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地的騎士和其他國家的騎士有點區別——在冰地,騎士通常是下級貴族,但同時被默認爲下級貴族中的高級。
儘管騎士同樣屬於家臣,然而按規定,除了皇室以外,每個家族只能擁有一名騎士,卻能擁有無數個家臣。因此騎士的身份亦成爲一種獨特的榮譽。而純粹騎馬打仗,沒封號的人只能被稱爲騎兵。
基斯能夠成爲塔羅家族的侍從,並最終被封爲騎士,理應是某大貴族出身,但事實並非如此,沒人知道基斯是來自哪個家族——至少「基斯·亞朗瑞伐」的「亞朗瑞伐」不是甚麼高貴家族的姓氏,他可能只是某個最底層的貴族的兒子,甚至平民,然後不知怎麼被倫納德接受,成爲塔羅家族的騎士。
「都給我精神點!」基斯正在訓練士兵們。雖然他只有二十八歲,比起一些三、四十歲的老兵年輕許多,但絲毫不失上司的威嚴。
這種威嚴源自基斯自身的硬實力——他剛成爲騎士時,就在日常格鬥訓練中,幹翻幾個不服的老兵,而且這幾名老兵都是格鬥經驗豐富的騎兵。
這幾名老兵不服的原因也很簡單,鐵霜城軍團作爲冰地的最前線部隊,講的是實力,假如沒展示超越他們的能力,誰也不能信服,畢竟他們隨時面臨未知的危險,自己的性命可就交在指揮官手上。
基斯在這些老兵眼中,由於出身不明,本來就對他少了點敬畏,也覺得他和其他士兵沒有分別,認爲誰也可以取代其位置——簡單而言就是安全感和妒忌心作祟。
只是基斯擊敗老兵後,所有人變得忠心耿耿。他也不負所望,把軍團管理得有條不紊,以理服人。
「哎唷,不錯哦!」雷蒙德這時來臨軍營視察。
基斯馬上望向雷蒙德的方向,說:「這麼有空呀,雷蒙德大人。是不是想來一局?」
「當然!」雷蒙德走向軍備室方向,從裡面拿出護具和木劍,準備等會的格鬥訓練。
這也是他最愛的活動之一,這裡的士兵不會因爲他是領主之子,而手下留情,雷蒙德在這裡可以盡情揮劍享受。
「加油!幹倒他!」一衆士兵正在圍觀雷蒙德和另一位士兵的格鬥。
基斯也難得讓士兵休息觀戰,順便展開賭局,賭注就是酒水和打掃城牆的工作。
雷蒙德的對手是查德,鐵霜城軍團的弓箭手。查德和雷蒙德同齡,自十六歲就加入軍團,現在是第十年了,可以算得上是一名老兵。
二人戴着護具,手持木製的圓盾和劍,對戰規則很簡單,只要其中一方投降、膝蓋碰地、被木劍擊中身體兩次、離開對戰範圍就被視爲戰敗。
雷蒙德和查德都架起盾牌,護在胸前,另一隻手則拿着木劍,預備隨時出刺;雙腳在來回踱步試探。誰也不敢輕易進攻,免得露出空檔。
突然,雷蒙德出手,木劍以極快的速度刺向查德的下盤。查德立即退後,並且下移盾牌。在劍快要擊向盾牌的一剎那,雷蒙德停下刺擊動作,硬是收回手臂,重新防禦。不然就極有機會被對手用劍劈向持劍手臂。
果然在下一秒,查德的確這樣做了。
接下查德趁着雷蒙德還在調整防禦姿勢時,不斷向前逼近,並且揮劈。
雷蒙德別無選擇,唯有不斷後退防禦,試圖找回節奏。但查德也找到一個空檔,把握機會,身體向旁邊微微傾斜。
木劍終是劃過雷蒙德的小腿,也差一點就被雷蒙德砍中肩膊。第一回合結束,只要雷蒙德再被擊中多一次,就算落敗。
雙方分開站好,重新擺回原來的戰鬥姿勢,開始第二回合。
雷蒙德這次改變策略,他利用盾牌逼近,然後再用盾牌碰擊查德上身,企圖把他推倒。查德見此利用盾牌格擋,兩塊盾牌貼在一起,互相角力。雙方也隨即用劍攻擊對方下盤外側。這次雷蒙德的劍更快碰到,第二回合結束。
緊接開始第三回合,雙方改變開始的戰鬥姿勢,盾牌不再是完全置於身體正中,而是架在一側,好讓自己的劍有更多發揮空間。
雙方都在瞄準對方的上身攻擊,攻擊節奏也加快起來。每次用劍揮向對方時,就會被對方用盾阻擋。對方也會馬上展開反擊,用劍作相同的回禮。而這個過程,雙方重複了五次,還是未有人被擊中。
觀衆們也看得膽顫心驚,不斷爲自己支持那方打氣——輸了酒水事少,打掃城牆工作的賭注事大,這麼繁瑣吃力的事,可沒多少人願意做。
突然雙方的節奏放緩,似乎是出現疲倦,雷蒙德又是向查德一刺,查德向側橫跳躲過。怎料雷蒙德這次只是佯攻,他早已預料查德的下一步,一下扭轉持劍手的手腕,以爆發的速度,橫擊查德的肩膊。
查德馬上用劍砍向雷蒙德的肩膊,現在就只看誰的劍更快落下好了,觀衆都在屏息靜待。
「啪——」這是木劍打到護甲的聲音,最終是雷蒙德先擊中對手。下一刻,又是「啪」的一聲,基於慣性,查德的劍砍中了雷蒙德。按規定,先擊中者獲分。查德亦是輸得心服口服。
「噢不!」買查德勝利的賭徒不禁慘叫,當中叫得最響亮的就是基斯,他接下來要掃地一個星期,騎士的身份可幫不了他。
「拜託,我由小到大也在訓練的,你怎認爲我會輸呢。」
「查德也是一直接受嚴格訓練的呀,雖然他比你晚了起碼十年才接受訓練,但我肯定他的能力也不錯,不然是怎麼當弓箭手的。」
雷蒙德和基斯坐着喝茶,吃着面餅回復體力。
「對了,奧斯蒙呢?怎麼不見他呢?」基斯問雷蒙德。
雷蒙特說:「哈哈,我賣了他,他正幫我處理一些事務。這樣我才有機會偷跑出來找你呀。」
現在已是2140年7月18日,距離奧斯蒙失戀那天過了大半年,倫納德早已恢復他的職責,安排他擔任雷蒙德的事務官,負責協助雷蒙德處理大大小小的事。
這次不僅是奧斯蒙恢復工作這麼簡單,也是讓雷蒙德正式分擔城主的責任,以城主的角度管理人才、處理政事,預備日後繼承城主一職。
在二人聊天的期間,奧斯蒙來到軍營。
奧斯蒙走到雷蒙德身旁,開始彙報工作:「雷蒙德,你要的事我完成好了,你明天的行程將會是首先早上走去拜訪泰勒家,商討衣服價格調整。然後中午......」
「你要的數據統計,我也幫你整理好了。請你過目,大致就是這樣。」奧斯蒙拿出一份文件,遞向雷蒙德。
「哇,你的事也挺多的。」旁聽的基斯不禁驚歎。
「就說我有很多事要做了。等待我閱覽好這些文件後,我們來多一場馬上比武!」雷蒙德的語氣雖然有點調皮,眼睛和手卻是認真翻閱。
雷蒙德讀好資料後,已是傍晚時段。這夜基斯負責駐守軍營,所以沒有離開。而奧斯蒙一早回去處理其他工作。
「來吧!」雷蒙德迫不及待地準備馬上比武。
馬上比武的規則很簡單,就是配備木製武器,騎馬作戰,把對方擊下馬就算勝利,假如同時下馬就算和局。
這次士兵們都在工作,所以對手只能是基斯,沒有觀衆圍觀。
基斯選擇的武器是長槍,而雷蒙德使用的武器爲劍。
「報告騎士大人!城牆附近發現不明蹤影!」一名斥候通報,打斷了二人的決鬥。
同一時間,在首都雪林的皇宮,國王哈倫三世正在召開祕密會議,會議成員有皇室成員、特務。
「我有點懷疑,一條龍和一條半龍真的這麼容易死嗎?」哈倫三世臉色陰沉地說。
「國王陛下,當年我刺殺霍伯特一家後,的確眼看他們都是沉於大海。」特務傑克回應。
哈倫隨即質問:「為甚麼會沒有那條龍和她兒子的屍體?」
不滿的表情都寫在哈倫臉上。
「可是都快十八年,我們一直搜索都沒有他們的蹤跡,他們應該真是死了吧,或是不在冰地,不會威脅到我們。」一位皇室成員提出。
「我要的是確確實實的消息!斬草就應該除根!算起來,半龍現在是位二十多歲的成人了,還有那母龍呢?萬一他們回來報仇怎麼辦?那可是龍呀!」哈倫的情緒變得激動,拍打著桌子。
「國王陛下,我們這麼多年來調查和霍伯特有關的人後,剩下最有嫌疑的人爲倫納德·塔羅公爵。」一位特務指出。
哈倫的情緒隨之平復,疑惑:「塔羅家族?在近二三百年來,他們和莫根林家族都沒甚麼交情的。」
該名特務繼續解釋:「是的,國王陛下。但根據霍伯特的學徒記錄,他曾經在鐵霜城待上數月研究,說不定也因此認識倫納德。」
「而且倫納德家現在有着兩名來歷不明的二十多歲外人,一位是騎士基斯,另一位是養子奧斯蒙。他們和那半龍現時的年齡段吻合。」另一名特務和應。
註解:
基斯·亞朗瑞伐:Keith Aroundriver
查德:Ch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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