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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面頰也揚起髮絲,陽光灑落在地面,被樹葉切得斑駁,杏花梨雨間兩人相顧無言。
白倚雲還是一身白衣,袖口繡了金色翔鳳,腰間別著浮雲,黑檀木製成的刀鞘閃著光澤。她披上鶴氅,將那件外衣摺好,遞還給溫語。
溫語今天也是一襲白衣,袖口倒是繡著青雲朵朵,腰間的青色衣帶掛著鳳翔玉珮。她只是看著白倚雲一言不發,眸中的火竄高。
她生氣了,又生氣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ERG21XM7L
白倚雲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親上她唇角,琥珀色的杏眸彎成月牙,語氣平淡:「我要走了。」
溫語抱緊她,將腦袋埋在她頸窩間:「我真的不能跟著嗎?」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NsTM33wrw
炙熱的呼吸撒在冰冷的膚上,淺藍霜花清晰可見。
「不能。」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w8UGhdRi6
白倚雲彎唇,拍拍她腦袋腹誹道:怎麼可能讓溫語跟著呢?她要回去找白衍邪報仇呢。
不過要是魔氣沒有跟著她一起消散,那她們還是會再見面的,但到時候她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tfSOtoGA
沒事的,還有來生,還有無數個下一世,若溫語有心,尋個凡人轉世輕而易舉,無心也就罷了,反正孟婆湯一喝她也記不得了。
白倚雲略為眷戀地嗅上一口,讓鼻腔被陽光氣息侵占,隨後拉開距離,好好描摹一次溫語面容。她很清楚,這一別代表甚麼,也不想讓氣氛太凝重。
溫語羽睫半垂,聲音打著顫:「妳……好好保重。」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73N6p8Fxq
話出口後她便後悔了,保重甚麼?保個全屍嗎?可也沒有別的話能說了。
白倚雲低笑一聲,溫和回道:「知道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A8wN4VKCI
知道了,我知道妳想要我好好保重,至於能否做到……那便是另外一回事。
隨後她毅然轉身,走出綠意盎然,踏上銀白荒雪,一路不曾回首,身影漸漸消失在雪原中。
*
三千石階比記憶中的還要難爬一些,皚皚白雪積在石階上有些滑,沒有靈力傍身的白倚雲跌了好幾次,膝蓋還隱隱作痛。
「想當初妳還可以一手拉著白成風穩穩爬到主殿。」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nZtQ0VeRY
浮雲不經感嘆。
白倚雲輕咳幾聲,氣弱游絲:「是啊,當初。」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2hi1qprMb
要不是體內那抹魔氣和溫語在她臨走前輸的靈氣,她早就走不動了。
也不知道當初不小心在古戰場染上那縷魔氣是好是壞,只能說她可以苟延殘喘如此久,一部分也是因為那縷魔氣的關係。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Fn16fU0yC
也難怪有的時候她控制不住自己,失了神智,將恨意、惡意放大數倍,咄咄逼人。
白倚雲慢慢地走,就遇上寒山弟子了,她倒低一口氣,強裝鎮定。興許是剛入門的吧,那弟子只是打量她一眼就離去,沒認出她。
她鬆口氣,一步步向上,終於到了主殿。
寒山人其實挺少的,掛名的大約有三千左右,常駐在宗門的其實只有三百人,所以也不會有甚麼守門弟子。
白倚雲推開主殿門,低笑一聲同浮雲道:「終於。」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O8LmBsdTC
可一眼便見白衍邪和白成風面對面坐著,正探討道法。
主殿很寬敞,有許多屏風和茶几之類的小東西,下頭鋪著純白色的地毯,毛茸茸的很是溫暖。
「師姐!」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FlV9xweyl
白成風興奮地大喊一聲,狐狸眼中的愉悅非常明顯,她飛奔到白倚雲面前,緊緊抱住她。
白倚雲輕輕攬著她,眼直勾勾地盯著白衍邪。白衍邪先是愣住,似乎是沒料到她還活著,隨後便勾起唇角,眼裡的光閃著,像是在問她怎麼敢回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vlUVsBkZQ
她冷笑一聲,輕推開白成風,從腰間拔出浮雲,指向白衍邪。
「師姐?」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pDWri60et
白成風不明所以地喊了一聲。
白倚雲沒有理她,只是看著白衍邪,深吸一口氣後,借助魔氣的熱暖丹田,讓凍上的靈力得以流通。她沒有任何猶豫,在靈氣暢通那刻,一刀挾著漫天霜花朝白衍邪揮去。
白成風目瞪口呆,只見白衍邪抬手擋下那一擊,卻是有些狼狽,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主殿的警戒陣法被啟動,正要傳給全宗時,只見白倚雲以浮雲點著地面,瞬息間便改好陣法,一片寂靜。
「妳不是中了寒盞?」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Xz1uqgLdO
白衍邪站起身子,面色冷得嚇人,眼中的不可置信被白倚雲收進眼中。
「是。」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1OUrRkRZH
白倚雲見他不敵,稍稍放下警戒,杏眸彎起,笑得燦爛無比:「我是中了寒盞無錯。」
白衍邪咬牙拔出刀,沒有任何猶豫就朝白倚雲攻去。
白倚雲輕巧閃開,召出飛刀射去。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漸漸暖起,魔氣似乎越來越強盛,像是想要侵占她的身體控制權。
怎麼可以又失控呢?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BAY0xv5G9
她咬了一口自己舌頭,血腥味在口腔漫開,腦子清明許多。
「妳還好嗎?會不會太拼命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mS0AHgRY
浮雲小聲道,有些害怕白倚雲受魔氣侵蝕。
白倚雲沒回應,只是繼續攻向白衍邪,杏眸中隱隱約約有紅焰在跳動。她可以感覺到意識在漸漸流去,一點點地感覺到身體不受控制,要被魔氣奪走軀體了。
「妳想要甚麼?」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CuCoKWuUf
她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問她,在她識海中。
想要甚麼?白倚雲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回應。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T9fuGxh5k
「我想要白衍邪死。」
讓下了寒盞的他去死,要不是寒盞,或許她可以跟溫語共登仙梯,要不是寒盞,或許她可以縱橫九州,快意逍遙遊,甚麼都有可能,決不是像如今這般畏畏縮縮宛如鼠輩。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FajJ1czHY
她是白倚雲,被評為千年來天賦最佳、心性最好的修士,是連神獸鳳凰都可以輕鬆斬於刀下的人修。多少人說過她天縱奇才,可終究又有多少人嘆天妒英才?
「殺了白衍邪。」
白衍邪發現對方攻勢越發越猛,從一開始的只是想讓自己失去行動能力,變成招招都是致命,隨便一刀目的都是要他死。他不敵白倚雲,畢竟他許久沒同人對招了,都是空長修為罷,但他也不似溫語願意虛心求教,現在又慌又忙。
看來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試試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keBZF0WMN
「妳瘋了嗎!妳這是弒師!別為了那點東西毀了我們師徒一場,我有寒盞的解藥啊!妳忘了嗎?」
解藥?寒盞有解藥?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mx5AZy2og
白倚雲恢復幾絲清明:對了,他當初的確說過有。
「我可以給妳!」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TZBhPthdM
白衍邪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罐小瓶子。
白倚雲沒有遲疑,從他手上接過,卻又不知為何左右張望。白成風就遠遠縮在角落,怯生生地望著她,用狐狸眼詢問她為何要跟白衍邪起衝突。
白倚雲沒理白成風,只是打量著瓶子,好半晌才開口:「此藥怎麼配的。」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fstSKq9qq
她一手拿刀抵著白衍邪,以防對方趁機脫逃。
「就、就……」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nDvLtr2jf
白衍邪歪著頭,似乎在回想:「一隻赤硫獸的角,一點天山雪,一點異火,最後再添鳳羽絲。」
白倚雲冷笑一聲,摔裂瓶子,語氣不善:「好東西呢。」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Hz5fRFaJB
她將浮雲按進白衍邪脖頸些許,紅豔的血順著瑩白刀身滴落。
怎麼可能就憑這些鬼東西就解了寒展,連溫語一隻鳳凰都解不了,鳳羽絲就可以解?更何況按溫語德行,她才不可能留任何一絲鳳羽給人,所以白衍邪在說謊。
「殺了白衍邪。」
白衍邪見她不信,咬著牙顫抖,畢竟他的確是唬白倚雲的,十五年深耕的毒根本解不掉,更何況他親手餵了白倚雲十五年毒,他很清楚就算是神仙來也沒救了。
「殺了白衍邪。」
白倚雲眼中的紅焰高漲,她感覺得到恨意一點點地在全身流淌,無數聲音在叫囂著讓她殺了白衍邪。意識一點點在消失,識海中喊的話陡然變了。
「殺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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