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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五行封印陣第二次衰弱期前，蘇瀾還沒去找涼冬恢復記憶）（對應另一本第十八、十九章，畫舫女子）
燈火映在染湖湖面，有如星光萬千。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bR2htD4L
溫語熟門熟路地走上畫舫，坐到椅子上，拿出一套茶具擺在桌上。
她彎起唇角，為自己斟滿一杯茶，望向身旁空蕩蕩的位子。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3v4t5u6S
曾有人趴在窗邊，興奮地左右張望，杏眸盛滿喜悅。
溫語閉上眼，感覺一切都回到十萬年前，沒有喧擾沒有罪孽，只有兩個人攜手共遊染湖。
「不好意思，請問還有空位嗎？我們能一起嗎？」
溫語鋪開神識看了一眼外面，就見蘇瀾和林蓉手上拿著攝影機，站在外面和船夫溝通。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pnwS7utM
蘇清然啊……自己也算跟她見過兩面，也是有緣。
「這船已被包下了，正要出行。」
溫語垂下眸子，蜷起手指，不由自主地開口：「讓她們上來吧。」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766ox5MF
她拿出垂著白紗的斗笠戴上，斜倚窗眺望遠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每過個幾年便來染湖作甚，或許是有些想念在終南的百年，那時她常常帶涼冬一起來。
此時溫語轉頭看向那兩人，莫名無力地道：「坐吧。」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C6YQ7fHm
她看了眼她們手上的攝影機，思緒遠飄。
她們在直播嗎？涼涼似乎也會看直播呢？她現在在看嗎？不，剛去的時候她還在沉睡，現在應該沒有在看。
「那個……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立刻關掉？」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DpPLVWV1
林蓉注意到後立刻將攝影機對向窗外，小心翼翼地問道。
溫語抿唇，最後擺擺手：「無妨。」
反正涼冬沒有在看，那也無所謂吧。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8snMpsK5
她看向窗外，沒再搭理那兩人。
溫語就偶爾端起桌上的茶小酌，復又忘向窗外，安靜得不可思議。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1rK1VJ81
據她所知，她小徒弟應該是做探鬼直播的，所以這有鬼嗎？不過染湖裡鬼多著是，甚至還有個跟涼冬有淵源的，不過涼冬應該忘了。
她打個呵欠，忽然想起當初找船伕時船伕驚呼了一聲畫舫女子。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58zFe45e
不會那個鬼就是她吧？
溫語轉頭看向蘇瀾，脫下斗笠輕放在桌上。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NboEoPbv
她今日也是做過偽裝了，一雙墨色鳳眸就半瞇著打量蘇瀾。
那雙杏眸可真是像極了涼冬的，畢竟那是從涼冬魂上絞下的。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HEIQLx8c
溫語感覺心口一陣疼，捏緊衣袖。
蘇瀾似乎是被盯得發慌，忍不住問：「為甚麼要一直看我呢？」
溫語微愣，隨後收回目光，看向桌上的白瓷茶杯，感覺上頭又有栩栩如生的鳳凰要衝破天。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GEMQluqR
但實際上甚麼都沒有，那就只是個乾淨的白瓷杯，不是白倚雲畫的，也不是涼冬畫的。
「妳……長得和我故人有些相像。」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CBf477YF
溫語抬起頭來，欲言又止道。
她其實不懂自己為何要說這句，或許是抱了點希冀吧，希望涼冬正在螢幕後看著，看到後知道她還記著她，而非永遠念著大人，但心裡卻覺得對方始終也不會聽見。
可笑她從來不敢在涼冬面前露面，只敢以這種畏畏縮縮的方式。
蘇瀾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問：「很像嗎？」
溫語抿唇，心道：怎麼會很像呢？妳沒有涼冬的梨窩，也沒有她的虎牙，沒有她彎著眼笑的樣子，怎麼會像呢？頂多學了點她的慵懶罷。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pFqJEEIh
她搖搖頭，口吻平淡：「也就那雙眼吧。」
「故人……是朋友吧？」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QStI5zcU
蘇瀾沉默一會後看著溫語問。
溫語一愣，遲疑許久，好半晌才道：「這……倒是……不是……吧？」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y7OfJjpQ
她低下頭又看向瓷盞，指腹無意識地磨蹭著：「只能說……是曾相伴許久的人吧？」
可笑，她終究不知道她和涼冬間是甚麼。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QXl0ezSP
在涼冬眼中她是救贖與光，但涼冬對她來說又是甚麼？只是一個想喜歡卻拚命否認的人。
她們終究是凶獸與神獸，是仙與罪孽。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naSInsMX
她與天齊歲，而涼冬呢？終將消亡罷。
溫語感受到船尾一股氣息盪開，隨後驀然展笑。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nqmuKbt3
是了，是甚麼又有甚麼關係呢？反正最後終是一別，也只有一別。
「妳是不是感知力不好？」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2Yfilauea
溫語冷笑一聲，語帶嘲諷：「顯然是，不然怎麼連船上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林蓉拿著攝影機和蘇瀾同時張望，就見船尾站了個女子。她低著頭，渾身濕透，烏髮凌亂穿著白色古服。
溫語轉身面向船尾，捧起茶，聲音毫無起伏地道：「加油啦，我相信你們。」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7uJq4zRdT
反正再怎麼樣，至少這蘇瀾是涼冬的徒弟，她親手教出的徒弟，哪怕丟了上一世的記憶，打個小鬼還是可以的吧。
她看向那女鬼，隨後微愣，手猛然握緊，茶杯裂去隨後又恢復原狀。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SfIUUiAU
哈，這可不是涼冬勾搭過的那個投湖女子嗎？
「你們……有看到蕭郎嗎？」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d5M6klrD
白衣女子抬首，眼眸中只有全然的黑，聲音溫婉卻讓人遍體發寒。
「沒有。」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5ueXDNMAC
溫語突然道，臉上掛著涼冬招牌的微笑，溫和真摯。
她幾乎每次來這畫舫都會碰到這女鬼，只要跟她回沒有這女鬼就會抓狂，但對她來說只是一道靈力打退女鬼的事。
多來幾次她也湊齊了這女鬼的故事。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PnGrVDAg
涼冬意圖引這女鬼和蕭郎分開，本是勾女鬼，奈何皮相誘人，勾得蕭郎非涼冬不要。後來這女鬼怨恨上涼冬，就投湖自盡了，只要出現就是要找涼冬。
「這樣嗎？我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不說實話的。」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6DDvetUV
白衣女子語帶遺憾，歪著頭輕聲道。
溫語看了眼蘇瀾，隨後低笑一聲：「加油。」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9lGdY5wd
她隨手佈下結界，之後她在女鬼眼中就是空氣而已。
溫語看戲般地看著蘇瀾和女鬼對打，手捧著茶盞輕抿。
「妳這隻狐狸精，居然勾引蕭郎！」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AOZzyFMY
「我可不是妳口中的狐狸精。」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Am91a6Cy
「胡說，我永遠忘不了妳那雙讓蕭郎頻頻誇讚的眼！」
蘇瀾摸摸杏眼，滿臉無辜，心道：我這雙眼究竟是多大眾，怎麼今天一天就撞了兩次？
女鬼沒給她時間反應，逕直撲上她：「我今天要是死，我也要跟妳同歸於盡。」
溫語看著鬧劇，突然輕嘆一口氣。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bdUmnzqI
說到底，這還是涼冬做錯的事，這女子也是無辜。
「抱歉我不想。」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zKUqAsOm
蘇瀾一把拉住女鬼手，順手用靈力寫了幾個金字，再一把將女鬼甩入湖中。
是壓制咒啊。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WtcCUrLP
溫語在心中默默道：的確是涼冬徒弟，和涼冬一樣甚麼都會。
想到剛蘇瀾流暢的動作和颯爽的身姿，她不自覺地彎起笑。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iajnXlzF
這蘇瀾跟白倚雲有六分像呢，倒是涼冬只有白倚雲的三分。
涼冬就差了分自信和光。
溫語看著走入船艙內的蘇瀾，見她要怪罪自己惹女鬼，便淡淡道：「要不是我，妳剛翻窗出去之後白衣女子就會攻擊妳老婆了。」
「多謝大人相助。」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DDRuA3ig
蘇瀾立刻轉了臉色，慎重道謝。
大人。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lpQqdudA
溫語感覺識海中響起涼冬在夢中的呢喃。
是啊，涼冬連在夢中喊的都是她，永遠都是只有那聲疏離的大人，永遠都是含著懇求和期望。
溫語垂下鳳眸，重新戴上斗笠，嘴角笑意褪去。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RlsfJhmt
這畫舫與時光終是沒有分隔，不可能回去終南山那段日子了。
「妳和她真的很像。」
溫語走出船艙，心念一動便來到湖底。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eRle4KlX
她看著被強制鎖在湖底的女鬼，淡淡開口：「想投胎嗎？」
女鬼大吼一聲：「我只想要找蕭郎！想找那個狐狸精。」
「嗯，狐狸精是她嗎？」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mODro9zY
溫語雙手一劃，憑空出現了涼冬樣貌。
那女鬼果真激動起來：「就是她！就是她！」
溫語抿唇，隨後重重吐一口氣：「她非有意，可否原諒她？我可挪千年功德予妳，保證來生投個好胎。」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kAChB25G
真是夠了，她為甚麼在這裡替涼冬善後，有甚麼意義，她只是隻饕餮，只是隻要消亡的饕餮。
女鬼一愣，眼神迷茫：「可是……妳是她的誰？」
「妳不必知曉，只管應下便是。」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GVuZI117
溫語又想到涼冬那一聲聲的大人，冷笑一聲：「我知千年多來的執念不是那麼好消除的，但接下來妳只管聽就是。」
「妳細思，要是妳的蕭郎如此輕易就被這『狐狸精』勾走了魂，那是不是代表蕭郎對妳用情不夠深？」
女鬼更加迷茫。
「憑心而論，那『狐狸精』可有做過越界之事？」
女鬼搖搖頭，好一會才道：「沒有，她只喊過蕭郎幾聲好哥哥，倒是對我親近多了。」
溫語捏緊衣袖，按下升起的無名火，徐徐誘之：「那便是了，既然那『狐狸精』只是出現，喊了幾聲好哥哥，那又何錯之有？」
她伸出手，卸下偽裝，鳳眸在深幽的湖底散著金光，身旁飄著無數金火。
溫語眸中沒有任何屬於世俗的情緒，樣子無悲無喜，宛若仙人下凡。
「伸手吧，我送妳進地府。」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j3s5D2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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