷茫睜眼時規律的引擎聲已經停下，而溫語只是淡淡看著她，她急忙忙解開安全帶道歉：「抱歉，大人等很久了嗎？」
溫語沒應，只是自顧自地下車，涼冬見狀也只能趕緊跟上對方。
「坐吧。」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Ij8UcBNo
溫語隨意地往沙發一坐，翹著二郎腿，懶懶地看著涼冬。
涼冬依言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隨後打量起溫語家。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56eJZuZe
溫語家以黑白色為主，妥妥的性冷淡風，不過有些亂。
「大人怎麼……？」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qNLu9gGR
涼冬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邊說邊把自己往大衣裡縮。
「妳說妳剩一年半對吧？」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nHzcprgw
溫語垂下眼眸，憑空掏出茶壺和杯子，倒了兩杯茶，隨後推其中一盞給涼冬。
涼冬受寵若驚地捧起茶：「多謝大人賜茶。是一年半沒有錯。」
溫語抿口茶，涼冬的視線就停在對方喉頭。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yE2ZeK92
要死，大人喝茶的樣子好色。
溫語咂下唇，絲毫沒意識到涼冬腦子裡都想些什麼，繼續道：「妳搬來我這住吧。」
涼冬挑起眉毛，還未說話又被溫語打斷。
「天道說我既已借妳之手插手因果，那我就該對妳負責到底。」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4rGWxDrn
溫語邊說邊皺起眉頭，似乎有些嫌棄地喃喃：「免得妳為禍人間，到時因果會算我頭上。」
原來是有原因的，果然，一切的疼愛與親近都是有原因的。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RymFIWBH
涼冬把手指縮進大衣袖中，低下頭，努力忽視心口處的疼。
「可我住瀾瀾家了，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事。」
「不想讓她知道什麼？妳要走了？」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2oS8vTXh
溫語瞇起鳳眸，此刻卸下偽裝，涼冬能清晰地看見對方眼中的火光，金燦燦的。
涼冬勉強擠出笑，抬頭和溫語對視：「是。」
溫語皺起眉頭，語氣莫名激動：「又是魂魄，又是修為，現在又不願讓她知道妳的情況？」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8RuPcLEd
她用力一拍桌子，那白色桌子就多出裂痕，裂縫像是要吞噬甚麼。
涼冬被聲音一嚇，就睜大金色杏眸盯著對方，不只偽裝卸下，連耳朵和尾巴都出來了。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XMzORBEn
大人怎麼就那麼大反應？
「哈。」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BQqp1yR5
溫語冷笑一聲，抬手一揮，桌子又恢復原狀：「好個師徒情深不求回報。」
涼冬瑟縮一下，隨後小心開口：「大人覺得不妥？」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VKDB4YnK
哪兒不妥？為人師便盡心盡力求著弟子好過不是正常嗎？
「要是你徒弟早知道呢？」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QmFXBwpH
溫語邊笑邊抿口茶，語氣戲謔：「早早知道你要走了。」
涼冬一頓，隨即料到真相：「大人和她說了？不會攔下相柳和燃燒神魂之事都是大人說的吧？」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1DZeLBVJ
她第一次對大人感到生氣，她感覺得到心臟在熱烈跳動，血液流轉全身帶來溫度，手忍不住捏緊褲子衣料。
溫語像是沒看到她的波動一樣，只輕笑一聲，樣子有些不屑：「怎麼？就那麼怕她知道？我還沒跟她說你割魂又丟半生修為的事呢？」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zy2grzzI
她站起身子，走到涼冬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就那麼寶貝這個徒弟？不會是心悅她吧？」
涼冬一愣，跳出思維的問題讓血液重新冷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好先開口解釋：「我並未對她有任何超出師徒情誼的感情，她已有道侶。」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sXiZ6NnK
她皺著秀眉，瞇起金眸：「您不該妄自解讀。」
溫語倒是饒有興致地挑起眉毛，鳳眸中的火隱隱拔高：「妳還是第一次和我說重話呢？就為了她。」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c7GDCWtE
她邊說邊挑起涼冬下巴，俯視著她：「妳不滿？不然妳早死了。」
涼冬咬緊唇瓣，一言不發，和溫語對視許久，最後只是撇過頭：「死了就算了，還有天下人陪葬。」
溫語抽回手，輕嗤一聲：「妳嘴上說的豁達，妳心呢？」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qC6sO3KT4
她戳上涼冬心口，感受到對方的失序心跳。
涼冬沉默，低頭看向她手指，就靜靜的。
「妳根本沒有妳說的豁達，承認吧，妳根本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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