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馬信與劉國軒逃過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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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中午時分。有烏特勒支碉堡的士兵,冒死跑回熱蘭遮城,向揆一稟報。『稟報首長!烏特勒支碉堡的南邊城牆,與東邊的城牆,已經都被敵人的重砲打穿!碉堡恐怕已經守不住,而且太危險,請求可以撤回城內!』烏特勒支碉堡的高地,乃是熱蘭遮城的命門所在。一旦碉堡的高地被奪,那無疑,熱蘭遮城就將任人宰割。所以再怎樣,揆一也不可能答應讓烏特勒支碉堡的守軍撤回。誰不知道這一戰的情勢之危急,乃生死存亡的關鍵,揆一自然是對烏特勒支碉堡的守軍,下了重令:『守住!無論如何都得守住碉堡!你們必須有基督徒為上帝奉獻的精神,必須誓死與碉堡共存亡!上帝的榮光將與你們同在!』但光有上帝的榮光,如何能抵擋中國軍隊,狂轟猛炸的砲火!烏特勒支碉堡的守軍,約莫五十名。有專門記錄中國軍隊發出多少火砲的士兵。從拂曉時分,中國軍隊發出第一門火砲後,紀錄至中午時分,居然已經高達一千多發的砲彈,擊中烏特勒支碉堡。兩個砲陣地,約莫二十門重砲,也就是每門火砲至少都發出五十發的重砲,擊中烏特勒支碉堡。那怕烏特勒支碉堡是銅牆鐵壁,又怎經得起這一千多發重砲的轟炸。
事實上,約至中午時分,烏特勒支碉堡幾乎也就不再發砲反擊。因為中國軍隊的砲火,著實太猛烈。所以根本沒有荷蘭砲兵,敢再去接近城牆邊的砲窗,卻操作火炮。就算士官在怎麼斥責與鞭打,也沒有士兵敢去靠近城牆邊的砲窗。遑論每一發中國軍隊的重砲,擊中碉堡,則整個碉堡都有如快被震碎一般,磚塊碎石不斷的崩落。使得碉堡中的荷蘭士兵,個個狼狽逃竄都來不及,又那裏還有時間去發砲反擊。也因烏特勒支碉堡,已經一段時間都沒再發出火砲。於是負責攻打烏勒特之碉堡的主帥劉國軒,即也喊停砲擊,隨即派了一隊攻城兵,攜帶攻城梯與火藥,前去探查碉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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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匙山的山丘貧瘠沙地,縱有幾棵樹,也早被砲火轟得滿目瘡痍。約莫五十個中國軍隊的攻城兵,扛著攻城梯,攜帶著火藥與火箭,快速的跑上山丘。趁烏特勒支碉堡內的荷蘭士兵不備,中國士兵架上了幾具攻城梯,攀爬上碉堡,並從被火砲擊穿的孔洞,朝著碉堡內丟擲火箭與火藥。原本有如驚弓之鳥,瑟縮於碉堡內的荷蘭士兵,見有人往碉堡丟擲火箭,如夢乍醒。『中國人來了!中國人來攻城了!快!快!把他們打退!』惶然失措,為了保命,荷蘭士兵奮勇前,或拿槍從砲窗開槍,或奔至碉堡上拿碎石塊,扔向那些正在攀爬梯子的中國士兵。砲兵猛然醒後,也趕緊開砲砲擊中國士兵。城裡城外一陣生死亂鬥,總算把攀爬梯子的中國士兵擊退。劉國軒在半月堡瞭望,眼見碉堡內的荷蘭人依然頑強抵抗,把攻城的士兵被擊退。於是當下命令旗兵打旗號,將攻城的士兵召回。繼而下令,繼續開砲轟擊烏特勒支碉堡。爾後,近二十門重砲,連續又轟擊了一個時辰,但見湯匙山上的烏特勒支碉堡,已然被轟得千瘡百孔下,又一片死寂。於是劉國軒再次命令攻城兵,前往攻城。然而當攻城兵架上攻城梯攻城後,碉堡內的荷蘭士兵,卻又如死灰復燃,拚死抵抗,又將攻城兵擊退。劉國軒憤而召回攻城兵,又下令繼續轟擊。而這一轟,就轟到了日漸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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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日短,約莫傍晚五點,天色已顯昏暗,轟隆砲聲卻仍不絕。一枚枚拉著煙尾的砲彈,不斷落入熱蘭遮城,與城南的烏特勒支碉堡。正是經得一整日的砲戰,中國軍隊彈如雨下,幾乎也都沒停過。幾陷絕望的揆一,問了紀錄員:『中國軍隊這一整日,大概發了多少火砲。」紀錄員告訴揆一:『中國軍隊一整日,大概發了二千五百門砲。」「二千五百發火砲!」被砲轟一整日,原本眼神已充滿惶恐的揆一,聽到這個數字,更是嚇得面無血色。因為除了傳說中的「火苞地獄」以外,也沒聽說還有甚麼地方,居然會一整日「砲彈彈如雨下」。而今熱蘭遮城居然變成了一活生生的煉獄。但還有更驚悚的,紀錄員又告訴了揆一:『首長!其中二千發砲彈,都落在烏特勒支碉堡!』「一個小小碉堡,居然一天就被轟了二千發砲彈!而且還是約三十磅重的重砲砲彈!」揆一幾乎不敢想像,烏特勒支碉堡中的士兵,是如何度過這一日。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於是揆一召來了德羅爾中尉。並讓德羅爾中尉帶上一個建築師,前去評估烏特勒支碉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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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特勒支碉堡,原本雄踞在熱蘭遮城南方的高地,有如古希臘戰神阿瑞斯般的雄壯威武,守護著熱蘭遮城。但經得一整日的砲擊後,坐落於黃昏之中的烏特勒支堡,此時已然有如一座殘破不堪的廢墟。當德羅爾中尉帶著建築師,出了熱蘭遮城後,冒著漫天火砲的戰場,來到了烏特勒支碉堡。眼前所見,或也只能用那火苞地獄的景象來形容。碉堡外面,橫橫豎豎躺著五六個中國士兵的屍骸,個個頭破血流,血流滿地。進入了碉堡後,更見碉堡南邊的城牆,東邊的城牆與北邊的城牆,縱是十英尺厚的城牆,卻都已被砲彈打穿。而且不是只有打穿幾個洞而已,而是千瘡百孔,有如蜂窩一般。因為中國軍隊依然砲擊不止,建築師指揮德羅爾與士兵,趕忙抬了一根木樑,暫時頂住了一面看似即將傾頹的城牆。但因為整座碉堡已經毀損太嚴重,並非補強就能使其抵擋得住的人的猛烈砲擊。於是建築師勘查過後,只好對德羅爾中尉,坦白說:『中尉!沒辦法了!只要的人繼續砲轟的話,這座碉堡隨時都可能崩塌。再怎麼補強也沒用!倘若讓士兵繼續留在碉堡裡面,實在太危險。因為要是碉堡崩塌,那所有的士兵可能全都會被壓死!』
德羅爾中尉不敢自作主張,即命傳令兵,將建築師的話帶回熱蘭遮城,報告給揆一。因為烏特勒支碉堡的重要性,非同小可。揆一獲報後,也不敢一個人獨斷,即為此召開了一次會議。「碉堡隨時都可能崩塌,就算補強也沒用!若不讓士兵撤退,可能會全部壓死在裡面!」實話說,建築師勘查後,話已講得很清楚。「烏特勒支碉堡已經沒救,必須撤退!」結論早就已經呈現在眾人眼前。所以揆一召開會議的目的,其實也只是要其他人,與他一起分擔責任而已。於是最後會議的表決,幾乎也全數通過,同意從烏特勒支碉堡撤兵。但以揆一的暴戾、好勝心強與心腸歹毒,自然也不可能讓國姓爺太過稱心如意,就得到烏勒特之碉堡。於是一方面,命令烏特勒支碉堡撤退。一方面,揆一卻也下令給德羅爾中尉:『傳令!告訴德羅爾中尉!我要送個大禮給國姓爺!撤兵之前,讓他在烏特勒支碉堡的地窖中,埋下四箱炸藥。再把引線拉長一點,讓火藥約一個小時後再引爆。點燃引線後,封死地窖,再撤軍!呵呵!希望國姓爺收到我的大禮後,能獲得一個攻下烏特勒支碉堡後的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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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徳羅爾中尉得了揆一的指示後,即率士兵進入烏特勒支碉堡的地窖,埋設下了四箱的火藥以即霰彈,並點燃了一條很長的引線。隨即退出地窖,並用木板及石塊將地窖封死,讓人再無法進入。隨後,烏特勒支碉堡的士兵,即在德羅爾中尉的帶領下,撤出了碉堡,冒著砲火,逃回熱蘭遮城。烏特勒支碉堡西南方的半月堡這邊,劉國軒從千里鏡中,見到了大批荷蘭士兵撤出碉堡,心中竊喜。即命攻城兵,立即再前往攻打碉堡。果然,這次約五十名攻城兵,到達碉堡後,向碉堡內扔擲火箭,並不見再有荷蘭士兵反擊。於是攻城兵大膽,破門後,直接進入碉堡。且見碉堡內,除了滿目瘡痍外,已然空無一人。顯然荷蘭士兵都已逃離。於是攻城兵,射出了哨箭,通知各方砲陣地都停止砲擊。『恭喜將軍!荷蘭然果然已經放棄碉堡,逃之夭夭!』眼見攻城兵放哨箭,劉國軒獲報後,大大鬆了一口氣,立馬即從半月堡,騎馬親自前往山丘的碉堡審視。而當劉國軒騎馬到山丘之時,原本在平原的砲陣地督軍的提督馬信,也已獲報,騎馬來到了山丘。於是馬信與劉國軒,就一起都進入了碉堡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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鯤鯓沙洲羊廄沙地的國姓爺帥營,日暮的北風凜冽,飄揚著白底鑲黃邊的帥帳四周,鄭家軍的旌旗鬣鬣。一整日,原本張黃蓋傘在第二漁場觀戰的國姓爺,眼見荷蘭士兵從湯匙山上的碉堡撤退後,即率親兵返回了鯤鯓沙洲的帥帳,心中卻沒有太大的喜悅。或者說,自從上一程艦隊,運火砲從廈門來到台灣後。每至日暮時分,眼見那遍地的烽火,總讓國姓爺感到心情沉重。因為上一程艦隊,從廈門來到台灣,著實也帶了太多沉重的消息,有如千斤重擔,要讓國姓爺扛。「父親在北京被凌遲處死!可恨的滿清韃虜,還把我的兩個弟弟,也都處斬!這~~都是被我不肯降清,所牽累!骨肉血親,我真是對父親不孝,對弟弟不義啊!」千頭萬緒的糾結與愁苦,就算整日面對激烈的砲戰,依然在國姓爺的心頭,揮之不去。儘管,對父親鄭芝龍的降清,當初國姓爺多有不滿與爭執,甚至語出衝撞。
「阿爸!你若是打算要降清!那做兒子的,將來也只有替你披麻帶孝了!」昔日當著父親面前的忤逆之言,竟一語成懺。然這逆言成真,而今在國姓爺的心裡,半夜輾轉反側,卻是多麼沉重的痛苦與負擔。遑論,當初國姓爺孔廟燒儒服,興兵抗清,為報母仇,多麼慷慨激昂。號召天下英雄豪傑,欲抗清復明,壯志豪情,更氣吞山河。然而今日,國姓爺神州兵敗後,卻只能逃到這海外的蠻荒之島,為了苟存一片立足之地,而與紅夷拼命。那堪去國懷鄉,面目全非,更情何以堪。但艦隊從廈門帶來的壞消息,還不僅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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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鎮銅山島的萬家兄弟,原本受我重託與信任!沒想到居然叛逃降清!而今真不知,我還能再信任何人?」「可恨的叛徒黃梧!為了取悅韃虜,居然上書諫請韃虜五省遷界,還刨挖我鄭家祖墳!讓我鄭家列祖列宗的屍骨,不知流落何方!有朝一日,若讓我光復河山,看我不把你黃梧五馬分屍,碎屍萬段,否則不足以洩我心頭之恨!」「世子鄭經與乳母,通姦生子,被親家公唐顯悅舉報,犯了亂倫之罪。此事舉廈門皆知,唯獨我被蒙在鼓裡。我派了洪旭,去斬鄭經、董夫人、乳母還有剛出世的幼兒。誰知洪旭一去,卻有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更無半點回報。真是反了!」...家事國事軍事,糾結心頭,已讓人心煩意亂。而艦隊還帶來了一項消息,讓國姓爺不敢輕忽。
「月前,有三艘荷蘭戰艦,曾經出現在泉州永寧衛。艦上的荷蘭人還曾經登岸,抬了十箱的黃金,送給靖南王耿繼茂。兩方欲結盟,共抗我軍,將先掃蕩沿海,再前往台灣...」正因艦隊帶來的軍情,也逼得國姓爺,非下重手,立刻攻下荷蘭人的城堡不可。因為從投誠的荷蘭士兵的口中,國姓爺也曾得到相同的消息。譬若,替國姓爺築半月堡,叫羅狄斯的荷蘭兵,就曾說過─「十二月六日,艦隊指揮官賈霸卡烏,奉命揆一的命令,率領五艘戰艦,前往中國沿海,要與韃坦人聯合作戰。但到澎湖時,賈霸卡烏那個懦夫,就趁機逃回巴達維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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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艦隊指揮官,逃回巴達維亞,與滿清聯盟事敗。雖讓我軍,暫時解危。但等到北風轉南風,荷蘭人恐將從巴達維亞,派出更大的艦隊,前往東南沿海與滿清結盟。屆時若我還沒將荷蘭人從台灣驅離,恐將面臨荷蘭艦隊與滿清鐵騎,合師夾擊,更大的危險!」就算烏特勒支碉堡已被攻下,但戰爭仍未結束。帥帳外北風呼號,戰馬嘶鳴。時序已入臘月,又將過年,正是一家人該團圓的日子。但征戰海外蠻荒之島,無論士兵與將官,離鄉背井千里海路,豈有一家團圓之時。就怕風向轉南風後,或將遭遇更大的危機。未免夜長夢多,對於盤據台灣的荷蘭人,更是非得趕緊將其驅離,刻不容緩。返回帥帳後,國姓爺即召來將官,商議後續。而替國姓爺築半月堡,立下大功的羅狄斯,也被召來。畢竟羅狄斯建議國姓爺的戰術,砲轟一日,轟垮碉堡,確實功不可沒。於是國姓爺,詢問羅狄斯說:『山丘的碉堡,現下已被我軍攻下。不知先生,再來有何建議。可迫使揆一不得不降?』羅狄斯指著沙盤,自信滿滿的,回說:
『國王陛下!烏特勒支碉堡既已攻下,再來的事就簡單了!只要在這山丘上,再建一座碉堡,然後把現今半月堡的十門重砲,移到那碉堡去,對準了熱蘭遮城的後牆。呵呵!我說過,熱蘭遮城南邊的後牆,只有兩英尺厚。輕而易舉就可以被擊穿!而且只要在山丘上建碉堡,那熱蘭遮城幾乎就是腳底朝天,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屆時!他揆一不腿軟投降也不行了。倘若國王陛下還覺不夠。那可以在平原中央,再建一座砲台。然後把墓園前面的砲陣地,將那十門重砲,移到平原的中央的刑場那裏,瞄準熱蘭遮城!如此一來,如果揆一再不舉白旗投降,那我願意把我的頭割下來,給國王陛下當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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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聲止息後,天色已經越來越昏暗。日暮之後,已入凜冽寒冬的蠻荒之島,也越加天寒地凍。因善於碉堡戰的羅狄斯建言,再築兩砲台攻打熱蘭遮城,必能逼其投降。為趁勝追擊,於是國姓爺決定,將按羅狄斯建言,徹夜於湯匙山與平原中央,各築一砲台。卻發現,負責攻城的提督馬信與劉國軒,並不在帥帳之中。築砲台之事,刻不容緩,國姓爺即命傳令兵,前去召來馬信與劉國軒。
日暮中的湯匙山,被砲擊了一天,滿目蒼涼兼之陰風怒號,宛如鬼域。矗立於山坡上的烏特勒支碉堡,斷垣殘壁,千瘡百孔,凜冽的北風穿過滿牆的破洞,更發出宛如鬼魅般的哀號。荷蘭士兵撤走後,約五十名中國攻城兵,隨即進佔碉堡;並由外而內,仔細搜尋。劉國軒與馬信,策馬來到山丘的碉堡後,二人隨即也進入了碉堡內勘查。方入堡內,應該每個人也都能察覺,整個殘破不堪的碉堡內,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但一整天被砲擊了二千發砲彈,整個湯匙山上,幾乎也是無處無不充滿了火藥味。因此眾人也並不以為意。有士兵發現碉堡好像有個地窖,不過地窖的入口,卻被掉落的石塊堵塞住,看似還被木板釘住。提督馬信獲報,立時命人搬開那些石塊,挖開地窖。然而此時,卻有國姓爺的傳令兵來報,要馬信與劉國軒,立刻返回帥帳。
馬信與劉國軒,聽令後,不敢怠慢,即刻出了碉堡,牽了馬,騎上馬背。二人這才欲策馬下山丘。忽而身後一陣轟隆巨響。一股熱氣與石塊,頓是噴射而來。驚得馬匹,霎有如脫韁野馬狂奔。待劉國軒與馬信,拉緊了韁繩,回過神來,猛然回頭看去。卻見那原本矗立於山丘上的碉堡,早在一片煙塵瀰漫中崩塌,且見火光沖天,轟然爆炸聲驚天動地。想是荷蘭人撤退之時,竟在碉堡的地窖中埋設了大量火藥,估量中國士兵進入碉堡後再引爆。於是除了馬信與劉國軒外‧約五十名攻城兵,在碉堡的爆炸崩塌中,竟無一人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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