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長得很快，到了人類所謂的反叛期。
「嗯？五行封印陣是鳳凰設計的嗎？怎麼突然問這個？」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aKQCRkvp
涼冬抱著蘇清然帶來的花生，不明所以地問。
「好奇。」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2kKx2Jao
蘇清然看著涼冬，眼神很認真。
「不是。」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SS1flzoU
涼冬一口否決，嗑起花生。以大人那種陣法水平，能看懂她的圖紙就是可喜可賀了，當初大人還是偷偷看她的小抄才知道這陣法條件有多苛刻。
蘇清然豪不意外，隨後又問：「那是師尊設計的嗎？」
涼冬一愣，慢悠悠的咽下花生：「你怎麼會那麼想？」
蘇清然看著涼冬，狐狸眼一瞬也不瞬：「所以是嗎？」
涼冬暗道蘇清然長大了居然敢忽略自己的問題，當初還說會好好聽話的，她哼了聲還是勉強回答：「是。」
蘇清然鬆口氣，喃喃道：「所以師尊不是饕餮呀……」
涼冬聽到頭一抬，困惑道：「我怎就不是饕餮了？」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TclGuk9r
她徒弟不可能那麼多年都不知道她身分吧？不可能吧？跟她家裡人一樣笨？
蘇清然睜大眼睛，結結巴巴道：「師尊不是設計五行封印陣的人？那……師尊怎麼會被……關在自己設計的陣中？」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4nxqwYF1
她一時間覺得自己轉不過來，只能張著嘴。
「怎樣？我是饕餮呀，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所以我懶得說。」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aibHHhPg
涼冬嗑著花生，渾身透著股懶勁。
蘇清然不解，沉住氣問：「師尊怎麼會被關住？」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q0SPYfcD
如果師尊是設計者，那出陣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呀！
「就……沒想出去。」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Y7P6hVwf
涼冬訕訕道，心中嘀咕：今天徒弟怎麼那麼凶？果然大了翅膀硬了。
而且她出去這陣就散了。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k7HcJdgs
大人替她準備的陣……說來可笑，她總是覺得這是大人為了她而備的，因為好幾萬年前的隨口一句「我會助妳的，不用擔心。」
蘇清然深吸一口氣又問：「師尊是自願被關著的？」
涼冬沉默會才回道：「就……就算不是自願的又怎樣，好啦，這事有些雜，你一個小孩子別參和。」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4ffrSPsJ
她垂下眸子，輕聲道：「我倦了，妳今天回去吧。」
蘇清然正欲再說些什麼就被涼冬強硬地趕走了。
徒弟走後，涼冬閉上眼，重重吐口氣。
會不會這陣是天命？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dgq6pTQD
鬼半仙和餘墨望舒都特意和她提過天命，一個說可違，一個說不可違。神的話比較可信吧？聽說神能參破天機。
不可違，但總是有出路的。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QbHRwLqx
她的天命究竟是什麼？創出這陣？
涼冬搖搖頭，止住思緒，輕輕碰上地，感受著龐大的陣法、她的百年心血。衰弱期再十多年就到了呢，該怎麼辦呢？據瀾瀾所說，修仙者早已絕跡，誰能攔住相柳呢？
她掏出白玉刀，輕輕擦拭著刀身，柄端的紅色流蘇晃著，白玉在月華下有些矇龍。這樣想起來，瀾瀾好像沒有自己的武器呢。要不要給她一把呢？啊？這樣想起來，也應該教她刀法的。
於是隔日涼冬便把記著「杏花梨雨」的小本子給了蘇清然。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q1InGqXt
「試試看吧。」
不得不說，她的徒兒真的聰明，不論刀法還是陣法，幾乎都是一點就通。
她恍惚地擦著刀，思緒早已飄遠，一個不注意便劃破手指，久違地見了血。刀身淌滿鮮血，在涼冬眼中有著近乎妖異的美。
「師尊妳的手！」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IcqictJc
蘇清然瞧著似乎還比她緊張，有些可愛的好笑。
願她的徒弟能永遠保持這般模樣，永遠澄澈如稚子，不攪和任何混水，乾乾淨淨，平平安安。
我會保護好她的，應該吧。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OTtYXDLU
這是涼冬第一次在陣中失去意識，幸好是大半夜，她的寶貝徒弟不在。
滿地的血跡提醒著她，衰弱期真的近了，不能再見瀾瀾了。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QZ5o7UY6
涼冬只好先勻幾分力鎮壓自己，可這並非長久之計。
「等妳金階就出門遊歷一趟吧。」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F4ZSo1HV
涼冬靠在樹上，閉著眼道。
蘇清然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相信師尊有她的用意：「好的。」
再撐個一兩年，一兩年就行，等瀾瀾金階，這樣子世間就沒人能欺負她了。
蘇清然越長越大，眉眼間已有幾分驚艷，料想得到，之後肯定是個美人。
涼冬閉上眼，梨渦浮現。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tYWzgT5O
不知道她能不能見到呢。
在蘇清然十六歲，也是她們相遇十年時，她終於金階了。
「師尊！我金階了！」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Nf8UJD8m
蘇清然開心地撲向涼冬，涼冬一時不查，直接被撲倒在地：「啊……」
「瀾瀾真棒呢……」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fpkJotXX
涼冬輕撫她的頭，心道：她什麼時那麼大的？都能撲倒自己了……
蘇清然興奮地問涼冬：「所以師尊和鳳凰間的故事是什麼？」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vssW6MFU
她過了四年，仍不忘當初和涼冬的約定。
涼冬一愣，隨即想起之前的約定，暗道：她怎麼還記得？記憶力真好，不愧是我徒弟。
「好吧，那你起來，我慢慢說。」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39dNP2co
她決定敷衍下，約略帶過就好，反正她和鳳凰大人間根本沒什麼……吧。
「從前，我百歲左右，遇到了鳳凰大人，然後大人跟我待了百年。」涼冬淡淡地道。
蘇清然好奇地湊近等待下文，卻發現涼冬根本沒想往下說，已經嗑起瓜子。
「師尊？」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iHf2VVG7
蘇清然試探性地喊道。
「怎樣，沒啦。」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Wi57GAwc
涼冬還是繼續嗑瓜子，完全沒想往下說。
「師尊不說多些嗎？」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1kJBpTG6
蘇清然恨恨道，她等了五年，師尊就說這而已！
涼冬沉默會也發覺這樣好像有些不厚道，懶洋洋地問：「那你還想聽關於什麼的？」
「師尊跟鳳凰大人之間的愛恨情仇！」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WpGeKKCJ
蘇清然興奮道，一邊撈起涼冬的瓜子。
「嗯？喔。我以前心悅鳳凰大人。」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Mwkxmwyk
涼冬泰然地說道，繼續嗑瓜子，沒想多說，畢竟她可不能助長歪風，八卦可不是好習慣，雖然她知道愛八卦的人都挺厲害的。比如大人、餘墨、望舒，這三個真的是特愛八卦，大人還會掩飾下，餘墨望舒根本就是大辣辣地吃瓜。
蘇清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胡言亂語：「哈？師尊？鳳凰？嗯啊？」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PKL87C9y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上次師尊說她找個姑娘也不反對了。
「妳也覺得饕餮喜歡上鳳凰很奇怪？我也覺得，明明是近乎對立的存在。但就是喜歡上了，我也沒法。」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n38fCfT2
涼冬依然笑著，落到蘇清然眼中卻是有些苦澀，於是她看著涼冬苦澀地吃起一旁的花生，苦澀地喝口溫茶。
「那師尊有和鳳凰大人……互通心意嗎？」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csj8PMtp
蘇清然斟酌道，畢竟她很好奇涼冬和鳳凰間的事，但也怕這其實是師尊的情傷。
涼冬咽下花生：「當然沒有，一隻神獸怎麼可能喜歡凶獸，殺都來不及了。」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1Ifotwch
她又撚起一顆花生繼續吃，梨渦隨著動作時深時淺。
大人只有在幻境中才有可能喜歡她，在幻想中。
蘇清然雖沒見過鳳凰，心裡開始卻開始怨懟起她。她心道：師尊那麼好的一個人，她居然不喜歡？真是瞎了眼。
「好了，你也金階了，該出門遊歷。妳就出去個幾年吧？」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97NsQDgH
涼冬見勢不妙趁機轉移話題，唉，她家寶貝徒弟怎麼就愛八卦了呢？
蘇清然癟癟嘴：「年也太久……」
涼冬聳聳肩只道：「那就月也行，但你三年內別來我這。」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edB9C5jm
封印陣是四年後衰弱期，最後一年應該勉強可以靠前三年累積的力量壓制住她。
「為什麼？」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xX9q2yVV
蘇清然睜大狐狸眼，隱隱有些委屈。
「陣法衰弱期快到了，我需要自己待一陣，因為陣法對我的束搏力減少的關係，我沒辦法很好的克制自己。所以，讓我冷靜至少三年，但要是之後你來沒看到我，或者看到我很奇怪，抑或我是獸形，就趕快跑。」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LmqsOlYw
還是解釋一下，以免她又胡思亂想，涼冬邊說邊掏出白玉刀。
「為什麼看到獸形的師尊要快跑？」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LRh77tXh
蘇清然疑惑道。
「因為我人形的嘴不大，但我獸形嘴能張很大，一口你就沒了。」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anPOprcj
涼冬張張嘴指著自己的虎牙：「這可尖了。」
蘇清然看著涼冬，有些失落：「那？我之後不能再來找師尊嗎？」
「是。然後，這把刀給你。」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e0X93Lc3
涼冬拿起白玉刀遞給蘇清然，笑吟吟地說：「妳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刀，但我想來想去我這也只有這把適合你了。」
她想來想去，還是只有白玉刀適合了，畢竟她也沒其他武器。而且她還在上面放了道保命陣法，會自動在瀾瀾遇到危險時釋放，保證她的安危。
蘇清然驚訝地看著涼冬道：「這不是對師尊來說很重要的刀嗎？」
「可是我用不到，況且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DNxIWUpC
涼冬淺笑著道，隨後又自顧自地翻出一個小香囊：「裡面有字條，有事可以拿張出來看看。」
蘇清然聽到自己對師尊來說很重要後，不住紅了眼眶抱上涼冬：「嗚嗚嗚……師尊阿……嗚嗚嗚……」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XBNskkYh
涼冬輕摸她的頭，柔聲安慰：「別哭呀，我還有別的事要說。」
蘇清然抽抽鼻子，片刻後才完全停下。
涼冬繼續道：「我因為身分緣故不太能卜卦，所以你前路我是不知曉的，但你小心行事總沒錯，對了，多做些好事也不錯。」
涼冬不自覺地開始嘮叨、想東想西，開始擔心小徒弟被人拐走，她那麼呆，被拐走好像也是有可能的，那該怎麼辦？
「然後，不要隨便相信人，也不可以隨便跟別人走，知道嗎？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FYWVXlVY
絕對不要被人拐走！
蘇清然點頭如搗蒜，就差跪下表忠心：「我一定會的！」
涼冬見狀才停止嘮叨，滿意的點點頭，露出笑來揉揉蘇清然的軟髮：「好了，就這樣。」
蘇清然正色道：「師尊，我一定三年一到就來看你的！」
涼冬依舊笑著只道：「那我等你。」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gjeXsY94
她的徒弟怎麼那麼可愛呢？
「師尊……」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3nFScl1R
蘇清然可憐巴巴地看著涼冬，手上拿著涼冬塞的東西。
涼冬揉揉她頭髮：「希望下次見到妳，你能比我高。」
蘇清然垂喪著點點頭：「師尊再見。」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nBo6osDC
她不舍離開，最後才磨磨蹭蹭地邁開步伐。
「瀾瀾再見。」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JkMK6Sty
涼冬笑著站在原地揮手和蘇清然道別，一如第一次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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