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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快刀傳

00182

Jun 13, 2022

131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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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喚聲，喝彩聲全都消失，只剩幾聲低聲痛呼在村裡回蕩。

“黑……黑哥兒敗啦！快逃！”忽地有人自人群中高呼，眾人像是如夢初醒，嘩啦啦地把手中兵器盡數丟下，四處逃逸。

而吳恨沒有理會逃離的守衛，他走向只剩一口氣的黑哥兒，蹲下輕聲問道：”雷天和在哪？”

“咳……老大的……仇家……咳咳？”刀傷之深，隨著黑哥兒每迸出一個字，鮮血如泉湧出傷口，在他身下積了一灘血水。

“嗯。”吳恨應聲：”快說吧，不然就說不出話來了。”聲音輕柔，在黑哥兒的耳邊輕撓著他腦中僅餘的清明。

“最後……在江……南……”說罷，黑哥兒的眼神漸漸渙散，似想望向他心中老大在的地方。

吳恨陰鬱不語，看著死不瞑目的黑哥兒一動不動。

離村子不遠，三十來個馬蹄轟隆作響奔馳而過，在如此速度奔馳下，隊型還是一絲不亂；而馬上儘是神情嚴峻，身穿金線黑袍，腰佩長刀的武士。

一些從村口逃離的守衛迎面被幾匹高頭大馬撞翻，為首之人在吳恨身後下馬，半跪沉聲道：”卑職來晚了。”其他的武士則驅馬進入村子深處，把殘黨驅往村口拘捕。

吳恨拉下面巾，起身拍淨衣擺的塵土說道：”沒事，柴班頭來的剛好，足以讓我活動活動了。”他轉身扶起柴班頭，拍了下他的肩頭便向村裡走去。

“吳捕多禮了，多虧了您前幾天的信，兄弟們才能即時趕來搗破黑水幫，他們之前在城裡鬧了事便在邊界一躲，找也找不著。”柴班頭抱拳。

“回到鹽城替我向許老頭問好，記得告訴他這次的人情是鴻老大欠下的。”吳恨一掃心裡的情緒，向柴班頭調笑。

柴班頭點頭，隨後問道：”那這幫人……”

“隨你們處置吧，山陽縣那幫人爛到根子裡去了，反正這村子剛好在兩邊邊界之間，我叫你們來執法他們也不好說嘴。”吳恨一路走遠。

“卑職領命。”柴班頭朝著吳恨抱拳，隨後開始指揮其他人圍捕。

而吳恨走近烏香倉庫，忽地在陰影裡聽到細如蚊蚋般的呼聲：”公子……”正是小瑤從陰影裡步出。

吳恨訝異：”怎麼妳沒逃？”

“我……我不知道該逃去哪……”小瑤低頭喏喏。

“太過誠實可不是好事，以後遇上陌生人混進你房間得留著點心眼。”吳恨笑答：”那就留在村子？反正沒了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你們也能幹些正當活。”

小瑤沒抬頭，手中的衣角越攥越緊。

吳恨見她沒回話，正欲再說些甚麼，小瑤漲紅了臉說道：”公子帶我走吧！”

對著吳恨說完這句話，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走的小瑤頭低得更低了。

“唉這……我居無定所，能帶你上哪去？”吳恨窘道。

“小瑤只想報答公子今晚保我清白的救命之恩！我能洗衣做飯，任勞任怨是個很稱職的婢女！”小瑤咬著唇，但語氣再不復剛才的柔弱，話中只有堅定。

吳恨大為頭痛：”我剛不是說我居無定所，要婢女來做啥？”

“那小瑤可以跟公子四處飄泊，照顧公子的起居飲食！”

“你一個丫頭哪能撐得住風餐露宿的生活……”吳恨扶額：”算了，你先跟我回山陽縣，我再托人替你找個活計。”

小瑤雙目亮晶晶地看向吳恨，她朝吳恨盈盈一拜：”那以後小瑤就跟著公子了！”

“你這不是沒聽到我後面那句嗎？”吳恨有點光火，但面對少女也不好發作，只得擺擺手示意她跟上。

東方的天際露出一線魚肚白，山陽縣裡的攤販隨著日出漸漸活泛起來。

麵攤裡坐著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一桌坐著一對男女，男穿挺拔黑衣，馬尾紮起神情陶醉地對付著眼前的肉燥麵；而女則頭梳雙螺髻，兩手靠桌支頭，身上雖是洗得發白的布衣，但也不掩少女秀美的氣質。

她一雙大眼瞇起像腰果，笑意盈盈看著眼前的男子。

把碗裡的湯喝得一滴都不剩，男子滿意地呼氣：”妳飽了？”

“公子真能吃，村裡的大漢吃相也沒您豪邁。”少女正是小瑤，她筷子輕攪碗裡湯麵。

“嘿，人是鐵飯是鋼。”吳恨剔著牙，把小瑤面前的碗拉到自己面前：”不要玩食物，妳不吃那就讓我來。”沒等小瑤回答，吳恨已經吸溜地把碗裡面條吃淨。

結帳後，吳恨和小瑤漫步街頭，活脫一個閒散貴公子帶著自家奴婢無所事事，悠然閒適，只是他身上的黑衣和血腥味破壞了如此風景。

走到趙氏酒莊門前，吳恨敲了敲門板，高呼：”掌櫃的，找少東家！”

門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開門的正是當天招待吳恨的掌櫃：”哎唷這不是吳捕嗎，少東家應該在梳洗，您要進內等一下嗎？”

“不必了，我來給他送婢女的。”聽到吳恨這句，白霧又在小瑤雙眸浮現。

她拉著吳恨腰帶，帶點哭腔低聲說道：”公子……”

吳恨笑了，他用力揉了一下小瑤的腦袋，揉得她的髮髻鬆散：”講笑罷了，我一個爺們難不成帶妳回客棧睡單人床？你不嫌窄我還嫌呢，何況收尾的公文我還得幫著點忙。”

他抱拳向掌櫃說道：”掌櫃的先替我照顧一下她，晚點我再回來找少東家。”

掌櫃的唯唯連聲把小瑤接應進酒莊，她向著吳恨揮手道：”公子等下一定要回來接奴婢！”直到掌櫃關上門板。

吳恨直到門板關嚴，才朝衙門挪步離開，心裡想著：”這小丫頭那麼快把稱呼都變了，也不怕我把她給賣了。”但心中暖意微湧，少女的純真善良還是留下在他心底，像一個錨般緊扣著他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AZOqca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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