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一直待在這,什麼也不做嗎?只能不斷祈禱嗎?」「祈禱就是在做事,而且我們也離不開這。」薩絲琪雅看向銅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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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太不穩定,我不可能留凡妮莎在這,而且我希望妳暫時也先不要離開這保護圈,我擔心妳一跨出去,它就開始『發作』。」「那妳要跟我解釋那是什麼東西嗎?反正,我們暫時也出不去。」米蘭達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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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絲琪雅瞇起眼看著女兒,流露出「妳還好意思問我?」的表情,她也意識到自己理虧,眼睛眨了眨,連忙將頭低下,透露出「她只是想問清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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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要跟我解釋妳為什麼要去偷這個東西嗎?反正妳早晚都要解釋。」她聲音輕柔好聽,其實對她也沒有什麼威脅性,但母親不是傻子,米蘭達也暫時想不出能哄騙她的話,而且畢竟是生育她、疼愛她的母親,她也不想隨意忽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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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晚點再說,啊,也許妳可以掩護我,避開那個鬼東西,我把門立即關上,再衝去找克勞斯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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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敢上去嗎?年輕女士,實話告訴妳,克勞斯現在在研究如何破解銅盒,他如果有辦法,他就會過來這裡,是我擔心妳們兩個,所以先下來的。如果我是妳,我會現在就說出來,畢竟我比妳父親好說話。」儘管她釋出有利的訊息,她還是遲遲不開口。「克勞斯到底會不會真心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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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覺得妳有道理的話,我會幫妳說話的。」在弗格森家多年,再單純的女人也開始學會談判技巧,她開始誘之以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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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定要問個結果,對嗎?」米蘭達考慮母親的提議,她說得沒錯,如果她幫她說話,父親一定會多少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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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說的,反正我們暫時也出不去。我們也祈禱一段時間了,或許可以休息一下。」「好吧,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講的。」她迎向母親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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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篇1931年的報紙,最角落的公布欄位置有一則結婚公告消息,不僅證婚人,連新郎新娘的名字都是縮寫,那篇報紙收在弗格森女性家族檔案裡,和1932年小姑姑薇若妮卡被惡魔附身的報紙是放在一塊的。」她停頓,觀察母親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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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為什麼要把一個不相關的東西塞在家族檔案裡,我重新看了一遍,發現新娘的名字剛好是⋯⋯薇若妮卡.愛麗絲.弗格森的縮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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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絲琪雅愣了一下。「妳為什麼要去翻家族檔案?」她凝視女兒一會兒,開口道:「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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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聽奶奶說過,薇若妮卡姑姑遭到惡魔附身,她說她不知感恩、喪心病狂,她也說過如果薇若妮卡聽她的話,不要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就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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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跟妳說?」她緊鎖眉頭。「那老妖婆真的什麼都敢說,難怪米蘭達會想去翻家族檔案,但她為什麼不直接問我?」薩絲琪雅堅持不應該將上一代的恩怨,讓下一代去承受,更不應該渲染仇恨,然而她還來不及問,米蘭達繼續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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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有一次我在彈鋼琴,她有點微醺地走了進來,她的一串『曉以大義』中有這麼一段話,所以我想知道薇若妮卡到底對不起家族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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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了搖頭。「米蘭,我不知道她還說了什麼,但薇若妮卡沒有對不起她,她是一個單純的好女孩。」她們看著彼此,沉默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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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沒有其他要解釋的嗎?」米蘭達小心翼翼地問,她雖然心思縝密,不擇手段,但她依舊敬愛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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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可能有很多疑問,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有一些事情,我⋯⋯我實在難以開口,你父親的母親做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雖然不是針對我,但我真的說不出口,我希望妳也不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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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米蘭達急著想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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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如果我說是為妳好,妳肯定不諒解而且更好奇,天下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對嗎?」她停頓,同時也在給彼此休息喘氣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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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拜託妳不要這樣,好奇心除了會害到自己,有時候也會傷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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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想起今天的事是因她而起,心中忽然一陣難受,但話已經說到一半,她還是要將它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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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妳說得沒錯⋯⋯但我還是要問一個問題。」「米蘭⋯⋯」「拜託,我如果不問,我實在無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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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妳說。」薩絲琪雅知道弗格森家的人固執起來會是什麼樣子,這些年跟她丈夫的相處也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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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克勞斯和爸爸的一些對話,我實在不明白,事情有嚴重到需要關她那麼多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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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想要一探究竟,就翻出來這個鬼東西?米蘭達,妳聽我說,妳父親沒有關薇若妮卡,他曾經試著要救她,但妳也知道妳父親的個性,他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也不是一個細心之人,但他願意學習,其實也做了不少改變。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之,妳父親沒有要傷害她。妳做的這一切,是為了救薇若妮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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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聳聳肩。「我不確定我有這麼大愛,我只是覺得不需要做到這個程度,畢竟她是爸爸的親妹妹,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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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總覺得自己似乎認識薇若妮卡,但如果她一直被關在十二樓,她不應該有這個感覺,於是她沒有將這奇妙的感覺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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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什麼?」薩絲琪雅追根究底。「沒什麼。」「一定有什麼,米蘭,請妳告訴我妳在想什麼,我不想要這麼不了解妳,妳知道嗎?妳剛剛說的真的嚇到我了,我覺得⋯⋯妳好像突然間長大了,我都快追不上妳了。」母親難過又真誠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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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希望讓母親有這個反應,她以為她在害怕她,實際上,薩絲琪雅只是難過和擔心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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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知道母親的本性是善良的,同時又有點幼稚,明明都已經快三十五歲了,還常常洗完澡不吹頭髮,將自己弄感冒,卻擔心子女穿得不夠暖;明明知道弟妹感冒不能吃甜食,她還是禁不起哀求,偷偷塞給他們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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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外人面前,又要舉止從容、端莊優雅,凡事都按照傳統規矩進行,那些繁文縟節,彷彿是一條無形的線牽動著她的身體,告訴她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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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來不及長大的女孩,剛從大學畢業就結婚,婚後就變為一位母親,在懞懂之中,磕磕碰碰被迫地離巢學習,要懂得交際又要懂得教育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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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鮮少在她面前抱怨過任何事,包括她惡毒的奶奶,因為她不想將痛苦轉交給自己,米蘭達學會這件事,所以她也沒有將奶奶的事告訴凡妮莎;她知道母親會對父親鬧沒必要的彆扭,她也知道她對孤兒院的孩子富有同情心,定期捐贈物資和問候,卻對妹妹凡妮莎有錯綜復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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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孩子氣又單純的母親,她有時候會有一種錯覺,她比她懂得還多,不是指知識的方面,而是一種生存和競爭的本事,至少以奶奶的事來說,她不但做得俐落,也可以説是什麼也沒做,就解決了一個女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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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心事,因為母親自己就有很多煩心事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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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將頭撇開,沉默隨之而來,薩絲琪雅想進一步開口,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怕自己咄咄逼人,但又急於想知道女兒的心思,她覺得自己好愚蠢,自以為了解孩子,距離感跟失落籠罩在整間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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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忽有一個不明物體大力撞向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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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她驚訝地跳起來。「不要跨出保護圈。」薩絲琪雅拉住她。「我的血不在裡面。」「我不認為這奪命鎖有理可循。」她挑眉看向米蘭達。沉重的氛圍又瞬間變得緊張。4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DItuT3C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