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誩交出報告後,抬起手看著手環的新訊息,穆麟約他在寧雅的咖啡廳見面,他對此感到困惑,原本就準備過去打工,但對方怎麼會和他約見面,這時應該去接案了才對,他帶著猜疑的心前往咖啡廳,一到咖啡廳推開門的瞬間他被拉炮聲嚇到腦子一片空白,現場除了穆麟和寧雅還有國群、陸庭和凡祥,他花了一秒恢復冷靜,提出自己的疑惑:「怎麼回事?」
穆麟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將他帶到座位後說道:「是寧雅小姐的主意。」
接著看向從廚房端出一塊六寸大的鮮奶油水果蛋糕的寧雅,寧雅放下蛋糕後坐到莫誩身旁,握起他的手向他解釋:
「抱歉這麼突然,之前沒能為你做什麼,所以就和郭先生討論,決定在你離開第五蓋亞前替你辦個慶生會,
去年你隨便吃塊蛋糕就過了,今年有這麼多人一起過,希望你喜歡。」
生日早就過了,而且連他自己都忘了這件事,最近都在忙著規劃太空旅行和寫報告,他看向穆麟,對方專心分著蛋糕,他想對方或許是故意沒提起這件事想在今天給他一個驚喜,他感激地露出微笑,環視周遭後說道:「謝謝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沒想到自己有天能跟這麼多人一起慶生,哎唷~好喜歡你們。」
他還有很多話想說,但關鍵時刻總是彆扭得說不出口,還是算了,就將這份心情珍藏起來轉化成今後支持自己活著的動力,他端起桌上的蛋糕用湯匙盛起一口放入嘴中,經典的海綿蛋糕和鮮奶油交織而成的綿密口感,再加上季節水果的酸甜,讓他忍不住又盛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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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看著莫誩邊吃著蛋糕邊和其他人交談幸福快樂的笑臉,心中的罪惡感稍微放下,至少自己做到了,藉著這層關係讓對方交到了不少朋友,雖然這壓根和自己沒關係,全是因為對方原本就是個活潑開朗又堅強的人,只要被肯定過就會自己勇敢地往前走,他除了佩服也沒別的想法,這種程度的事他怎樣都模仿不來,即使對方分給他再多的勇氣,他也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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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悄悄靠到穆麟身旁和他交談:
「前輩,聽懷特說你⋯⋯還是決定那麼做啊,既然決定就好啦,幹嘛愁眉苦臉,今天是天使的生日欸~」
穆麟用手肘撞了下陸庭讓對方注意音量後說道:「誰愁眉苦臉了,只是在想事情。」
對方恥笑著,拍拍他的背故作安慰實則挖苦地說道:
「哎呀,沒事啊,你是外勤組王牌郭穆麟,交往對象只是你的榮譽勳章,
你一定很快就能走出來吧,反正你心裡還有周明蔚啊~」
穆麟被陸庭的話激怒,用力朝對方的臉揍了一拳,其他人嚇了一跳,怎麼忽然吵起架,趕緊上前勸阻,陸庭也不怎麼意外地揉了揉臉笑著繼續說:「你就好好想想,在天使生日這天要給他怎樣的禮物吧,膽小鬼前輩~」
說完便用工作搪塞提前離開咖啡廳,雖然其他人都不清楚狀況但還是為了不掃興開了其他話題聊起來,氣氛再度變得歡快,穆麟也將這件事拋到腦後,擺出平時溫和有禮的模樣,莫誩也享受著這場慶生會的愉快氣氛,直到咖啡廳打烊,坐上穆麟的車後他才顯露自己的擔憂。
「穆麟先生,還好嗎?」
穆麟聳聳肩,笑著回道:「還好,那傢伙就是這樣,喜歡拿別人取樂。」
不過這次不是,只不過是因為被說中了痛處很不爽,他心想。
莫誩還是有些擔心,伸手握住穆麟的手,對方也回握著,為自己剛才的掃興行為道歉:「抱歉,明明是你生日⋯⋯」
他趕緊安慰對方:
「沒事沒事!我只是擔心穆麟先生有心事,嗯⋯⋯工作方面遇到瓶頸幫不上忙,但如果是其他方面我可以的!」
對方露出意味深遠的笑容問道:「其他方面?」
他嚇得把手收回靠向車窗大喊:「不是那種事!」
穆麟覺得自己總是能夠輕易被莫誩逗笑,簡直就像是——只屬於他最簡單的幸福
意識到這點,他轉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沈澱好情緒後啟動引擎,接著想起陸庭的話問道:「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莫誩邊思考著邊繫上安全帶,在他們上路一段時間後回道:「穆麟先生。」
「嗯?」
「我是說,我想要穆麟先生。」
車內陷入一陣沈默,穆麟專心地看著前方,腦中卻充滿混亂,就算他們一天到晚都在說這種愚蠢的情侶廢話,今天是生日,禮物不是應該要更特別一點的東西?認真算起來他們幾乎每天都會在睡前親熱,一點新鮮感也沒有,他在思考要怎麼委婉地請求對方換一樣,對方卻接著說:
「我指的是穆麟先生的全部,無論開心難過,無論身體心靈,我都想要。」
「呃⋯⋯這太抽象了,換個具體一點的吧,我的小朋友。」
他的腦中竟然響起了婚禮會出現的伴奏曲,兩側還有婚宴公司的撒花機器人,
更可怕的是腦中還浮現出對方穿著雪白婚紗的模樣,他沒有這方面的癖好,
就怪對方說過的那些蠢話,對方清秀的外表無論穿什麼都好看。
穆麟輕敲自己的額頭,保持冷靜繼續開車,莫誩也繼續思考,除了穆麟他真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其他東西他都能靠自己得到,既然這樣他好奇地問:「那、我想要⋯⋯把自己送給穆麟先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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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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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在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一臉為難地向莫誩說明生日禮物這件事: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行,但收禮人自己變成禮物也太違反常理了吧?說點別的,我拿得出來,還不會讓你變成禮物的東西。」
莫誩認真想了老半天,搖搖頭說道:「那還是不用禮物了,現在這樣和穆麟先生在一起討論各種事,就是最棒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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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既知足又貪婪,矛盾卻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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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嘆著氣,接著說道:「告訴你一件事作為禮物怎麼樣?」
莫誩的眼神瞬間閃閃發亮,直盯著穆麟看,對方不需要轉頭就能感受到那股炙熱耀眼的視線,做足心理準備後他微張開口,接著又闔上嘴陷入思考,莫誩保持緊張興奮的心情等著,沈默一陣子後穆麟再次開口:「我⋯⋯我喜歡、紅酒洋梨塔。」
莫誩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驚訝得說不出話,接著容光煥發,笑容可掬地說道:
「太好了!穆麟先生喜歡加了酒的甜點~比例做過調整就不會太甜,還能吃到被酒氣誘發的清甜果香,真的超棒!下次做給你吃~」還真是不容易,努力了這麼久終於成功讓穆麟說出一種喜歡的甜點,他高興得抱住對方,這的確是份很棒的生日禮物,他興奮得在對方臉上又親又蹭,幸好夜間的路上沒什麼人車。
穆麟將莫誩推回座位上,順利地開到莫誩家的車庫,下車後莫誩還很亢奮,拉著穆麟進家門繼續討論著甜點的話題,忽然他想起自己的養父最常做的甜點就是紅酒洋梨塔,興高采烈地和穆麟分享這件事: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說這是他最擅長的甜點。」
穆麟也有些驚訝,他記得周明蔚也說過在奧比倫最受歡迎的派類甜點就是紅酒洋梨塔,看來是真的,這道甜點大人小孩都喜歡,他跟著說道:
「這是之前那位來自奧比倫的前輩告訴我的,紅酒洋梨塔在奧比倫很受歡迎,
我是沒有很在乎,不過你了解我的口味,說不定去完奧比倫就能做出像我這種不喜歡吃甜點的人都會愛上的紅酒洋梨塔。」
這是多麼吸引人的目標,說不定去一趟奧比倫回來能跟寧雅分享食譜,他們就能一起更新咖啡廳的菜單,這樣的生活似乎非常完美,更棒的是他能學到更多不會太甜的甜點每天做給穆麟吃,多美好的未來,莫誩開始在腦中擬定著『甜點狂熱洗腦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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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又感覺到一股寒氣,明明是在室內哪來的涼意,他用手掌摩擦手臂,心想或許是累了體溫才會出現異常,他看向還陶醉在妄想中的莫誩,一把拉起對方的手走向浴室,對方立刻被拉回現實,還沒問明原因就被他脫光。
「怎麼看都是要洗澡,你不是也想把自己送我?這樣⋯⋯我可以任意使用吧?」他看對方有疑義的樣子,補充說道。
莫誩緊張地嚥下唾液,穆麟是打算怎麼個使用法?還在揣測就被對方用蓮蓬頭淋得滿身濕,對方搓揉了幾下肥皂讓雙手沾滿泡沫接著就開始替他搓背,趁他現在看不見自己的表情無聲竊笑邊問道:
「晚餐想吃什麼,小壽星。」
「嗯~可是我生日已經過了,和平常一樣就好了,還是很高興喔,以前對生日真的沒有任何期待,現在⋯⋯有穆麟先生還有大家,真的很幸福耶,只有甜點或許很幸福,但我也是人,所以當然希望幸福越多越好~」
從數量的多轉為對象的多,即使被說是貪婪,因為是人所以誰都會諒解,莫誩這麼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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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平靜地洗完澡,莫誩走出浴室才放心下來,還以為穆麟所說的使用會有更糟糕的含義,看來是自己想歪了,自從了解了情慾這檔事,情慾就像故障的水閥,無時無刻都在洩漏。
「第二分城是工商混合的城市,景點沒有第三分城來得多,不過還是有些工廠可以參觀。」
穆麟端來晚餐,是一大鍋食材豐盛的火鍋,一邊和莫誩討論著第二分城的結構,特產就是工廠,實在沒什麼特別的,反正這次長假的旅行目的不是單純的玩耍,而是去試開飛船,在那之後莫誩還得準備宇航員考照,也沒多少時間像之前那樣卿卿我我。
莫誩倒是覺得之後還有很多時間,只是畢業前特別忙,等一切上了軌道就又能擠出時間和穆麟膩在一起,他從鍋中夾了一些食材放進碗裡,心想既然是要去第二分城試開飛船,如果狀況不錯說不定可以繞著第五蓋亞飛一圈,不過穆麟應該不會答應,他笑著問向看著電視咀嚼食物的穆麟:「穆麟先生,準備好體驗比飛機還快的飛行器速度了嗎?」
「沒有,不要。」穆麟吞下嘴裡的蔬菜,眼裡充滿恐懼,他還沒有絕望到要走上殉情這條路,不過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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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拒絕的速度比飛船快多了,莫誩暗自嘲笑,穆麟真的比想像中還膽小,
或許在見識過他的駕駛技術後就會改變主意,他是如此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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