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如此重大的祕密後,雷蒙德拉下臉:「所以你這樣到底是甚麼意思!」
他沒想過相處十多年的好兄弟會是如此有不可告人的祕密,而且這位好兄弟更是間接害死父親的兇手。
「那你想我怎?」雷蒙德的語氣開始帶點憤怒,喪父本使他極其心煩,加上兄弟的隱瞞,讓他不禁有點暴躁起來。
「還有一點,就是關於雪精靈,你們又或稱之爲白惡魔。」希里賽亞又把雪精靈準備入侵冰地的事,告訴了雷蒙德。
「那你想怎?如此重大的事,你怎麼到現在才說?」雷蒙德變得更憤怒。
「我不知,我的心竟想加入他們......」希里賽亞低着頭,不敢面對。
「你瘋了嗎?你是要背叛我們嗎?你是要背叛冰地嗎?」雷蒙德大罵。
這一罵,連地下值班的士兵也隱約聽見,幸好沒聽清楚實際內容。士兵不禁抬頭望向天空,試圖尋找聲音來源。
希里賽亞流淚,用着僅餘的力氣,不甘地回應:「是他們害的呀!」
「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冷靜吧。」雷蒙德被自己的一時衝動嚇到,見場面似乎走往失控的局面,就匆匆下樓離開。
希里賽亞的心痛得猶如被撕裂般,他說出雪精靈的原意是想雷蒙德能早早戒備,也是藉此表達自己的委屈,可是這位好兄弟也似乎聽不到,自己的確想加入雪精靈,但這是幻想的事呀。
不同於上次向嘉利傾訴,收獲的是理解。這次向雷蒙德傾訴,收獲的是埋怨。
在天台看着地上的風景,塔羅莊園是城鎮的中央,城內的燈火早已熄滅,只剩下一片漆黑,希里賽亞再次回憶他的一生——看來他還是不屬於這裡。
這夜作惡夢的不只有希里賽亞,還有雷蒙德。他夢見身邊的人都離他而去,倫納德、艾維、艾莉譜、還未出生的兒女、朋友們。最後,他絕望地跪在地上,他想站起來,卻彷似被無形的力壓着,雙腿也軟弱無力。
醒來的雷蒙德,對昨天的言論感到有點後悔,或許奧斯蒙真的不想背叛他,他走向奧斯蒙的房間,希望道歉,卻見平時關閉的房門打開,不見人影。
房裏書桌放置一封信,信上寫着「給雷蒙德」,明顯是奧斯蒙的字跡。雷蒙德打開來看,本來是白紙一張,但有字體慢慢浮現出來,細看內容後,他被震驚到。
「致雷蒙德:
感謝你打開這封信件,我都不知道可以說甚麼了。這些年我一直活在虛無當中。再見。
要是他們逼迫你的話,把這信交給他們看吧。
我奧斯蒙,本名希里賽亞‧極光‧莫根林,又名霍爾‧莫根林,是霍伯特‧莫根林之子,亦是半龍。塔羅家族的人對此毫不知情。
希里賽亞‧極光‧莫根林
2140年12月22日」
「希里賽亞‧極光‧莫根林」這是何其陌生的名字,這不是他認識的奧斯蒙——想必他已經離開了。
藍色的蝴蝶煙花在夜空綻放,這時是午夜時段,也是跨年之夜,不經不覺又是一年的結束,踏進了2141年1月1日。鄰城先岸亦有不少居民特意走來,觀賞鐵霜城的煙花。
雖然他們大多一生都沒怎離開先岸,不知冰地其他地方是怎樣,不過鐵霜城勝在位於隔壁,方便來往,吸引他們到此旅遊。
當看到煙花綻放那刻,旅客感到這是何其新穎——蝴蝶煙花在空中拍翼,飛往並停留在另一花兒圖案的煙花上,他們在讚歎到底是哪位天才製作出來。只是不知煙花的主人已經不在鐵霜城。
看到這景況,雷蒙德後悔的想法再次冒出,他質問自己是否有份逼走奧斯蒙。
但現在也不能顧及這麼多了,煙花匯演後,自己就要儘快睡覺休息,預備接下來中午的冊封典禮,準備成爲正式的鐵霜城城主,新一代塔羅公爵。
這不是簡單的冊封儀式,亦意味着鐵霜城背後的人事變動——有的家臣只效忠於倫納德,並非塔羅家族,這些家臣大多都決定離開;有的老臣子基於年紀問題,藉着是次機會退休;雷蒙德也有心儀的新人選,希望組織自己的家臣班底。過程需要新舊人交替工作事務。
到新家臣都預備好,才輪到雷蒙德預備受封。
「父親呀,我該如何是好?」雷蒙德看着天空祈禱。
晚安,願新城主安然無恙。
希里賽亞失蹤,自然引起破冰白騎的注意。幸好白騎們對皇室和他之間的衝突並不知情。
黑暗面的事情,一直都是國王交給特務去幹。白騎收到國王的任務指示只有三個:協助舉行倫納德的喪禮、冊封新城主、留意基斯及奧斯蒙的行爲是否有異常。
奧斯蒙這時候失蹤,無疑會讓國王更確信他就是半龍,只是白騎們回去首都亦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把消息帶給國王聽。
現在白騎當下的事就是擔任國王代理人,冊封雷蒙德,緊接着的是馬上回去雪林,把確認新城主的文件及奧斯蒙的消息帶回。
在早上,他們坐在禮堂的台上,等侯雷蒙德前來接受冊封。
三位白騎士身穿白色長袍大衣,大衣上的沿邊都有金色條紋點綴,這都是泰勒家族連日製作的。
禮堂設有供公衆使用的座位,好讓居民觀禮,瞭解新管治者是甚麼人。
由於先前雷蒙德一直出席各種福利慈善活動,他在民間的名氣頗大,吸引不少民衆前來參與,期盼新城主日後帶來的新改變。
「噹——噹——噹」鐘聲迴盪着,是時候開始冊封典禮。
雷蒙德率領他的手下從禮堂正門步行進入。他們的步伐整齊有序,不疾不徐,走到台前,手下們停下來,剩雷蒙德繼續走上台前的階級,去到三位國王代理人面前。
雷蒙德作爲未來新城主,率先行半跪禮,手下們見此都跟着半跪。
「雷蒙德‧塔羅,倫納德‧塔羅之子,你是否願意接受責任,成爲新一代鐵霜城城主,爲冰地效力,答應以後管治妥當,爲民謀福,公正不阿。你亦應當清楚此等責任將會跟從一生,直至死亡,或待國王解除你的職務之時。」
「我願意,還請各位部屬見證我此等承諾。」
「好的,雷蒙德,現同時授予你公爵爵位,好讓你的身份和職務對等。你亦要清楚爵位也代表了貴族責任,不只在工作上,你無時無刻理應謹守,爲民爲王爲國。遇見苦難,就應當拯救;遇見不公,就應當主持;遇見貧窮,就應當施捨。」
「好的,我明白,謹跟從此教訓,成爲稱職的貴族。」
宣言說好後,雷蒙德由半跪轉爲全跪,此傳統行爲寓意今後全心負起城主責任,三位騎士用無鋒劍,輪流按在雷蒙德的右肩上,祝福禱告。
雷蒙德重新站起來,簽署確認就任城主的文件,並打上指模,整個冊封儀式就此完成。
這日是2141年1月1日,是新一年的第一天,是鐵霜城新城主誕生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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