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抗清名將張煌言詩。入武林: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FZepkZJ2L
「國破家亡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E5Nowc45c
日月雙懸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6B0JKZbtw
慚將赤手分三席,擬為丹心借一枝。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GsUtgSHWc
他日素車東浙路,怒濤豈必屬鴟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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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煌言率江浙北軍會師舟山
西元1659年,明永曆十三年(清順治十六年),五月初。浙東舟山烈港。『快放開我!我不是楊英。你們找錯了!我不是楊英啊~~』黑夜如墨的大河溝邊,顏程泉被兩個身穿古代鎧甲的士兵,拉扯著,說是國姓爺要找。嚇得顏程泉一路掙扎喊叫。正巧經過路邊,有一盛滿水的大木桶。那大木桶約就像水缸那麼大。兩個像是穿著歌仔戲服的士兵,見顏程泉一路的喊叫掙扎,似也感不耐煩。經過那大木桶時,一士兵便斥說:『楊英!你說你不是楊英。那你就到水桶照照。看你是不是楊英!』說著,士兵就把顏程泉拉扯到了大木桶旁,還蠻橫的將顏程泉的頭,壓到了盛滿水的大木桶上。桶中之水黑夜裡黑如墨,什麼也看不見。一個士兵高舉起火把,往桶裡照。原本桶內黑色如墨的水面,頓有如一面鏡子,映照出了顏程泉的臉龐。不!木桶的水面,映照出的不是顏程泉的臉龐。甚至,顏程泉根本不知道木桶的水面,映照出的是誰的臉龐。見那張臉─「兩頰削瘦無肉,生得尖嘴猴腮。唇上有著二撇八字鬍,下巴有撮山羊鬍,就是一臉的獐頭鼠目。一頭花白的頭髮,長到肩上,頭上還挽了個髻,看起來更是不男不女,不倫不類...」
「楊英!對了~~這個人就楊英~~」木桶的水面倒影,雖說是一張陌生怪異的臉龐,不知為何顏程泉的腦海,陡然卻浮現楊英這個名字。「楊英」的名字,方浮現腦海。倏忽顏程泉的腦子,一陣轟然,有若受到雷擊般的震動。霎時就像是電腦受到了病毒程式感染,幾百個網頁在屏幕上突然爆開。瞬息之間,幾百個網頁就爆滿顏程泉的大腦,止都止不住。惶然之間,腦子一陣暈眩,有若周遊列國,又過了幾生幾世,方回過神。然而這腦子裡過了幾生幾世的時間,其實也不過就是眨眼之間。見得顏程泉回過神後,望了木桶的水面,僅說了一句:『對!我就是楊英!楊英就是我!』不知何時,原本的黑夜已不在。當顏程泉在大木桶邊,站直了身子,卻見周遭已是一片光天白日。且顏程泉也並非是在鎮平庄的大河溝邊。耳邊的濤浪聲陣陣,於是顏程泉知道自己是在海濱。舉目四顧,只見那港口邊泊滿了古代的帆船。船上一根根樹立的桅桿,數都數不盡,有如一片海上光禿的森林。無數的大小帆船中,最多的,是一種船頭繪有一雙大魚眼,船身漆著海青色,約二十公尺長的二桅帆船。顏程泉知道,這種船,俗稱「大青頭」或是「大眼船」。正是鄭成功的艦隊中,為數最多的一種運兵傳及戰船。
「唔!原來我現在是在舟山島的烈港。鄭家軍正準備要去北伐南京啊!」望著眼前的景物,楊英終於回過神。隨即想起,剛剛二個兵士,說是「國姓爺要找!」楊英回頭,忙向兩個兵士問說:『二位,剛剛你們說國姓爺,要找我是吧!』兩個兵士,見楊英先前的反常,卻是不禁要問:『楊書記啊!剛剛你怎麼了?怎麼一直說你不是楊英!看了讓人害怕,像是中了邪咧!』楊英一臉正色,回說:『是呀!海濱之地,本多邪祟。恐是昨晚不慎招了邪祟。不過現在沒事了。若國姓爺找我,可不好耽擱,我得快去才行!』二個兵士,點頭稱是。既是國姓爺要找,楊英片刻都不敢耽擱,亦無需在兩個兵拉扯或是帶領。即見楊英有如識途老馬般,拔腿快步,往海邊高地,一頂顯眼的黑色大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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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烈港,不止遍港的大小戰船有如蟻聚,不知千百艘。悶熱的南風吹過的陸地,舉目所及,數十里內,更無不遍佈旌旗飛揚的軍營。因此時,欲北伐南京的鄭家軍,共約十七萬官兵,皆已齊集於舟山烈港,就等候出航。十七萬官兵中,約十一萬官兵,乃是去年五月,自廈門由鄭成功率領而來的鄭家軍。另約六萬大軍,則是原本在浙東抗清,由張煌言所率的北軍。兩軍於舟山會師,張煌言所率的北軍,皆歸附於鄭家軍。去年七月,大軍分四程,由舟山出發,本欲一舉入長江口,攻伐南京。不幸卻在羊山與猴山的海域,突遇海上颶風。致使船隊潰散,官兵海船,皆折損嚴重。甚至連鄭成功的三個兒子與一個夫人,都因颶風而葬身海上。不得以,鄭成功只好將大軍,撤回舟山,以修繕船艦,及重整軍隊。經得近一年時間的整補,其間,鄭家軍亦就近攻打溫州及浙東沿海的縣城,藉以徵糧徵餉。因颶風折損的糧餉,亦終得補充。且因遭海上颶風之後,軍心不穩,尤其不慣航海的新附北軍,更頻傳有叛逃的傳聞。因而北軍的將領,亦幾皆被鄭家軍的將領所取代。總之,經得近一年,於舟山整補,及於浙東作戰。遭颶風重創的鄭家軍,可說短短一年之內,即又士氣重振,且是雄心勃勃,一如去年。欲再次一鼓作氣,北伐南京。
臨港邊不遠,一處高地上,搭著一座黑色的大帳棚。黑色的大帳繪有藍色的水波紋,帳頂飄揚著一面大明國的青龍旗。正就是鄭成功慣用的一頂帥帳。見那帥帳外,有身穿魚鱗般閃亮的鎧甲,手持長槍的衛兵,森嚴把守。且見專管帳房的楊英,在兩個衛兵護送下,來到了帥帳外。經得通報,即被召進了帥帳內。說也奇怪,楊英雖然是楊英,但顏程泉的意識卻也是清醒著,有若是自己的靈魂就附在楊英的身上。這也不能是「借屍還魂」。因「借屍還魂」,通常是指一個人死了以後,另一個靈魂趁其身體的餘溫未散,進入他的屍體,又使其復活。但顯然,楊英並未死。可顏程泉也不知道,不知怎的,自己居然就變成了楊英。或說是與楊英共用一個身體。總之,當楊英進入了鄭成功的帥帳以後。而顏程泉的眼前,也就看見了帥帳內的一切景象。
「這個大帳蓬,長寬約十公尺,高三公尺。比我在當海軍陸戰隊時,住過的大帳蓬還大一點。帳蓬內的地上鋪著像是船甲板的木板,四面開有通風的窗口。有些簡單的桌椅就在帳蓬內,排成了馬蹄形。馬蹄形的開口朝著帳蓬的門口,門口敞開,光線照進帳蓬內,雖不明亮也不晦暗。馬蹄形的中央,見有兩個士兵,合拉著一幅卷軸狀的地圖。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正站在那地圖前,指手劃腳,應是利用那幅地圖,正在解說什麼。而我認得那個將軍,他的名字,叫張煌言。張煌言的年紀,比國姓爺略長四歲。年三十九。帳篷內,另坐著一二十個將軍,都是鄭家軍中,位階最高的將官與參將。國姓爺居中而坐,其他將官分列兩旁。國姓後面的帳蓬牆上,則掛有三幅人物畫像,正是大明國的三個先帝。中間掛著的,是大明國的開國皇帝,太祖朱洪武。太祖左邊掛著畫像,是崇禎皇帝。太祖右邊的畫像,則是隆武帝。就我所知,國姓爺每日都會像三位先帝,焚香祭禱。每有重要軍事動員,國姓爺亦會率領眾將官,向三位先帝祝禱....」
帥帳內的眾將官與國姓爺,似正在商討重要軍情。楊英被召喚入帥帳後,一時怔忡,不敢亂動。鄭成功見得楊英前來,暫止住了張煌言的話,即說:『楊英!來得正好。我正想問你大軍糧餉,積囤的如何?』鄭成功說話的聲音,一向都很大聲,聲如洪鐘,且鏗鏘有力。因此每當聽得鄭成功講話,楊英立時就會渾身緊繃起來,一種深懼立即湧上心頭,怕就怕一個回答讓鄭成功不滿意,恐會被罵個狗血淋頭。因鄭成功問起糧餉之事,楊英有點慌了手腳,即趕緊在懷裡掏掏摸摸,摸出了一本帳本來。爾後半彎著腰,恭敬的將帳本呈上,並戒慎恐懼的,回說:『稟國姓爺。咱大軍在舟山整補近一年來。從溫州及浙東沿海,就地取糧。目前所徵得積囤的糧餉,應足夠大軍六個月支應!帳本在此,請國姓爺過目!』鄭成功取過了楊英呈上的帳本,隨手翻了翻,似頗感滿意。被日頭曬得黝黑的臉上,嘴角略微上揚,即半帶讚許的說:『很好!楊英。你的帳做的不錯,一目了然。既然積囤的糧餉,夠六個月所用。那我軍糧餉已足,即日當可揮軍北上,直取金陵。只要能得金陵,半壁江山歸我。屆時天下志士與豪傑,在此鼓舞之下,必然齊挺身抗清。如此要興復我大明,將那滿清韃虜,驅離我中國,也就指日可待了!』
鄭家的各營鎮,正在港邊岸上操練兵馬,殺聲陣陣。海面上更有船艦操砲,時而砲聲隆隆。一股煙硝味隨風飄進帥帳,使得帥帳內籠罩一股戰事將近的肅殺之氣。且見鄭成功,霸氣外露,兩眼灼灼有如鋒芒畢露的銳利刀刃一般,讓人不敢攖其鋒。就算楊英跟在鄭成功的身邊,已經十幾年。而這十幾年來,卻也只有讓楊英,對鄭成功更加感到恐懼。這種恐懼感,對楊英而言,或許就像是面對一隻猛虎一般。每每站在國姓爺的身邊,楊英總是害怕,國姓爺會突然的暴跳如雷,有如一隻猛虎般的向人撲來。 因國姓爺,確實就像是一隻猛虎。不但身體精壯,聲如洪鐘,在戰場上作戰,更是身先士卒,毫不畏死。雖說治軍嚴苛,不講情面,卻也賞罰分明。正因也國姓爺就像一隻猛虎般,讓人感到恐懼。使得二十萬官兵,對於鄭成功頒佈的軍令與禁條,亦畏之如虎,皆不敢違抗。 所以鄭家軍,軍隊紀律嚴明,除了戰場上人人奮勇作戰,官兵也因此不敢任意的騷擾百姓。而這也未嘗不是地方百姓之福。因此若說楊英,對國姓爺感到恐懼。那倒不如說是,對國姓爺充滿了「敬畏」,比較恰當。畢竟若是只有恐懼,那腿就長在楊英的身上,楊英何不早早逃之夭夭。卻又何以要十幾年來,一直留在國姓爺的身邊。應該說國姓爺,是有為有守,除了一身是膽外,氣節更讓人折服。所以也不止是楊英,這個有點懦弱的文人,才對國姓爺充滿了敬畏。鄭家軍的將領與官兵,幾也無不如同楊英這般,皆對國姓爺充滿了敬畏。
『楊英!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待會還有事問你!』雖說國姓爺示意楊英坐下。但楊英豈敢與帥帳中的侯伯將率,平起平坐;趕忙退到一旁,垂手侍立。繼之,見得鄭成功一臉凜然正色,言語鏗鏘,即又對眾人說:『大戰在即。北伐金陵,此一戰,關乎大明國的興亡,四方矚目。勝,則必然鼓舞天下豪傑,群起抗清,諸位亦是榮華富貴可齊。敗,則恐你我都將無路可退,甚死無葬身之地,大明國的興復亦將渺茫。所以此一役,眾將官都需全力以赴,奮勇爭先。然江南之地,並非是我地頭。絕大部份的官兵更對江南之地,人生地不熟。缺少地利人和之下,更不像是十幾年來,咱在東南沿海作戰。幸好,張兵部在江浙一帶,抗清十餘年。今日張兵部率江浙北軍,歸附於我。對我軍而言,實是有如多了條臂膀。所以各提督與統領,需得仔細聆聽張兵部,對咱進兵金陵的提醒。萬不可疏忽大意,當作馬耳東風!』語畢。鄭成功即望向站在前方的張煌言,示意說:『張兵部。請你就繼續說吧!』
張煌言,年三十九,比鄭成功略長。因其在江浙一帶率領義軍,抗清十餘年。永曆帝朱由榔,冊封其為兵部尚書。因此鄭成功,尊稱其為張兵部。說到張煌言,起兵抗清,甚至比鄭成功還要早。弘光元年,清兵渡江,攻陷南京,福王殉國。當時年僅二十初頭的張煌言,即與錢肅樂、沈宸荃等人起兵抗清。並奉魯王朱以海監國,於紹興稱帝。約也是同一時間,鄭芝龍與黃道周等人,則是在福州擁立了唐王朱聿鍵為帝。魯王在紹興稱帝,唐王在福州稱帝,自古天無二日。魯王、唐王同時稱帝,雖目地同為抗清,卻不免彼此衝突。唐王隆武帝,甚至還曾因魯王派來的使臣,不稱隆武帝為帝,而將其斬首。因各位其主的心結,江浙抗清的義軍,與福州抗清義軍,彼此間亦不相往來。及至永曆五年,清兵攻破舟山,當時率江浙義軍的張煌言、張名振,也只能帶著魯王撤退到海上。而為顧及魯王的安全,最後也只能將魯王送到了廈門,投靠當時已起兵抗清的鄭成功。因當時,唐王隆武帝,早已殉國。桂王朱由榔,也已在廣東登基為帝,建號永曆。為了顧及抗清大局,鄭成功即不計前嫌,收容了魯王,並將其安置在金門。由此,原本在江浙抗清的張煌言,這才與鄭成功之間,有了合作。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BeJqOcJmi
魯王既在金門,受到鄭成功的保護。張煌言、張名振等人,即又返回了江浙,組織義軍抗清。永曆八年、永曆九年,張煌言會同張名振,前後兩次北伐,入長江,攻克南京燕子磯。不幸最後卻都因兵力薄弱,而兵敗。及永曆十二年,鄭成功決定率鄭家軍,北伐金陵。於是張煌言,即率江浙義軍,在舟山與鄭家軍會師,決定一起北伐南京。正因張煌言,於江浙抗清十餘年,且曾二次率兵進入長江,攻打南京燕磯。其對長江的水路與軍事險要,無不熟悉。因此有了張煌言,率北軍,與鄭家軍會師舟山,一起北伐南京。這對鄭家軍而言,自也彌補了鄭家軍,深入敵後,對江南地物不熟悉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