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開眼睛，用了一點時間盯著純白的天花板，試圖讓心思沉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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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從特‧亞蘭‧瑞奧德中離開的辦法嗎？先前的夢境中，有任何真實的成分存在嗎？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另一匹斯諾，和我有著同樣的夢境呢？如果在現實中碰見了，我們能夠認出彼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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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便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確定繼續花心思在這上頭恐怕沒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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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下了床，然後立刻從真空管道中找到那藍色的膠囊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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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小小冒險很有趣，但我真的比較偏好活到分發，也希望睡眠的時間是能夠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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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我沒有進入特‧亞蘭‧瑞奧德，那匹斯諾是不是就會死在那裡呢？說到底，那裡又是哪裡？對他來說，那單純是塔，還是說也是夢中世界呢？對方其實會是有執照的夢行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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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甩頭，放棄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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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些問題要有答案，都得向某人坦承我違反規定，在沒有許可的情況下進到特‧亞蘭‧瑞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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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浴室，設定好面板，讓各種問題被溫度恰到好處的水流帶走，我只需要專心舒展有些痠麻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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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乾以後，我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決定嘗試梳理一下毛髮，至少把打結的部分弄開。但當我碰觸到左臂時，油然而生的異樣感令我僵在原地──指腹下的毛髮，被齊頭式的削斷了，就像是曾經有很鋒利的斬擊切過去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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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斷掉毛髮的末端摸索著，確認範圍差不多是前臂的半圈，和當時被砍中的位置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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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解答了一些事情，但也引出了更多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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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同先前的結論，不管我有多想知道更多關於特‧亞蘭‧瑞奧德的事情，都只能等到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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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我點了份三分熟的肋眼牛排打算補償自己，特地找角落最隱蔽的位置不想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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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想你跑到哪去了，怎麼整天不見人影。」阿爾泰馬鹿將他的餐盤放在我對面，並且非常輕鬆隨意的坐下。「不是我弄壞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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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我盯著盤子，無法直視他的眼睛，同時感覺到貼在頭上的耳朵開始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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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來恐怕語言能力出了些問題。」虎徹前輩戲謔似的說道，我只能沉默以對，安靜的將剛切下的肉塊放進嘴裡。「你有想嘗嘗看鹿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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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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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驚愕情緒的令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但馬上因為嗆到而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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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別噎著，」虎徹前輩顯然被逗樂了。「太大口是沒辦法一次吞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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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確定再這樣下去我小小的腦袋就要爆炸了，所以我只好將臉埋入掌中，默念邏輯的十大原則讓自己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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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說，我第一次嚐到狼肉……」他並沒有打算放過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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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無法控制的，我發出哀號般的咽嗚聲，希望前輩願意停止這個話題，我不想在公共場合還有這麼疲憊的狀態下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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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輕笑兩聲，而我等自己終於緩過來以後才將手放下，讓我們對上視線。「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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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嘆口氣，繼續切我的牛排。「有點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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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又笑了，我必須相信他單純是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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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注意到，那個嘴角上揚的樣子。不管是紅鹿、阿爾泰馬鹿，甚至差異親緣關係更遠的物種，都是那麼相像的。我想，這或許就說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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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你出現在登塔許可的名單裡了，」阿爾泰馬鹿用筷子捲起一小撮苜蓿，慢條斯理的咀嚼著。「我應該要出清持有的精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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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不太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但很感激終於回到了正常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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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因為你瘋狂收購精金的行為，引發了學院嚴重的通貨膨脹嗎？」虎徹前輩用筷子對我身後指去，我回過頭瞥了眼餐廳其他用餐的學員，沒有抓到前輩想要表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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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通貨膨脹？」我問道，同時將切好的牛排放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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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你讓本來手頭不寬裕的學員，日子變得非常難過。」對於虎徹前輩的敘述，我挑起一邊眉毛表達我的困惑。「但這不是重點。」他隨意的揮了揮手繼續說下去。「我比較想知道的是，我應不應該出清自己持有的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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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看我還是一臉茫然，虎徹前輩嘆了口氣，開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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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除了只在派系內部交易的那些之外，全學院的精金幾乎都是你持有的。但是現在，你可以自己去找精金了。所以，出現了兩派主流的預測。」前輩用筷子對我指了兩下，然後夾起一片小黃瓜。「一個是產量會增加──畢竟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而且那無理智收購的行為也會停止，所以精金的價碼必定崩盤。」阿爾泰馬鹿將盤中剩下的苜蓿捲成一大球，戳了幾下。「另一個可能，就是你並沒有出售精金的打算，而且產量還會因為你不繼續擔任路標而下滑，形成壟斷的局面。」前輩最後將那球苜蓿放入口中，用力的嚼著。「所以我只想知道你的打算是哪種，讓我有個方向來處理我持有的精金，還有奈米無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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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其實我對這番說明並沒有真的非常理解，或者怎麼又扯到奈米無人機去了，但我想自己對於交易行為等等的興趣，並沒有高昂到願意花上太多力氣去鑽研，所以只打算簡單答覆結束這個話題。「我大概是沒有出售精金的打算吧，等到蒐集到足夠的量就會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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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囤積那麼多，到底是想要幹嘛？」前輩皺起了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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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嘴角無法控制的揚起，不打算現在就破壞這個驚喜。「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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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泰馬鹿顯然沒辦法抓到我的幽默感，所以眉頭只是更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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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他不時拿之前的事情來取笑我，我更安於這種狀態，所以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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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聊著些很平常的事情，包含各自的選課還有規劃，發現今年我們會一起修習蓋亞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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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都吃完晚餐以後，前輩用筷子似乎無意識的戳著空空的盤子，好像在考慮著什麼。過了好一段時間以後，他看起來終於下定決心，抬起雙眼和我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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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項圈有什麼看法？」從阿爾泰馬鹿的語氣中，我察覺到一絲不自在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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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誤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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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我大概知道關於蓋亞農奴還有戰神星上大貓的處境，但我不太確定虎徹前輩是想要和我談政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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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那棕色大眼睛難得有些飄忽的看向上方，然後搔了搔自己鹿角的基部。「簡單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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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時間裡，虎徹前輩和我解釋了一些關於項圈的其他潛在用途。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jDeoAQ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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