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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冬站在蘇瀾家門口，看著電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按還是不該按。
成仙後便自然而然地懂了好多，也變得更加強大了。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O0JoUn4I
縮地千里，憑虛畫門，自由來回凡界仙界。
可是不懂的東西依然很多。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5W5aUoSH
比如現在是否該敲開蘇瀾的門。敲了蘇瀾會認得她嗎？說不準消除凶獸痕跡也包括消除記憶。
想著想著，門就被打開了，金眸就猝不及防地和杏眼撞上。
「師尊？」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EpTofGrs
蘇瀾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試探性地又喊了一次：「師尊？」
「瀾瀾，我回來了。」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8CVjgSPE
涼冬彎起唇角，伸手擁上她。溫軟的感覺填滿臂彎，她不自覺地收緊手，緊緊抱住她。
＊
「所以去年的那個是師尊雷劫？五行封印陣也是師尊毀去的嗎？」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YTpYD9Ye
蘇瀾跟涼冬並肩坐在沙發上，林蓉就坐在對面默默看著，畢竟她跟蘇瀾師尊不怎麼熟，但是她想吃瓜。
「嗯，我已飛升成仙了。」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zVBy9fM6
涼冬伸手揉揉蘇瀾軟髮，語氣不自覺放柔：「封印陣我也毀去了。」
沒想到瀾瀾便是成風，她居然兜兜轉轉遇見了三世。
「師尊，那您還會離開嗎？」
會嗎？我會離開嗎？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cb1U1JP9
明明獲得永生了，她卻發現自己無法毫不猶豫地回答。
「不會的。」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aMfRQYV6
涼冬微笑著道，月牙彎著掩去其中情緒。
＊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Tu7cJjvs
涼冬曖昧地向小倆口眨眨眼，隨後站起身：「我就先回去了，之後偶爾會來看看你們。」
她想了想便遞給蘇瀾一枚玉珮，上頭刻著繁複陣法。
「這是通訊玉珮，注入靈力便可連絡我了。」
涼冬走出門外後長呼一口氣，仰頭望向天空，天已黑去，明月被灰雲掩住。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lPBUQNbY
她心念一動便來到附近的某座山上，觀景台上沒有人，很安靜寂寥。
自山頭俯視，萬千燈火如星光，可沒有一盞屬於罪人。
涼冬趴在欄杆上，羽睫半垂，金眸中沒有一點光。
是想離開的，永遠的離開人間仙界，好想要自散修為自絞魂魄，就此消逝。可是我沒有贖罪，那些消逝的魂魄，那些被我殺掉的生靈，我都沒有償還。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1hRRlUjA
被殺掉的生靈還好說，她可以一一找到贖罪，畢竟她有的是時間。
可被吞噬的魂魄呢？我又該怎麼償還？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Lkwfs64A
所以不能死，所以不能消逝。
痛苦地活著就是微不足道的贖罪，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NRXrBcqi
她這個罪人沒有資格獲得安穩地活在世上，沒有資格幸福。
好想就此死去。
雨水悄悄落下，濺濕衣襟，白裳貼在膚上，白絲黏在面頰，一身狼狽。湊近些說不準可以聞到糜爛頹廢，可以嗅到絕望。又有誰還能將她認作仙？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不緊不慢，不清不重，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Dy8i97Vn
涼冬多少次妄想這聲音可以再次響起，不是在這不知名的山，是在終南山。
「就這麼淋雨好嗎？」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kw9mFmcb
頭上驀然多了把傘，髮絲和衣服瞬間乾去。
涼冬仰頭望向溫語，眼眶的紅還來不急褪去，就被溫語收入眼中。她深吸一口氣，隨後強拉起笑道：「大人。」
溫語抿起唇，就只是看著她。心口一陣鈍痛，胸腔被一股氣塞住，悶悶的很難受。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VGvqkXf7
她明明都成仙了，也褪去凶獸身分了，為甚麼又哭了？又為甚麼還要強撐著笑。
好想親溫語。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7grMfM1y
涼冬盯著她的唇瓣，思緒不受控制飄遠，心裡的難受被不正經的思想壓過。
溫語忍不住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心中默念著：就這麼一次，就最後一次打擾她了，今後就離她遠遠的。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Zy3daH7L
她輕輕擁著涼冬，小心翼翼地揉著她的軟髮，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瓷器般。
涼冬踮起腳尖，幾乎是不自覺地喊出聲：「大人……」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rcf0xaT9
好想被大人吻，好想要像幻境中一般放縱地任大人擺布，想要大人擁緊我，想要被大人揉入血肉中，想要被大人全盤掌控。
「有，我在。」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xq1SADZw
溫語幾乎是本能地回應她：「我在這。」
好想親她。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rLtJzTlu
她咽口水，想要別開視線，可是又捨不得。好希望涼涼也喜歡她，不是那種仰慕而已，是真正的喜歡，可是現在連仰慕都沒了。
涼冬露出笑，很淺很淺，甚至連梨窩都沒浮出。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9fQdfJh1
她的神明在擁抱她，她是罪人又何如？她最想逃離的是大人，最想擁抱的是大人。
大人就是這麼一個令人沉溺的存在。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aIjj8JCm
永遠在她絕望的時候出現，成為她的光和神明，可她的神明給不了她救贖。
沒有人可以給她救贖。
溫語看著她，喉頭滾動，最後還是開口了：「涼涼，我心悅妳。」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QZuE1nHf
是啊，心悅，她喜歡涼冬，非常喜歡，喜歡到她騙不了自己。若之後都不要再見面了，那說出口又何妨？
我心悅妳？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8x78sbXG
大人說我心悅妳？
謊言？還是實話呢。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1W0R1urZ
金色的鳳眸耀著火光，一點點地要將她燃起。
大人沒有在說謊。
腦袋一片空白，回應梗在喉間，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只剩下本能般地呼喊：「大人……」
大人。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t6TguYml
她心心念念的鳳凰大人，讓她在終南等了十萬年的神明，今日在某座不知名的山上說心悅她。
溫語脫出口後才後悔，涼涼心情正差，她和她說這個做甚麼。可是說過的話無法收回，她只能順著涼冬話回應：「有，我在。」
識海炸開漫天霜花，細雪淹沒理智。
「我亦是。」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VbuM7Mle
亦是心悅大人的。
涼冬沒敢說出心悅二字，沒敢說出她的喜歡，可是誰都懂她略去的詞。
溫語不可置信地張大眼，但下刻便揚起笑。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P3ENKzIK
涼涼也喜歡自己嗎？居然嗎？不是仰慕，不是厭惡，是喜歡。
她沒有絲毫猶豫地低頭，兩人的呼吸撞在一塊，她輕吻上涼冬。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CJduwW8N
一如白倚雲給她的第二個吻，很輕很輕，像是蝴蝶駐足花上。
傘落在地上濺起小水花，雨絲避著她們而過。
唇瓣上的溫熱是如此的清晰，是如此的真實。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VI5s0xuY
涼冬閉上眼，她可以感覺到雙腳是踏實地踩在地面，摟在她腰間的手逐漸收緊，但軟綿的觸感卻只是輕搔著她。
有螞蟻在啃食她的心口，不是一貫的疼痛，僅僅是酥癢，帶起了一股難耐。
溫語是睜著眼的，她可以看到涼冬的羽睫在顫抖，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她一手扣在涼冬後腦杓，小心翼翼地加深這個吻。
風帶著溫語的髮絲撫過涼冬耳畔，燥熱漫上耳尖，漸漸發紅。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JxyA9S2o
涼冬仰著頭，不自覺地將自己往前送，她可以感覺到整個人都被溫語圈在懷中。
整個人都被大人掌控。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oOZd3wNl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酥癢自尾椎升起，她忍不住捏緊溫語衣襬。
許久兩人才分開，溫語撫上涼冬微熱的面頰，彎著唇看她，金眸中的火光不斷跳動著。
涼冬睜開眼，杏眸中還帶著些許迷茫，淺粉的眼尾濡濕，如同清晨猶帶著露水的花。
我剛是和大人接吻了嗎？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XZP9LKbm
身體突然變得沒有重量，像是下刻便要飄散空中，可輕撫著她面頰的手又將她拉回。
「嚇到了？」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DP9zAaLS
溫語淺笑著問，鳳眸彎成月牙，說著抱歉卻毫無悔意：「抱歉，等太久了。」
她等了整整五十萬年，終於能再次吻上她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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