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就是這樣,所以我打算在海灘派對上介紹他們認識。」不會熄滅的營火散發著穩定的熱源,讓我身子很快就暖了起來。
那匹斯諾──我暫時改不了口,各種意義來說都太怪了,包含悖論層面──只是盯著我,久到我都懷疑他睡著了,要不是那大張的雙眼和下巴。
接著,就在一陣火星自柴堆中迸出來以後,他笑了──發狂似的笑著。
他的聲音很低沉,有種穩定的厚重感。這大概是我們之間第一次最接近對話的互動,但氣氛在他沒有停歇的狂笑五分鐘以後,除了困窘之外什麼都沒有剩下來了。
最後那匹斯諾發出要斷氣的聲音,咳了幾聲,碰觸自己的心臟和眉梢,接著對我輕輕搖搖頭,投來個憐憫的眼神。
「真是謝謝你的支持喔。」我向他咧咧嘴,表達我的不滿。「不想要失去珍惜的東西那種心情,有這麼難以理解嗎?」
我將尾巴擺到手上,在末梢的毛髮中梳著。搖曳營火的照耀之下,那撮灰色的部分就像一抹影子。
匡噹一聲,我看見那匹斯諾把手中的金屬罐給摔到了地上,兩眼直直的朝我瞪過來。
「啊,我都忘記你還不知道了……」我淡淡的說道,感覺有點好笑。「我不是全白的。」
白狼完全僵住,全身蓬起的毛髮讓他看起來體型變大了兩倍。
「曾經,一匹非常有智慧的大灰狼告訴我,」我往火堆坐近了一些,用平緩的語氣說著。「『愛情是毫不講理的,我們會愛上誰,又會被誰愛上,並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事情』。」瞥了那匹斯諾一眼,他仍處在定格狀態,我只好繼續負責說話。「我覺得違背自己的心意,是錯誤的。如果我重視這兩段關係,那嘗試找出能繼續維持下去的辦法,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在乎旁人怎麼看或怎麼想,才是最沒有意義的部分。」
可能是營火的光讓我產生錯覺,但我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東西閃過那匹斯諾的雙眼。
「反正他們也知道彼此的存在,大概是個好的開始吧?」我聳聳肩,確認過時間以後將終端收回綁帶上。「據說開誠布公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最好的策略,而且我們都是異能者,溝通和相互理解是我們最擅長的了。」
我站起身,看向沉默打量著我的那匹斯諾。他將下巴靠上併攏的膝蓋,尾巴緩緩在身後擺著。
「啊,然後先前有說過,但我怕你忘了事先提醒一下。」我將灰雪繫好以後說道。「下次我會和我哥一起過來,你不會介意吧?」
那匹斯諾還是很心不在焉的樣子,但至少有甩了兩下耳朵,表示同意。
「那就之後見囉!」我向他道別,走向最近的傳送點。
我突然發現,剛剛的「對話」說不定確立了未來事件的走向,感覺非常……有趣。
不過可能改天再來思考因果宿命論和自由意志好了,我需要全部的心神來準備等等派對上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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