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正握著平底鍋小火煮洋蔥,另一個平底鍋用大火煎炙威尼斯小牛肝以封住肉汁,接著混入他的獨家醬料,快煮至濃稠狀,此時繼續慢煎洋蔥,加入奶油和油,煎至半透明,再撒上一小撮冰糖,煎至焦糖狀態,再將小牛肝放上去繼續煎,等到牛肝的表面香脆,肉質多汁時即可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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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晶瑩剔透的鱒魚卵放置在翠綠的蘆筍上,再把它跟切片檸檬和季節香草妝點在黑色金邊磨砂瓷盤上,另外一頭高溫烘烤的肋眼牛排也快大功告成,此時他趕緊去敲薇若妮卡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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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晚餐快好了!」他說完,想起少了燭光,又趕緊跑去點燃以鳥巢為設計靈感的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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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天一下午都沒有說話,煮一頓大餐是他想和解的方式。薇若妮卡雖然多愁善感而且自尊心高,卻也不是喜歡冷戰的人,只要對方願意給予台階,她會立即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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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什麼?」她在房門裡探問,自己分明是鬆口氣下的開心,但又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正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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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妳愛吃的啦!快出來!桌上有湯跟麵包還有開胃沙拉,妳先吃一點吧!我還需要十分鐘處理其他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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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靜悄悄地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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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克勞斯尷尬地打招呼。「晚安。」她也感到有點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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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番茄蔬菜冷湯、焗烤蘑菇以及切邊的烤麵包,凱薩大沙拉上擺著兩片煙燻鮭魚,裡頭拌著鮮蝦球、水煮蛋、堅果、紅洋蔥跟切成細絲的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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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先來吃一點嗎?」「妳先吃,我快好了。」薇若妮卡沒有回應,但等他忙好後,他的餐盤已經擺滿所有食物——這也是她想和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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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我有件事要跟妳說,但妳得答應我妳不能生氣。」「你都還沒有說,我怎麼知道我會不會生氣。」「那我就不說了⋯⋯」他越是這樣說,薇若妮卡就更耐不住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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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至少先說說跟什麼有關。」「好吧!嗯⋯⋯跟夫人有關的。我昨天好像沒有講完整。」他於下午探視薩絲琪雅,但她剛好在午睡,他思考很久才鼓起勇氣解開心中疑問,最後從猶豫不決的米蘭達口中得知她流產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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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怎麼了?」「妳得先說妳不能生氣。」她眼睛眨了眨,咀嚼他剛剛的提示,緩緩開口道:「可是她的事,我要氣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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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有錯估情況,而且昨天回來時⋯⋯好像就應該跟妳說的。」「你快說啦!琪琪到底怎麼了?你要急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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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將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薇若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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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卡忒⋯⋯她一定很難過。」她哽咽地說。「但米蘭達說她看起來很平靜,她事前也不知道,所以我想沒有期待的話⋯⋯」「就沒有失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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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垂下視線點頭。「嗯。」「她是如此心軟的女人,心裡肯定會難受,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薇若妮卡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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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母親過世後,她偶爾午夜夢迴,還是會想起母親在旁邊強行餵墮胎藥,逼她排出五個月的胎兒,之後開始幫她打鎮定劑,使她昏昏欲睡,毫無抵抗之力,就連亞歷山大都以為是妹妹自然流產後,身體一病不起,所以每次見到她,都在沉睡之中,是薩絲琪雅發現不對勁,才停止這一連串瘋狂的控制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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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黛拉後來堅信薇若妮卡發瘋了,趁亞歷山大出外上班時,派好幾個壯漢抓她去動大腦額葉切斷術[1],她不斷求情,再也顧不了千金的身分跪地求饒,但他們都聽命於夫人的話,只能硬抓著她的手臂,強行又要打鎮定劑,幸虧懷有身孕的薩絲琪雅擋在她面前保護她,那些人也算識相,好歹對方也是未來的夫人,何況她懷有祭司的孩子,個個都怕秋後算賬,不敢輕舉妄動,也正因如此,薇若妮卡永遠不想離開十二樓,她再也不想接觸外界,唯有如此,她母親才不會「為她好」而「治療」她,也因為此事,艾黛拉看到自己派去的人見了媳婦後開始退縮,便開始畏懼自己的權力流失,更是加深對薩絲琪雅的不滿,後來處處找她麻煩。
[1]一種神經外科手術。主要於1930年代到1950年代用來醫治一些精神病,諷刺的是該技術雖曾在1949年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但現今已被認為嚴重違反人權而廢棄。
美國總統甘迺迪的妹妹蘿絲瑪麗便深受其害,最後變成終身殘疾,進了一家精神病院,她的下落被隱藏了數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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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不知道該如何答謝她,或許就算簡單的問候不能改變什麼,但起碼她覺得自己可以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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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去探視她。」一聽此話,他瞬間點燃希望,他甚至還以為自己產生幻聽,他沒想過這一輩子可以聽到她主動說要踏出十二樓。「什麼意思?妳要下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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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對著奧黛麗寫給她的小紙條,撥打電話到諾瓦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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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這裡是諾瓦葉之家,請問您找誰?」「哈囉,我要找奧黛麗。」電話一頭傳來稚嫩的女童聲音使侍女有些困惑。「請問您是?」「我是凡妮莎,奧黛麗知道我是誰。」「好的,請您稍後。」等待的同時,凡妮莎無聊地用手指頭敲敲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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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奧黛麗!我明天可以去妳家玩嗎?妳說約瑟芬廚藝很好的,我想吃有奶油的東西。」「這個嘛⋯⋯我得問她一下。」「好呀!我等妳,我跟妳說,我們家來了個靈媒耶!」「是喔?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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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昨天米蘭達開了個埃及來的奪命鎖,我跟我爸爸都被吸進去了,反正就遇到一堆破事,我媽媽就來救我們,可是她後來流產了,但她現在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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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奧黛麗聽到「奪命鎖」時,眉頭皺了皺,因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得危險,但還沒有太大的反應,當她聽到「流產」時,瞬間驚訝得說不出話,她前一天才看見弗格森夫人,怎麼隔天就聽到了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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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很漫長的一晚。他們找靈媒問清楚事情。」「對於妳母親的事情,我很遺憾,凡妮莎。」奧黛麗光聽文字就很難過,尤其她想到約瑟芬也經歷過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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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米蘭達跟我說媽咪説她不想要再生了,雖然她覺得她只是希望她不要自責,妳知道為什麼吧!因為是米蘭達開奪命鎖,所以才導致一連串的事情。」她停頓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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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米蘭達不是故意的,大家都不是故意的。」凡妮莎聽出奧黛麗的語氣,反過來在安慰她,但她怕她聽不懂為什麼是米蘭達造成的,所以她還得強調一次,後來想想應該要幫姊姊說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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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什麼:「啊奧黛麗,妳不要跟別人說我說過喔!米蘭達叫我不要說的,不過我忘了有沒有答應她不說出來就是了。」她摳摳臉頰,抬頭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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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被小女孩的反應逗樂。「知道了,我不會說的。」「那妳要去問約瑟芬了嗎?」她興奮地問道。「好好好,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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