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 Lust Level ?% - 1-81

又是這天，對他來說也很重要的一天，

是這天，他下定決心要開始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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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被外頭的喧鬧聲吵醒，他從地上爬起來，

渾身赤裸地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偶爾射向天空的煙火，那方向是母樹所在之地，

願望成真也滿一年了，他這麼想著，自己真的愛上了一個人，真的感受到愛著別人時的酸甜，真的為了愛著的人做盡各種奇怪的事、說盡各種奇怪的話，也因此變得開朗大方，這完全不是自己的功勞，他其實只是配合著穆麟，想盡辦法理解對方的調情，只是相信這麼做就能產生情慾數值，他擔心地摸著透亮的玻璃窗，還是不懂為何情慾數值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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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聽見身後傳來窸窣聲，他轉身望著，對方揉著眼睛，抬頭就被這清晨的美景震撼，從落地窗透進來的光線照在他白嫩緊緻的肌膚上，格外耀眼。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Zm1DPSar

對方站起身，來到他面前，他正打算開口邀請對方晚點再一起去逛母樹誕辰市集，對方卻二話不說將他翻轉面向落地窗，接著從他背後緊貼上來，一手手肘撐著窗捏著他的下頷，另一手環著他的腰，鼻尖輕蹭著耳輪及後頸，他總覺得這情勢非比尋常，緊張地問：

「穆、穆麟先生⋯⋯睡醒了嗎？」

對方親吻著他的肩，溫熱的嘴唇輕觸著他的後頸，再回到耳輪，親吻幾下耳背對他說道：

「醒了，整個人都醒了，一早就能看到這幅好景致，誰都會醒吧。」

對方說完捏了捏他的臉，他瞄了一眼，這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景致，他漲紅了臉開始掙扎，對方卻還是緊抓不放，環在腰間的手刻意向上伸出手指以指甲撥弄他的乳首，這下他很確定情勢真的不太對，更認真地掙扎邊出聲制止：「喔嗯、穆、哼嗯、穆麟先生、」

難度太高了點，他先騰出一手壓住那隻使壞的手，喘著氣繼續說：「哈啊⋯⋯要、要去觀禮對吧⋯⋯」

對方只是開始用下半身的部位磨蹭他的臀部，簡單直快地回道：「懶得去，比較想去這邊。」

被對方這麼熱情磨蹭，他的理智也快堅守不住，手臂撐著落地窗難堪地放聲大喊：「別鬧了啦，穆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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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折騰之後他們一起到學校的聖堂觀看母樹停機，莫誩依舊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找到國群和凡祥坐到一塊討論這件事，母樹到底有沒有自我意識，這似乎是近期的熱門話題，第三分城發生的風災嚴重到當地花了兩三個月才恢復日常，

相信母樹有自我意識的宗教單位也藉機宣揚自己的信仰，他還是覺得荒謬，

不過那場風災的確來得挺突然，讓他也開始好奇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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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意識，你們覺得她想幹嘛？」他看著投影幕上漆黑的畫面問道。

凡祥興奮地回道：「想成為人啊。」他心想對方應該是個人本主義者，國群則一邊思考一邊說著：

「我是不覺得她會想成為人，嗯⋯⋯她看起來只是對人有興趣，三十年前開始搜集人的數據，

應該有什麼目的吧？你們不覺得嗎？」

「我覺得是啊，但這樣代表她有自我意識吧？」莫誩說出自己的推論，國群嚇得臉色發白大喊：

「超可怕！你不是說她只是臺超級電腦！」

「哈哈哈～別怕，只是都市傳說，電影看太多才會相信這種事，欸、不過我在想，或許不是有意識，而是基於某種指令才這麼做。」莫誩繼續說道，其他兩人困惑地問：「什麼指令？」

他聳聳肩，這只是個猜測，不是自由意志就是人為控制，這樣一來，搜集數據是某個人潛入母樹修改了指令讓她開始替自己搜集數據，又或者沒那麼邪惡，而是為了讓母樹更好地執行任務進行了程序的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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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默默地聽著三位小朋友的對話，在情慾管理機構工作那麼久都沒想過這麼多，這三人絕對是他此生遇過最認真研究母樹的，他清了清嗓吸引眼前人們的注意問道：

「你們要不要離開這裡，換個地方聊？」

這才發現聖堂的人潮早就散光，只剩他們還待在這，

好在這裡沒有別人，要是被母樹的信徒聽見那真是大不敬罪。

莫誩露出笑容問向國群和凡祥：

「我們一起去逛市集好不好？畢業後就很難約了，而且我也沒和朋友一起逛過～」

另外兩人各一條手臂被他勾住的同時相視而笑，接著收起笑容望向穆麟，

對方的笑瞇的彎月型雙眼散發著咒怨讓他們背脊沁涼，連忙掙脫莫誩的手，凡祥率先回道：

「這、這樣不好吧？還是跟郭先生一起⋯⋯」國群趕緊附和：

「對啊，你不是要離開第五蓋亞一陣子，多享受一下獨處時光。」

莫誩不想放棄和朋友們最後玩樂的機會，再度拉住他們的手懇求：

「拜託嘛～成全我一次，我會帶土產回來。」

他完全沒發覺這兩人的為難在於身旁那位皮笑肉不笑的男人，凡祥和國群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當然不想拒絕和莫誩同樂，但一旁的男人充滿壓迫感，擔心自己逛到一半就會成為失蹤人口。

穆麟見他們面有難色，繼續保持笑容問道：「你們不想在畢業前留下一些青春回憶嗎？」

「呃⋯⋯」

「這⋯⋯」

凡祥和國群害怕得靠到一起發抖，這是來自地獄的邀約嗎？

他們不敢肯定穆麟的想法，究竟是真的同意還是別有他意。

穆麟欣賞著這兩人的反應心想，這段時間在這所學校濫用自己身為情慾管理機構職員的身分，享盡特權還耍了官威，也該收斂了，看他們嚇成這副傻樣就覺得好笑，這才發自內心笑著安撫他們：

「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們，既然莫誩都說了就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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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講反而更讓人害怕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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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心裡埋怨，相繼點頭同意，四人這才離開聖堂朝校門口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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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著穆麟開的車，四人來到母樹底下的誕辰市集，暫時看不到這個討人厭的超級電腦，莫誩心裡卻莫名有些感傷，他走到這個金屬建築底下，自己的存在變得如此渺小，他抬頭望著看不見的頂端，那則都市傳說怎麼想都很蠢，無論有無意識，母樹只是被創造出來管理第五蓋亞，生存意義、價值還是什麼都一樣，就是繼續維持這顆星球的運作，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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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走到莫誩身旁，跟著對方抬頭說道：

「之前聽寧雅小姐說你是在母樹下被人找到的。」

也沒什麼原因，只是站在母樹下方讓對方想起這件事當作閒聊的話題隨口說說。

莫誩伸手摸著變得冰涼的母樹金屬外層，這種短暫死亡的感覺還真可怕，他這麼想著，望向穆麟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拋棄呢，但穆麟先生說過，那不是我的錯，

人會因為貪求將自己真正想得到的東西推遠，雖然不太懂這種心情，但這樣一想，就覺得自己好幸福，要是沒經歷這些也不會遇到穆麟先生，再因為穆麟先生的話得到改變的勇氣，真的很謝謝你！」

「喂、突然說這種話我會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不過，嗯⋯⋯」

穆麟彆扭地張開雙手緊抱住莫誩，接著說道：「我也從你身上學到不少，謝啦。」

莫誩愣了愣，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他抽著鼻子，在穆麟胸前蹭了幾下才從對方懷裡掙脫，

擦拭掉眼淚，對方故意嘲笑他，壓抑著心裡的冷暖參半的感受說道：

「好了愛哭鬼，該去和國群他們會合了，他們在看舞台表演。」

「喔唷，認識穆麟先生之後才變得愛哭的，都是穆麟先生的錯。」

他不甘示弱地笑著回道，腦中閃過一個回憶，他想起很久以前，

在他隨意提起對感情保質期的想法時對方忽然就哭了，他斟酌著，拗不過好奇心問道：

「穆麟先生好像真的很少哭耶？」

對方正要向前邁開步伐，聽見他的問句，揚起嘴角輕拍他的頭回道：「知道為什麼嗎？」

他搖搖頭，對方搭上他的肩推著他前進邊說道：「因為、我忙著替別人拭淚啊。」

他無語地停下來，對方一陣大笑後推著他繼續向前走，他嘆了口氣後抱怨：「穆麟先生真的一點也不認真。」

對方摀著嘴抑制笑容說著：「後悔認識我了？好啦，別管那種事，單純只是沒什麼事會讓我想哭。」

「那之前為什麼會突然哭？」

他就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對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哭過，皺著眉回想，

一點印象也沒有，隨口說出自己的猜測：「可能眼睛進沙吧。」

他心想室內哪來的風沙，對方擺明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只好暫時放棄，但隨後又問道：

「那、什麼時候輪到我替穆麟先生拭淚？」

對方停下腳步，沒想過會被人問這種問題，讓別人替自己拭淚？那是什麼奢侈的情況？

從來都是別人因為他的無情拒絕傷透了心，或許是罪惡感使然，在那之後進了情慾管理機構，費盡心力用各種手段替人止淚，偶爾還是會有弄哭別人的時候，不過那並不是傷心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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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地看著對方，被問到這個問題對方似乎很困擾，可能真的沒有特別想哭的時候，強迫對方在自己面前哭也不太好，對方又露出不正經的笑容說道：

「看是哪種眼淚，笑到流淚應該挺有機會的。」

他後悔期待聽見浪漫的答案，根本不該指望對方會好好回答，他撥開對方的手自己往前走，對方跟上去安撫他，被他再次甩開後停下腳步看著他走到國群和凡祥身邊，笑著輕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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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配用你的溫柔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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