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知道。」雷蒙德犯愁着,作爲鐵霜城的城主,怎會不知軍庫的情況呢,「先岸淪陷只需一天的時間,我們就算因爲地小,武器和士兵數量多,可以集中防守,還可以支撐多久呢?」
基斯回應:「或許是時候出動強制徵兵令及鎖城了,並向鄰近地區求援。」
「先岸的淪陷,不單單因爲白惡魔的厲害,還有被偷襲的因素、該城未有即時發出求援信號。」
「這次不單是雪林,我們還要向鄰近地區求援,請求他們派兵、武器、糧食過來,要是他們之中有懂魔法的就最好;並且強制徵兵,要求任何二十歲以上,而身體健全、非家中唯一男性的男人必須參軍,務求達至全民皆兵。」
「至於鎖城,大家心裏都懂的,我們必須保存實力,要是每個人都走了,那還有誰留守家園?你作爲城主,我想你要先站出來,向民衆演講一番,作激勵之用,這樣人們才會甘願跟從。」
基斯說完,就徵求大家的意見。
布萊茲站在基斯一方:「我都認爲基斯的想法很好,在如此關頭,強制徵兵是不得不行,要是等前線淪陷再來徵兵,就來不及了。我贊成。」
「就這樣行吧。」雷蒙德經過深思熟慮,同意了此方案。
會議結束後,諸位家臣立即去實行剛構思的行動,有的騎馬趕往鄰近地區請求支援,有的馬上通知軍隊即將實行強制徵兵,有的負責在城內發放鐵霜城要準備一場硬仗的消息,所有人務求在七天內預備好一切。
會議廳現在就只剩下雷蒙德、基斯、布萊茲、溫斯頓四人。
「看來我也快要上戰場了,唉。」溫斯頓對強制徵兵感到無奈,但又不得不支持。
基斯安慰道:「你放心,屆時徵到的士兵都不是立刻派往前線的,前線都會先是我們原軍隊的人,你們沒有接受長期訓練,放你們在前線,說不定反而會連累我們。」
「除非我們傷亡慘重,需要士兵替換,否則你們這類人都是站在後方支援我們。老實說,你們對我們的作用更多是鼓勵士氣。當然我們會訓練你們,確保你們上戰場的存活率。」
「對了,你覺得有甚麼方法可以讓奧斯蒙回心轉意呢?」雷蒙德提問溫斯頓。
「他.....真的變了嗎?會不會是我們之間有甚麼誤會?」溫斯頓嘆氣。
「我們可不可以約他出來談談,喝杯酒甚麼的?其實我們現在也做不了甚麼。」
「我盡力聯絡他試試看吧......」雷蒙德雖然口說盡力,但現在可做的事就只有把一切想表達的,寫在魔法信紙上,在第七天寄出。
四位摯友都解散了,雷蒙德決定走到街頭,看看平民的反應,希望聽聽他們的意見。
他騎着馬走在街區,看見平民都是一臉愁雲的模樣;經過民居,聽到有母親爲兒子哭泣;去到城牆關口處,又見到一堆民衆拿着大包小包的,正在抗議鎖城。
那些抗議的民衆,當中不乏社會上流的富人,他們見到雷蒙德來到,就走上前說:「城主大人,你好,我們有些事需要出去,你看我們家平時都繳稅不少,對鐵霜城貢獻也大,就通融一次,讓我們出出去吧。我保證,完事之後就回來。」
「我遠在艾莎的姨婆剛寄信,說她現時病危,希望見我們一面。」
「城主大人,我知道軍隊需要經費。這樣,我捐一千金梅出來,你讓我們一家出去外面籌錢回來。我在外面有很多富貴朋友可以支援。」
雷蒙德通通都沒有理會,只承諾之後會在中央廣場公開解釋,便快馬離去。
在雷蒙德的心底,老實說,是挺失望的——這班富人大難臨頭各自飛,絲毫沒共同進退的意思。另一方面,亦擔心鎖城這做法會否太過粗暴。萬一有人真的有要事外出,那怎辦?
雖然先前有想過這問題,不過認爲留守家園是每位公民的責任,所以就決定推行,然而實際看見民衆那苦愁的臉容,就容易泛起同情心。
離開城牆,雷蒙德又走到中央廣場,該位置和中央大禮堂不同,前者是鐵霜城的中央靠東,後者是中央靠南。
在廣場上,雷蒙德看見一個個小羣體在議論關於即將開戰的事。他鼓起勇氣,走到一個五人羣體旁,提問他們對戰爭的看法:「不好意思呀,打擾了你們。我是鐵霜城的城主雷蒙德·塔羅,這次來是想問你們關於對戰爭的看法——」
「噢,他真的是城主!」其中一人認出雷蒙德,這五人羣體都是男性,貌似十八歲到二十歲左右。
另一人表示:「那你先別插嘴喇!城主大人應該還有話想說!」
「你們覺得強制徵兵會讓你們感到很委屈嗎?」雷蒙德提問。
「老實說,作爲平民的我們,有誰會不怕死呢。可是我覺得保衛自己的家園是我們的責任,稱不上甚麼委屈的。」最先認出雷蒙德的那人回答。
「對呀,要是我們退縮,還有甚麼人繼續保護?」其中一位朋友點頭。
想不到這班平民百姓比那些富人更勇敢堅強,這讓雷蒙德大大驚喜。原來民衆的看法是如此,他們說不上樂觀面對,但誓死保衛。
之後雷蒙德繼續訪問其他羣體,得到的意見讓他感動無比。
「他們休想踏入城內半步!」
「是呀,很害怕,但我誓死捍衛。」
「根本不用強制徵兵,要是前線需要人,我就會義無反顧上前。」
「鐵霜城人不會屈膝。」
「我一無所有,根本沒有甚麼好輸的,所以更應該站在前線守護大家。」
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名男人的分享,該男人的年紀和雷蒙德差不多。
「我是一名木匠。家中就只有懷孕中的妻子和我,沒有其他男人了。」
「所以如無意外,我就會在明天,或後天被徵召入伍。你問我捨得他們嗎?我當然不捨得,可是當戰事發生時,要是沒人站在前線,又有誰保護他們呢?」
「當我得知妻子懷孕時,我很感動、興奮,期待那未出生的寶寶。他的性別會是甚麼呢?爲他起甚麼名字好呢?他會像媽媽還是我呢?在照顧妻子時,我都是帶着期盼的心。」
「我衷心希望可以用我的性命換來他兩母子的平安。儘管未必可以見證寶寶出生,但我寧可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一個父親的責任。」
「不是爲了甚麼守衛鐵霜城、爲了大家這些堂皇的理由,只是一個父親希望守護自己的家庭而已。」
看着這位陌生人的堅定眼神,雷蒙德的眼睛變得通紅,由心佩服他。在男人的身上,雷蒙德看見希望,還有那份作爲父親的共鳴。
「我答應你們,我雖然保證不到你們的生死,但我會竭盡全力去捍衛。」這是雷蒙德離開廣場前的話。
與此同時,在提安菲裡,于嘉利坐在孤兒院的戶外長椅,和院長安德心聊天。
「你打算這次休息多久呀?」德心問道。
嘉利看着遠處的孩子玩耍:「不知道呀,看心情吧。對了,我在長月那邊買了一所房子。」
長月是提安菲的一個比較富裕的區域,那裡的人收入都不錯,物價就自然比較貴一點,安德心想不到嘉利本事竟然這麼大,能在那邊置業。
「長月?那邊的房子不貴嗎?」
「我一早買了,不過先前還在供房貸罷,現在終於供完才跟你說。有空的話,你們也可以過來作客,那邊的景色可美了,還有很多美食。」
「對了,嘉利,你都二十七歲了,在外面有認識到甚麼男生嗎?我有媒人可以介紹。你看愛詩、文兒都已經嫁人了,他們在市區過着小康生活,有空就回來幫忙。」
「噢!」嘉利對這個煩人的姑婆問題嘆氣,說:「媽!我說過多少次了,我現在真的沒興趣。我也沒認識甚麼異性——」
嘉利說沒認識異性是假的,身爲一名賞金獵人,很多時候都需要和同行打交道,而這些同行都是以男性爲主。更何況在自己心中,艾琳才是最愛的那位。然而不知爲何,想起了希里賽亞,那位銀色長髮,自稱半龍的弟弟。
「說起男生,我有認識一個很好的,他挺善良天真的,樣貌也不差。」
「那你覺得和他會有未來嗎?」德心聽到有新資訊,就兩眼發光的追問。
「我真懷疑你究竟老了沒?六七十歲人還是如此八卦!都說我沒興趣了!」嘉利被氣笑,就要伸手拍打德心的肩膊。
這時有名男士前來找她,打斷了二人對話。
嘉利有點錯愕,因爲她認出該男人是伊高酒吧的員工。很少時候會有酒吧員工過來提安菲找她——除非是有重要事需要員工代轉述。
「有位名叫希里賽亞的銀色長髮男人,他留下一封信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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