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莫誩準備再次前往第二分城。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Kl9jdDtPh
宇航員培訓計畫的集合點位於第四分城,那裡沒什麼好玩的,只是有許多科研單位進駐的重鎮,用作各項設備測試及處理宇宙民族境遷事宜,他會先把飛船開到第四分城,進行一週的遠程飛行訓練,之後就會前往奧比倫。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mSTMgi6mH
穆麟擔心地望著莫誩家的穹頂,難得的陰天,他環視著周遭,能夠在每一角落看見過去留下的美好回憶,對方的笑聲迴盪於腦海,他吐出沈重的嘆氣,替這個家做最後一次大掃除,將清洗好的睡袋收進儲物間,來到廚房打開小冰箱,確認裡頭空無一物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空間輕聲說道:
「再見⋯⋯你會原諒我,但、我希望你恨我一輩子。」
從來不記得要鎖門,真是個小傻瓜,他來到屋外替對方按下遙控鎖,看了看手裡的小型遙控器,將它放在門前的地毯下方,再抬頭看了一眼這棟房子,他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裡時第一印象是:
『哪來的土豪,一個人住在這裡也太爽。』
現在倒是不怎麼羨慕,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只會感到寂寞,他在想說不定莫誩的養父是故意的,留給莫誩這麼大的空間,讓莫誩能夠自由添增喜歡的事物,不曉得有沒有包含人類,他忍不住笑出來,這什麼自戀的想法,他搖搖頭走進車庫坐上自己的車準備返回自家。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m5VAytTcR
途中經過寧雅的咖啡廳,門前的告示牌仍顯示著休息中,他又是一陣嘆息,
所有人都受到莫誩的影響朝著自己的理想前進,他卻選擇退回原點,應該說更糟,今年的考績大概不怎麼樣,接了莫誩的案子確實幫了上級一個大忙,但被發現濫用職權干預宇航員考試的同時也被發現遲交情慾數值,這樣一來過大於功,也沒機會升等了。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mdZes1850
不過也罷,只是延後進度而已,不礙事,今後那個小麻煩鬼就不在自己生命中,該繼續的只管繼續。
回到家後穆麟洗了個澡,注意到手環顯示的通話請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接起並毫不在意地繼續淋浴,通話那端的人果真發出驚嘆:「欸!穆麟先生在洗澡嗎?對、對不起!」
他竊笑著繼續往身上塗抹肥皂,在收音口附近製造搓揉肥皂的溼滑水聲,對方立刻抱怨:
「穆麟先生不要鬧啦!」接著又恢復開朗說道:「我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抵達第四分城了,這裡有好多研究機構喔⋯⋯我還看到長相跟我們不一樣的其他人,本來是想到了立刻打給你,不過其他人都很興奮,聊天完全停不下來,啊、對不起,一直在說自己的事,穆麟先生今天過得還好嗎?」
他沈默著,幾秒後說道:「還好,對了,你是一週後要去奧比倫吧?」
對方語帶疑惑地應聲,接著問道:「穆麟先生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他笑著張口打算像平常一樣玩鬧,腦中卻出現了消停的念頭,於是平淡地回道:「沒有,只是想說,路上小心。」
對方輕笑出聲,他彷彿能看見對方就在自己面前,那可愛的笑聲總能勾動他的心弦,他還是認為自己最好抱持常態,帶著微笑問道:「那麼、不去和其他人聊天的莫誩小朋友,要來場視訊通話嗎?」
對方嚇得慌亂吶喊:「太變態了啦!其他人都在旁邊耶!」
他繼續煞有其事地說道:「讓他們看看你男友的身材啊,這樣就沒人敢招惹你。」
對方無奈地嘆了口氣後說道:「大家人都很好啦,穆麟先生老是在擔心奇怪的事,差不多要開始訓練課程了,先掛囉!快點洗完把身體擦乾,別再不穿衣服了!」
他笑著敷衍回應:「好啦~沒人看我只好穿啦。」
對方又笑了聲後向他道別並終止通話,他繼續洗著澡,讓花灑沖洗自己的臉,
希望這麼做能盡快擺脫這難以割捨的感情。
-
一週的時間稍縱即逝,穆麟看著手環上顯示的日期,莫誩相當準時的用訊息報備自己的行程,今天就是對方要前往奧比倫的日子,伴隨著漫長的嘆息,他坐上自己的車前往情慾管理機構,雖然現在是停職中,他還是得向上級報告,畢竟他和對方說好在確認莫誩離開第五蓋亞後就會把數值交上去,這麼做單純是為了自己的私心,獨佔對方的全部直到最後一刻。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4nCtDLg6t
像個入獄服刑的罪人,他感到肩頸僵硬沈重,進入高層會議室後面對的是四五個坐在長型會議桌那一頭的幾個長者,有男有女,表情都非常莊嚴肅穆,讓他收起平時的玩心,安靜地將手環裡記載的表單投放到面前的螢幕,抿了抿嘴後故作冷靜地說道:「抱歉,佔用你們那麼多時間,莫誩的情慾數值在這,先告辭了。」
說完掉頭就走,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掉淚過,他也顧不了這麼多,進入電梯後看著鏡面反射的自己,那雙紅腫的眼睛如此陌生,他靠著牆面仰起頭壓抑著眼前的水氣,在電梯返回一樓的這段時間慢慢熟悉這股胸口被掏空的冰冷,這不是他的初戀,卻是他所體會過最真實、最靠近幸福的一次。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lVogJhgsK
回到家後穆麟打開手環的訊息,莫誩告訴他再過不久就要抵達奧比倫,那是顆可愛的星球,外觀看來帶了點粉色,一看就覺得很甜,他看著對方傳來的照片揚起嘴角,原來奧比倫長這樣,那位總是神神祕祕的周明蔚前輩竟然住在這麼夢幻的星球,真是難以想像。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fmoXGlUZ
確認莫誩平安抵達奧比倫就夠了,到此為止。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1e8BMrSh0
穆麟看著莫誩不停傳來的照片和表示亢奮的訊息,他用自己顫抖的手輸入訊息:
『誩,抱歉。』
莫誩的飛船剛依照降落指示停進廠房,踏上奧比倫地面的一剎那便看見穆麟的訊息,他困惑地回道:
『為什麼忽然道歉?』
穆麟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心一橫,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敲打並將訊息傳送出去:
『抱歉⋯⋯這一切,都是騙你的,我從來沒把你當成真正的男友,為了調出你的情慾數值必須讓一切都像真的,全都是演戲。』
『喔,對了,你的情慾數值早就出來了,我只是故意不告訴你,這樣你就會傻傻得一直跟我做,你真的很好抱,應該沒有哪個男人不想,走在路上小心點吧哈哈,保重。』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Yj7pszpd
一陣沈默,穆麟也在這時消除自己的通訊帳戶,換上這週剛申請的備用帳戶,看著空盪盪的通訊欄含淚苦笑,說得這麼過分,他猜想對方現在應該看著那些訊息聲淚俱下,一直問著為什麼或是不停咒罵,無所謂,都跟他無關了,他啜著泣走到落地窗前望著那片看不見星辰雲霧瀰漫的天空,伸手扶上玻璃窗面的同時冰涼的雨水開始落下,打在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整片玻璃逐漸變得冰涼,他坐下來依靠著那片玻璃輕聲呢喃:
「對不起⋯⋯那份勇氣、就算給了我,我也扔不中能敲響幸福的許願池。」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xhhY7cdG5
從此,在奧比倫星上住著一個成天以淚洗面,像舒芙蕾一樣軟綿又像酒心巧克力般苦中帶甜的美人,偶爾他會嘗試發送訊息給那位遠在第五蓋亞的負心漢,得到的卻總是: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45OZsA1fn
『此帳戶已停用』
『此帳戶已停用』
『此帳戶已停用』
.
.
.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FD0FG7dvq
即使如此,那位美人仍是不慍不火,計數著日子、回憶著總總往事,露出甜美的微笑後輕巧地說道: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G91iTSH3
「郭穆麟~你以為能逃到哪去?」
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7CZti67c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